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伟之后,宁时鸢驱车准备前往建材市场,车才开到半路,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宁时鸢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本打算等到地方再回拨过去,可没想到电话挂断之后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看着不停跳动的电话,宁时鸢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去接。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那边就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小时吗?陶伯他…他……”
电话那头的人话说到一半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这让宁时鸢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回去。”
宁时鸢说着就重新启动车子,前往桃源村。
建材市场距离桃源村是反方向的,宁时鸢一边用导航搜附近的快速路,一边询问陶伯的情况。
“陶伯他中毒了,情况很不好,已经吐了很多血,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小时,现在要怎么办?”
说话的人显然很慌,话语都没什么主心骨。
“别急,我马上回去,我之前留下的解毒丹呢?有没有给陶伯吃?”
宁时鸢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吩咐。
“已经喂过了,可情况还是不理想。”
宁时鸢眉头紧锁,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
“小时,你快点回来,或许还能见到陶伯最后一面。”
听见这句话,饶是宁时鸢平日里再淡定,此时此刻也提起了心来。
她绝不能让陶伯出事!
她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因为当年意外来到桃源村,被陶伯捡走养护。
她这一身医术也是陶伯教导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某个层面上,陶伯已经算是她的再生父亲了。
“陶伯,您等着我……”
同一时刻,薄氏集团。
薄宴礼开完会,带着王绍回到办公室中。
想到刚才那些股东的话,王绍担心薄宴礼会放在心上,“薄总,您别在乎他们的话。”
“这些老狐狸唯利是图,会帮薄英范说话恐怕是因为之前薄英范给过他们好处。”
“薄总,这个时候就应该大义灭亲!”
薄宴礼冷冷的瞥了王绍一眼,见他模样认真,不免轻笑。
王绍跟在他身边多年,在外性格妥帖认真,对他确实一如当初的忠心。
“看来薄英范也试图贿赂过你?”
听见这句话,王绍顿时陷入静默。
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薄英范之前确实试图买通我背叛您,向他传递消息,但被我拒绝了。”
他也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他对王绍很放心。
王绍是少数人中能让他信任的。
薄宴礼正欲询问码头的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来电显示着“诸御哲”三个字。
见状,薄宴礼挑起了剑眉。
他和诸御哲,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电话接通后,一道诸御哲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哟,这次接得还挺快。”
许久未见,诸御哲还是没变,一样的不拘一格的秉性。
“什么事?”薄宴礼直奔主题。
诸御哲见状,在电脑那头伤心欲绝的演了起来,“阿宴,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薄宴礼慵懒靠在椅子上,松了松皱着的眉头,“别贫嘴,有话直说。”
诸御哲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还是老样子。”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讲,咱们老地方见?”
想到薄宴礼最近一直跟宁时鸢待在一起,诸御哲揶揄道:“你应该还记得老地方吧?”
“别是跟宁小姐待得太久,把我们的基地给忘了。”
“记得。”
薄宴礼回答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而此刻的宁时鸢正快马加鞭的前往桃源村。
她内心惶恐不已。
从小到大,她没有感受过父爱,却在陶伯身上感觉到她从未有的温暖。
片刻后,宁时鸢到达桃源村。
宁时鸢不敢耽搁,迅速前往陶伯的住所。
她走进房间,只见陶伯正气息奄奄,嘴角泛着紫,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村民。
宁时鸢迅速上前,抬手为陶伯把脉。
同时,她转头看着一旁的刘婶。
“刘婶,帮我端一盆干净的水。”
说完,宁时鸢拿出随身携带的针袋为陶伯施针。
看着银针变黑,渗出的血也泛着黑色。
宁时鸢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好办……
“水来了。”
刘婶端着水急慌慌的走了进来,看到布满针孔的陶伯和额头布着汗珠的宁时鸢,她连忙不说话,安静的把水放在一旁。
片刻后,陶伯缓缓醒了过来,望着站了一屋子面色焦急的村民,“别难过。”
话音刚落,陶伯又重重咳嗽了几声。
见状,在场的人纷纷面露不忍。
“陶伯,有我在,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您。”
宁时鸢眼眶泛着红,语气却很坚定。
“我知道这毒的毒性,你尽力了就好。”
陶伯的话令在场的气氛再度沉闷。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如果她知道得更早一点,救治得更及时一点,陶伯会不会就有希望?
陶伯缓缓抬手,轻轻帮宁时鸢别好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傻丫头,别内疚。”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你们也别太伤心,等我死后,把我葬在咱们桃源村的村口吧。”
他这辈子最惬意快活的时光是在桃源村度过的。
希望来世,他还能够来到这里。
说完,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陶伯的眼前出现了他这一生的事迹。
“我这一生救治了无数的病人,没想到自己却死于中毒。”
“小时,你的医术是我教的,以后就由你代我救人……”
陶伯再度咳嗽了几声,他惨白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环顾四周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陶伯!”
宁时鸢内心崩溃不已,却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悲痛。
她看向屋内的人,“找块风景好点的安葬陶伯,陶伯不喜欢大肆筹办。”
与此同时,监狱。
准备出狱后大显身手的薄英范在听到监狱长说薄宴礼要重新审判自己的案件时,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