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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她不接太妃的招
    三日后,年儿整装一新,正式成了太子伴读,入了东宫。

    入宫的日期是钦天监特意算的,是一个既利太子又利年儿的黄道吉日。

    入东宫那日,年儿穿着一身白色的银条纱,腰间系着青龙玉佩。

    玉佩是康宗赐的,与太子的同属一块玉石,由同一个师傅雕刻而成。

    年儿身边的伺候的人有十多个。

    近身伺候的太监叫邱文,姜殊暖后知后觉地发现,邱文便是日日为王爷、年儿布菜的黄门,看来王爷将伺候自己的人拨给了年儿。

    侍卫长是星一,噢不,是辛易!

    星一从暗卫走到台前,改了名,幽王赐名辛易。

    姜殊暖曾经担心过他不愿意伺候年儿,毕竟跟着王爷才有好的前程。

    但辛易说,他就是少爷的人,愿意为年儿肝脑涂地。

    有这么个武艺高强的人护着年儿,姜殊暖很放心。

    下人队伍里,还有一个小书童五儿。

    五儿其实不小了,年岁比年儿还长几岁,此刻正背着书袋,恭敬地站在年儿的身后。

    “娘亲,孩儿去上学了。”年儿有模有样地同姜殊暖道别。

    年儿头一次入东宫,幽王亲自送他,待送了他,再入宫上朝。

    姜殊暖的眼眶瞬间泛起了热潮。

    为了不叫年儿担忧,她硬是忍着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她笑着同年儿道别,看着他神气活现地登上马车,气势逼人地出了府。

    眼泪,这才纷纷地跌落衣襟。

    绿珠在边上劝着她,“夫人,少爷能入东宫求学,是好事,每过一旬便能回府。”

    姜殊暖勉强点了点头,一旬啊,好漫长,只怕会想得她心疼!

    马车出了府,驰远了,再也瞧不见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苍梧院。

    太妃拨着手中的和田玉佛珠,问盈秋,“那孩子,出府了吧?”

    盈秋福了福身,答道,“回禀娘娘,小公子已出府去东宫了。”

    真好命啊!

    太妃感慨着!那孩子,虽然锁在草堂六年,却被娘亲护得严严实实,日子清苦,母爱却一丝不少。

    一朝出了侯府,天大的造化,竟被幽王收为义子,入了这泼天富贵的皇家!

    真希望他,一直如此好命!

    太妃意味深长地笑着,“既然入了府,便是一家人。盈秋,送些衣裳、首饰、绢匹去苍梧院。”

    秦嬷嬷闻言大惊,“娘娘,合该那女人来拜见您才对!”

    哪里要您这个长辈,先低下头去迎合她?

    太妃淡然一笑,“既然住在府上,便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盈秋领命而去。

    姜殊暖正翻着食谱,想再学几道膳食,绿珠凝着脸进来禀报,声音闷闷的,“夫人,太妃命人送来首饰、衣衫,还有绢匹。”

    姜殊暖一愣,似乎终于想起来,太妃也住在王府里。

    她微微蹙眉,太妃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年儿前脚刚离府入东宫,后脚便差人送东西来。

    她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为了示好而送?还是为了提醒她,王府里还住着一位高贵的太妃?

    抑或是为了提醒她,义子入了东宫,她这个娘亲还有什么留下的借口?还不赶紧打包走人?

    一瞬间,姜殊暖把能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个遍。

    她不由得哂笑出声,太妃当真好手段,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肚子里的弯弯绕非比寻常。

    一个举动,无数层意思,端看她怎么想。

    她若是寻常人,一见对方伸来的橄榄枝,只怕早就诚惶诚恐地去拜见讨好了。

    可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对于那些使了手段的,她只当没看见、看不懂,就是不接招,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除非对方摆明车马,否则她一律视而不见。

    “收起来吧,”她淡然一笑,“待王爷回府,由他处置。”

    绿珠应诺告退,将太妃送来的东西,暂时收在小库房里。

    秦嬷嬷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不由得气愤,“娘娘,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怕不是出身太低,连回礼都不懂吧?”

    太妃的脸上始终露出浅浅的笑意,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惠妍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阿秦,送两个医女,到惠妍的身边伺候着,就说方便她照顾母亲。”

    秦嬷嬷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立刻起身下去安排。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潮起伏,娘娘终于要出手了!

    皇后这几日颇有些忐忑不安。

    当她再一次带着膳食来到上书房外,却发现有个小太监鬼祟地揣着什么,往上书房后跑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宫人出列,悄悄追赶那个小太监而去。

    皇后则浅笑盈盈地入了上书房,康宗笑着收下食盒,却依旧没有当面食用。

    她没说什么,恭敬地福了福身后离开。

    刚刚来到上书房外,两个宫人押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娘娘,这小太监在偷吃。”

    其中一个将手里的食盒往前一递,皇后的心口猛得抽紧,眸子蓦地大睁,那食盒是她昨日送来上书房的,里面是一道老鸭汤。

    另一个气呼呼地禀报,“娘娘,这小太监提着食盒去了太监所,里面好些个小太监,分着喝老鸭汤。”

    皇后闻言,身子晃了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心疼得搅成了一团。

    皇上负她!

    她日日辛辛苦苦地为他调配菜肴、汤品,只望着皇上能多用一些。

    哪料到,皇上非但不用,还将她准备的佳肴扔给了小太监。

    那么低贱的人,怎配食用她准备的膳食?

    眼见皇后摇摇欲坠,立刻有宫人禀报皇上。

    康宗这几日觉得舒坦许多,幽王每日送来的膳食,勾起了他的胃口。

    随着正常进食,他的精神亦好了不少,这几日批阅奏折时,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

    蓦地,宫人连滚带爬地进来禀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要晕倒了。”

    康宗一听,大吃一惊,皇后刚才来送膳食,不还好好的?

    “皇后在哪里?”

    “就在上书房外。”

    康宗立刻放下手中的朱批,起身向外走去。

    “皇后,”康宗的心一痛,皇后满脸泪痕,脸白得像张纸,整个人犹如失了魂般,眼神涣散。

    在康宗的呼唤中,皇后慢慢回了神,待看清眼前人,立刻撕心裂肺地哭诉。

    “皇上,臣妾哪里做得不好?您,是嫌弃臣妾了吗?臣妾兢兢业业,日日为您操劳,熬药、煮汤,臣妾的这双手,在娘家时,从未染过烟火。

    可为了您,臣妾放低自己,同掌事学烹饪,就为着让你多吃一口,您不愿吃臣妾准备的膳食,臣妾不生气,只要您告诉臣妾,臣妾不再准备算罢。

    可您为何要将臣妾准备的膳食,赏给小太监呢?”

    康宗几次想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皇后哭哭啼啼,脸白如纸,看着似乎下一秒便要晕倒,康宗心疼极了,亲口保证,一定会认真吃她准备的膳食,皇后这才破涕为笑。

    消息传到宁华宫,太后当场摔了一只鼻烟壶。

    “把英国公夫人叫进宫,哀家倒要问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皇上好不容易恢复进食,她竟然还要拿自己那套说辞,逼皇上让步。怎么,她做的膳食是膳食,旁人准备的膳食便是猪食?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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