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宁时鸢的手臂愈发用力了些,眸中光彩熠熠。
宁时鸢没接话,空气之中弥漫起一股暧昧的气氛,就连门外见他们迟迟没动静的下属们也好奇的贴在门口。
听不清,但隐隐约约有动静更像猫抓一般让他们心痒难耐。
“里面好像在告白,你们说老大会答应吗?”
“我早说祈哥不对劲吧!”
“也正常,咱们老大那么漂亮,还那么优秀,祈哥是男人,表达自己爱慕之心有什么不对的?”
手下们齐齐点头,心中暗暗揣摩。
屋内,宁时鸢理智占据了上风。
两人之间固然有情,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惺惺相惜的战友,朋友与恋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从针灸开始一直压抑的情绪彻底反扑,她认真的看向祈司。
医院。
“嘟——嘟——”
床头柜手机的震动声吸引了薄宴礼的注意力。
扫了一眼,见来电显示着“王绍”两个字,他心底的那份期待彻底消失殆尽。
从宁时鸢离开医院后,他就一直暗暗等待着她会主动找自己,尤其是在那会预感强烈的时候。
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仍旧没等到她的动静,心中不免一阵幽怨。
王绍似乎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电话一直在响,薄宴礼烦闷的接起,“什么事?”
王绍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试探着开口道:“薄总,宁小姐来公司找你,现在人在办公室,您什么时候过来?”
“你说什么!”
薄宴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时鸢?主动去公司找他?
薄宴礼心中一阵激动,只听王绍继续道:“千真万确,我去给行政部送资料时遇到的。”
毕竟在王绍的记忆里,没人相貌能够跟宁时鸢那么相似。
薄宴礼轻咳一声,压下不符合身份的激动,“知道了,你把人招待好,我尽快过去。”
原来不是不找他,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挂了电话,薄宴礼心底美滋滋的,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在脑海中自动预设了无数两人一会见面的场景。
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薄宴礼立即起身换衣服。
什么养伤和治疗,能有他见宁时鸢重要吗?
原本的担忧也跟着消失殆尽,她没事就好。
薄老爷子散完步回到病房,没见到沈瑶,倒是见薄宴礼一反常态竟然愿意下床,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拧起眉头,沉声喝道:“这么着急要去哪?”
“我好了,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
“薄宴礼,你疯了不成?”
薄老爷子恨不得用拐杖狠狠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薄宴礼这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我的身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不需要再休养。”薄宴礼毫不畏惧答道,一颗心早已经飞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再说了,她还在公司等我。”
薄老爷子抓住重点,正要追问,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哟,倒是都在。”
爷孙两人齐齐看过来,只见沈父提着营养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薄宴礼心中一凛,很快明白他是为何而来?
薄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没好气的剜了薄宴礼一眼。
“沈叔。”
薄宴礼识趣的没再多说,而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打招呼。
即便是他迫不及待想去见宁时鸢,可眼前的人是长辈,薄家从小到大对他的培养让他不得不在顷刻间权衡好利弊。
沈父淡淡应了声,没再开口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薄老爷子也不是傻子,迅速意识到必定是薄宴礼对沈瑶说了什么,这才会让沈父大动干戈亲自过来。
薄宴礼全然冷静下来。
“薄总的伤势如何了?”沈父率先开口打破冷凝的气氛。
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在这与他们浪费时间纠缠。
“没什么大碍,有劳沈叔挂心。”
薄宴礼语气平静的答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见他没有因为跟自己女儿退婚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沈父心中的愤怒也稍稍平和下来。
说到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大事,又何尝不是两个孩子的人生大事?
可他的女儿……
想到沈瑶回到家中那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嘴上说着没事能接受,可表现出来的难过,他们做父母的却是实实在在看进心里。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
薄宴礼没开口,哪怕他对沈父的来意了如指掌。
从他决定解除婚约开始,就做好了发生一切的准备,其中自然也包括会被沈家问责这一点。
薄老爷子心中若有所思,眉头蹙了蹙。
不管怎么说,是薄宴礼伤了沈瑶的心、
他有心偏袒薄宴礼,此刻也不能说什么,两家之间的关系绝不能因为这事闹僵。
沈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的看向薄宴礼,“我听瑶瑶说你想解除婚约,为什么?”
薄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婚姻大事也不该被他们牢牢掌控在手中,沈家也并非必须联姻不可。
但他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联姻是最好的稳固两家关系的桥梁,但不该是两人的束缚。
他也不会让沈瑶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薄宴礼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他直视着沈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与沈小姐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听言,来自一个父亲的压迫与愤怒瞬间灌满整间病房。
这个理由在沈父听来实在是草率,更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的女儿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薄家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薄总,我想你应该知道联姻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当然清楚这两个字的含义。
联姻实质上就是两个世家的利益交换,不需要感情基础。
“我跟沈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两家并非必须联姻不可,现在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管出于哪个角度,都该解除这场联姻。”
这话一出,焦灼的气氛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