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卑贱的存在吗?”
宁栀柔泫然欲泣,这两人今天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之前拦着她不让她去宁家,现在又百般阻碍她改姓……
“阳耀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名不正言不顺吧,只怕她们会更瞧不起你。”
宁栀柔抿唇,还想继续争取。
“够了。”龙老爷子威严沉稳的声音响彻餐厅。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三人,在宁栀柔身上停留,吓得她本能地把头垂了下去,手指疯狂搅动着裙子的一角,思索着对策。
龙老爷子眼神微冷,沉声道:“改姓,就要入族谱,龙家每年都有特定日子开放宗祠,到那时才可进族谱,正式成为龙家一员。”
“现在距离开放宗祠的时日还早,你先用着现在的姓名吧。”
龙老爷子一锤定音,这件事显然再无转圜余地。
宁栀柔即便是再心有不甘,也不敢公然叫板龙老爷子。
“我明白了。”
宁栀柔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吃饱了,就先回房间了。”
语毕,宁栀柔起身离开饭桌。
看着宁栀柔的背影,祖孙三人相视一笑,敛去情绪垂眸吃饭。
与此同时,夜莺组织。
天色渐渐暗沉,夜凉如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蒙上一层黑布,隐隐约约依稀可见轮廓。
树林中不时飞回几只不知名鸟,声音穿透层层云霄,闯入耳中。
宁时鸢坐在窗户边,不知不觉屋内光线消失,她却不愿起身开灯。
她视线透过玻璃,投在一直等在驻地不远处树下的身影。
即便过去几小时,门口轮岗的守卫都换了几轮,他仍旧站得笔挺。
“咚咚!”
敲门声传来,宁时鸢收回目光,“什么事?”
祈司端着食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老大,人是铁饭是钢,吃完饭再继续忙吧?”
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宁时鸢没抗拒,伸手接过,“有心了。”
祈司面上笑意不减,直到房门贴着他的脸关上,他才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祈司看了眼还等在那的薄宴礼,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把人赶走。”
“祈司哥,他站在安全范围内,我们也不能硬来呀!”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会吗?”
有了祈司的吩咐,门口的守卫动了。
闭目养神的薄宴礼察觉有脚步靠近,心中登时一喜。
他就知道,宁时鸢心中有他!
然而,在看见来者是守卫时,薄宴礼神色一冷。
守卫咳了咳嗽,开口道:“薄总,别等了,我们老大不会出来见你的,您还是回去吧。”
薄宴礼握了握拳,看向里面的建筑,“我会等到她的。”
见他冥顽不灵,守卫不再多说,折返回组织内将薄宴礼的回答告诉祈司。
听言,祈司咬了咬牙,“既然他想,那就让他等吧。”
反正宁时鸢是不可能去见他的。
凌晨三点,更深露重,空气中透着冰冷。
宁时鸢瞥了眼楼下,仍然清晰的看见薄宴礼在楼下伫立。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提步下楼。
她终究是不忍心薄宴礼继续在楼下“作贱”自己。
“薄宴礼。”
听到满心期盼的声音,薄宴礼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猛地抱上前,无论梦境也好,现实也罢,他不想松手。
宁时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使劲推了推。
“时鸢,别动。”
感受到他滚烫的肌肤温度,宁时鸢一愣,这是发烧了,她扯开薄宴礼一只胳膊,“你清醒一点!”
实打实的触感传来,薄宴礼手劲又增加了几分,“乖一点,我很想你。”
她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宁时鸢顶着门口轮岗成员惊愕的视线把人带进了组织的会客室。
守在门口的两人眼珠子瞪得像是铜铃,一张嘴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他们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没看错吧,老大居然把这男人放进来了!”
“你没看错,不知道祈司哥会有什么反应。”
薄宴礼紧紧抓握着宁时鸢的手,生怕他一松开,宁时鸢就会再次离他远去。
“时鸢,我……”
薄宴礼太过紧张和兴奋,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时鸢没开灯,两人都隐匿在黑暗当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似乎看见了薄宴礼眸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宁时鸢有些不解。
她顺着薄宴礼抓着她的手,反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沉而有劲,没有半点身体不适的虚弱。
宁时鸢拧眉,突然想起他没那么弱,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与薄宴礼保持距离。
薄宴礼明显有些失落,但看见宁时鸢冷漠疏离的神情,还是收回了手。
他不能着急,他不想引起宁时鸢的反感。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宁时鸢冷声询问。
她不认为除了某些叛徒,这地方能被外人随随便便查到。
被外人找到这里,说明她们该考虑搬离了。
可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在这……
宁时鸢有些烦躁,她并不知道薄宴礼清不清楚她的身份。
“托人查的,纸包不住火,总有暴露的时候,不是吗?”
薄宴礼勾了勾唇,并不打算隐瞒,以他的本事,想要查倒也很容易。
宁时鸢脸色凝重,她声音淡淡,直视他灼灼的目光,“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等不到你了。”他并未立即回答。
薄宴礼抬手,替宁时鸢拢了拢耳畔的碎发,“时鸢,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与梦境里的他不谋而合。
宁时鸢神情一滞,“薄宴礼,如果你不想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薄宴礼收回手,颓然的笑了笑,“时鸢,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明天有场宴会,上流圈子的人都会去,我跟沈瑶解除婚约了。”
宁时鸢不耐道,“所以呢?”
“所以,我缺一个女伴,可以邀请你吗?”
宁时鸢不解,名门千金多的是想跟薄宴礼一起出席的。
比她更合适当薄宴礼的女伴的人选有很多,薄宴礼又何必执着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