宁时鸢向来坚强。
此时此刻却异常的脆弱。
一群人手忙脚乱给她擦着眼泪,又是开解。
但宁时鸢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心里不禁懊悔,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
原来一开始她本能地想要避开他,不仅仅是因为心里那处受到的伤害,还因为冥冥之中的暗示。
宁时鸢恨自己太傻,一头栽了进去。
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遇到真心爱慕,互相喜欢的人,老天爷才告诉她这是一场注定无疾而终的虐恋?
龙阳耀内心一阵心疼,安慰道:“时鸢,你放心,上午薄宴礼离开的时候,表情比你还难……”
龙阳耀后面的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说什么?”
宁时鸢猛地抬头看过去。
龙阳耀愣愣地又重复了一遍。
“薄宴礼来过龙家?”
所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齐齐点头。
宁时鸢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一遍遍按下拨通,无人接听格外刺耳。
她顾不上解释,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谁都没拦,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谈。
薄宴礼伤心能找谁纾解?
诸御哲?
灵光一闪,宁时鸢果断打电话给上官苒。
等了几秒,对面传来女人睡眼惺忪的声音,“时鸢?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一阵凉风袭来,宁时鸢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是暗夜。
她瞟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零五分。
已经这么晚了……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对面的人似乎是坐了起来,声音清晰不少。
“说的是什么话?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有空。”
宁时鸢心里一暖,没再继续耽误时间,忙道:“你知道薄宴礼在哪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她简明扼要说明情况。
上官苒轻笑一声,反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恐怕在闹小脾气呢!”
“什么意思?”
宁时鸢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闹脾气?
因为薄家和龙家的事吗?
该闹脾气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下午的时候,薄宴礼打电话找诸御哲去“夜色”,现在不出意外还在那。”
他还有心情去夜总会?
宁时鸢脸色一沉,刚道谢完,上官苒的声音随风飘来,“他们常去的是总统包厢,别走错了。”
知道下落,宁时鸢立即前往。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不管长辈们的恩怨如何,他们必须直面仇恨。
“夜色”。
宁时鸢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停车位,一路走过去,发现竟然都是往这个夜总会去的人。
这么多人大半夜还来这里找快活。
踏进去的一瞬间,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耳边炸响的音乐,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空气中浓郁的酒精。
无一不让宁时鸢感到不舒服。
扫视一圈,里面灯光灰暗,什么都只看得清一个大概,头次来,不知道路怎么走?
宁时鸢抬脚朝吧台走去。
“你好,请问总统包厢怎么走?”
调酒师用尽全身力摇晃手中瓶子的同时,抽空瞥她一眼,细白的手指遥遥一指,“那边,电梯上到六楼,出电梯右转直走。”
宁时鸢轻声道谢。
穿越舞池时,被一名中年男人拦住去路。
男人双颊略微凹陷,眼睑乌青,一看就是沉迷酒色已久,身子已经被掏空。
宁时鸢蹙了蹙眉,转身打算避开。
男人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涌过来几名长相各异的男人,全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有事吗?”
宁时鸢没好气道。
男人没接话,朝她招了招手,也不管她愿不愿跟上,自顾自往前走。
宁时鸢不动。
“脚被胶水粘住了?”
身后一人狠狠推她一把。
没想到宁时鸢纹丝不动。
他“啧”了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宁时鸢轻巧避开,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环境太过嘈杂,除了周围的人,没人看见他的丑态。
宁时鸢冷嗤一声,看了眼男人走的方向,正好是电梯所在,索性没继续纠缠,说不定是给她指路的也说不定。
她自顾自来到电梯前,正要按。
胳膊被一只枯瘦的手掐住,扭头,对上刚才那个男人吊儿郎当地笑,“妹妹,急什么,先陪哥哥喝几杯。”
“滚开。”
宁时鸢嫌恶地一把甩开。
男人的几个小弟立时想要围过来,他却不紧不慢推开了那些人,“小美人还挺有脾气,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他怪腔怪调,比古代太监还要刺耳。
宁时鸢没耐心陪他周旋,“与我无关。”
她转身再次伸手,一只咸猪手径自摸上她的腰身,咫尺之遥时,宁时鸢一个旋身,一脚把人踹开。
男人摔在地上,叫苦连天。
立即有小弟忙不迭上前把人扶起来,那人再次看向宁时鸢,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怨毒,“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吩咐身旁的小弟,“你们俩,去把电梯拦着,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坐!”
“你们俩,去把她按住,把她身上的衣服都给我扒光,我倒是要瞧瞧,这么有姿色的一张脸,底下的皮囊会是何等精细!”
他舔了舔后槽牙,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在这片,还没碰到过硬茬!
立即有两人上前,看他们胳膊上的肌肉就知道,是两个练家子。
宁时鸢完全没放在眼里,她只想快点上去看看薄宴礼现在的情况,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哟呵,刚才跟你来软的,你要来硬的,现在觉得不好惹知道示弱,我告诉你,晚了!”
唾沫星子到处飞溅,宁时鸢心中鄙夷。
她沉着脸,冷冷地打量着这人。
“我不想惹事,别逼我。”
男人笑得十分得意放肆,“就逼你了!你能怎么着?今天不让爷高兴,你休想从这里离开!”
他大放厥词,完全没把宁时鸢放在眼里。
一个女人而已,无非就是稍微有点拳脚功夫,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上!”
他低喝一声。
两个壮汉摩拳擦掌,狞笑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