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陶伯手中的蒲扇拍了拍宁时鸢的脑袋。
宁时鸢猛地回神,她眼神微沉,心情有些沉闷。
是薄宴礼礼亲手把她推开的,现在又接近她做什么?
陶伯一副了然的模样,“想起他了?”
宁时鸢神色一僵,她手指紧了紧,“没有。”
陶伯冷哼一声,年轻人就是藏不住事,都不用多说自己就露馅了。
心中那点情绪,全写在脸上了。
另一边,沅沅敲响了办公室门,里面传出男人浑厚磁性的嗓音,“请进。”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忐忑。
沅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做足心理准备,她抬手推门而入。
薄宴礼似乎是等她许久,此时正手肘抵在桌面上,两手十指依次交叉,好整以暇的朝她投来打量探究的视线。
沅沅关好门,抬步朝他走去。
她每一步都像是重重踩在薄宴礼的心口一般。
不仅仅是不说话的时候像,就连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都像极了他心中那人。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不加遮掩的心思,为什么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后?
“薄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沅沅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狠狠掐着自己掌心的肉,生怕因为无法控制声音里的颤抖而变得不像宁时鸢。
毕竟宁时鸢跟薄宴礼说话,应该是不会害怕的吧?
沅沅在心中暗暗思忖。
没人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去跟宁时鸢身边的人接触,她只能努力维持着她理解的人设。
薄宴礼敛去身上不着痕迹的压迫力,抬了抬下巴,“坐吧。”
沅沅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在他的对面坐下。
四目相对,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几分。
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毫无挑剔,比她的恩人还要俊逸。
薄宴礼收了手,身体往前,后背往后,从容地打量着她,“说吧,是谁派你来薄氏集团接近我的?”
他的声音太过笃定,是掌握一切的不迫。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沅沅稍稍拧眉,声音平淡疏离,“薄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们薄氏集团把我录用进来的吗?”
沅沅不答反问,很好的掌握了主动权。
薄宴礼冷冽的眸子有了几分变化,“我既然问你,那就是掌握了证据,你想看看吗?”
学了七八成,可赝品终究是赝品。
薄氏集团主动招聘是不错,可一个人不仅仅是皮囊相,就连性格与为人处世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太可疑了。
沅沅仍旧面不改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薄总,您是在怀疑我吗?”
沅沅冷冷地对上薄宴礼的双眸,把问题直接抛回给他。
一旁的薄宴礼面不改色,一双深邃的眸子掠过她的眼睑。
见薄宴礼不予回答,沅沅顿了顿,“薄总这里有茶水吗?”
薄宴礼云淡风轻的勾一下唇角,眸光微敛,言简意洁开口:“想喝茶?”
她这从容淡定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宁时鸢。
“茶几上刚泡好。”
薄宴礼没追问,反手指了指旁边茶几。
沅沅跨大步子,干脆利落走到茶几旁坐下,冷着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薄英范让你接近我的?”
薄宴礼冷声冷气,话完凝视着她的表情,眸底意味深长。
正在喝茶的沅沅停下手中的动作,恢复一贯的冰冷:“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应聘者。”
薄宴礼收回停留在她眼底的目光,并不打算拆穿她的伪装。
沅沅不想承认,他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出去吧。”
“是。”
沅沅理了理衣衫,离开时还顺手细心带上他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又恢复死寂般的安静,摆放在台面上的金属手机在薄宴礼看来极为刺眼。
到现在,他的手机没响过一次。
已经快到傍晚了,宁时鸢还是没有联系他。
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薄宴礼俊俏的眉峰轻拧,心里对宁时鸢竟莫名生出一股极致的思念。
“宁时鸢,我早晚会找到你。”
沅沅走出办公室,刚准备回工位,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在看见屏幕上跳动着“哥哥”两个字,沅沅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她走到茶水间,滑动接通了电话,世创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
“他已经怀疑我了,不过没有证据,并且……”沅沅轻声笑了一声,继续道:“他误会我是薄英范派来的了。”
“嗯,不要暴露我。”世创顿了顿,语气温和了些许,“尽快让薄宴礼喜欢上你。”
“是。”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
沅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每次世创打电话给她都是聊这些。
她很想被世创关心……
与此同时,宁时鸢正驱车回公寓。
一路上,她的左眼莫名跳个不停,心中产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车子驶入公寓停车场以后,宁时鸢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
怪不得她的眼睛一直跳。
她满目阴鸷,扫向那一排排的记者。
现在要倒车出去也已不可能,甚至她的车后方也被记者们团团的围堵住了。
这些人还真是狗皮膏药。
“宁小姐,怎么不下车?”
车窗子的玻璃被记者们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宁时鸢冷漠望着他们,只听记者们继续道:“宁小姐,生你养你的父亲你都这样对待,你还是个人吗?”
“长的一副人模狗样的,却把父亲送入牢,真是蛇蝎美人。”
记者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如同一群恶狼一般,向她围过来。
“宁小姐介意说一下您父亲的事情吗?”
“宁小姐,你逃避什么呢?敢做不敢当了?”
“连父亲都送入牢,如此歹毒的女人,还配活着吗?”
记者们死死咬住她不放,见缝插针。
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得伸出指尖,熄掉车子的火,准备开门出去。
再这样下去,她车子会被砸坏。
然而,车门才打开,宁时鸢感觉自己的身上,头上,已经被丢了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