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暖立刻起身重新煮面。
“王爷,妾身备了些山药面,原是给年儿食用的,如今先给皇上送去吧。”
幽王同意,本想跟着去小厨房,却被姜殊暖拦下了。
她说,君子远庖厨,不让王爷靠近小厨房。
可才离开没多久,姜殊暖去而复返,手中又端着面碗。
她笑着对肖达说,“肖爷,王爷刚才吃的面还剩了一些,你也用些吧,跟在王爷身后着实辛苦了。”
说罢,将手中的面碗递给了肖达。
肖达一怔,他没有想到姜殊暖还想着自己,立刻感激地双手接过面碗,自己的确饿了也馋了,坐下便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那声音大得,快将房顶给掀翻了!
没一会儿,一整碗面便下了肚,瞧他的样子,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姜殊暖递上面后,便重新回到小厨房,沉下心来擀面,将山药泥同面粉和在一起醒发,最后改刀切成面条。
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药泡菜汤面便出了锅。
姜殊暖分别盛起面和汤,分开两碗放进食盒里,转身出了小厨房,递给了肖达。
“王爷,面条易糊,妾身将面与汤分开,待您到了上书房,将面倒入汤碗里,略搅动一下,便可食用。”
幽王仔细地听着,点头表示记下了,即刻入了宫。
老远的,年儿从练武场跑过来,身后跟着星一。
她被南城兵马司带走的那日,星一作为暗卫,紧紧地守护着她,甚至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主动与肖达一同寻找证据。
只是后来,事情虽结束了,但还是因为她,星一回到王府便挨了二十军棍。
因为刚开始在侯府时,星一没有及时护住她,平白让她挨了几板子,幽王下了命令,杖责二十军棍。
所以,她刚入幽王府的那段时间,星一正趴着养伤。
如今伤好了,幽王直接将他调到年儿的身边,做他的侍卫长。
年儿重新见到星一,高兴极了,两人粘在一处练武,当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好得就像是一个人。
“星爷,辛苦你了,妾身煮了面条,你和年儿一起用些吧。”
星一原本想拒绝,可一闻到那股清甜的香味,便馋得不行,他咽了咽口水,决定不为难自己的食欲,当下坐着将面前的面条吃用干净。
太香了!香得他想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一大一小两人呼噜噜地吃了面,又约着去前院摸鸟蛋。
姜殊暖无语地看着两人,轻笑着摇头叹气。
上书房里,幽王刚一打开食盒,一股独特的清香味飘散了开来。
康宗前一秒还好奇地看着眼前朴实无华的面条,后一秒就被那味道深深地吸引。
他不自觉地深吸口气,那股香味顺着鼻翼入了肺腑,一股说不出的舒服之感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皇弟,这是什么神仙面,怎么这么香?”
幽王笑笑,“皇兄,你尝尝?臣弟尝过了,很好吃。”
许是受幽王的影响,又或许是香气的引诱,康宗突然来了兴致,身边的小太监立刻上前,试吃了面和汤。
接着,按幽王的吩咐,将面倒进汤碗里。
说来奇怪,原本糊成一坨的面条,一入汤面,立刻散开去,根根分明了起来。
奶白色的面条,在绿中带黄的汤水中翻滚,就像蛟龙入了海。
姜殊暖听说康宗胃口不开,想来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所以准备的面条并不多。
康宗越吃越想吃,没一会儿便将面条和汤都吃了下去,最后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幽王,眼里分明在说面条太少,不够吃啊。
幽王浅笑,刚想解释,宫人禀报皇后驾到。
皇后一进上书房,便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她狐疑地走近,发现须弥榻的几案上搁着的食盒与汤碗,显见皇上已经用过膳食了。
她心中有些不喜,面上却不显,依旧温婉地上前,打开食盒取出食物。
“皇上,今儿是御膳掌事亲自熬的老母鸡汤,他说用了三十种药材,足足熬炖了一日,您尝尝,可还喜欢?”
老母鸡汤味道浓郁,可康宗刚刚吃下一碗面,此刻哪里还有胃口,笑着让皇后放下,待她批阅了奏折再食用。
皇后无奈,只得照办,行了礼后,转身离开。
刚出上书房,她便向当值的小太监打听。
小太监板板正正地回话,“启禀皇后娘娘,幽王带了清汤面来,皇上闻着香,便吃了一碗。”
面条?一碗?
皇后心中满是不屑,还暗暗责怪幽王,他要送吃食给皇上,她不反对,怎么净送没有营养的东西?还是清汤寡水的?
幽王回到府中,彼时姜殊暖与年儿已用了膳。
见幽王回来,她赶紧上前问可要摆膳?幽王笑说在宫中用过了,并告诉她好消息,“暖暖,你做的面条,皇兄爱吃。”
康宗食不知味久已,那么多名厨做的美食,他连一口都不吃,唯独姜殊暖做的清汤面,让他胃口大开。
姜殊暖一听,立刻起身,走入内室,将她誊抄的那份食谱取了出来,递到幽王手中。
“王爷,这本食谱是妾身早年所得,记载的全是适合体弱之人食用的营养膳。您带进宫,交给陛下,若瞧着合适,便命御膳厨房照着做吧。”
幽王接过食谱翻看起来,等全部翻看完毕,他放下手中的食谱,神情严肃地看着姜殊暖,一字一句道,“暖暖,这本食谱你收起来,今后送给皇兄的膳食,由你来做。”
姜殊暖一怔,她做?可她不是宫里的人啊?
幽王看出她的迟疑,沉声道,“暖暖,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做,膳食本王会亲自送进宫,绝不假他人之手。”
幽王的话,话里有话!姜殊暖皱了皱眉,她竟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阴谋的气息?
尽管还有些迟疑,可幽王的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她再拒绝,便显得不尽人情了。
她没再犹豫,点头应承下来。
康宗的身体若有起色,对大辉好,对他们也好。
可她并不想贪功,低头沉思片刻,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叮嘱幽王不要刻意提起她。
旁的她并不担心,唯独担心皇后。
按着皇后的心性,怎么可能允许,皇上身边有超出她掌控的人、事发生?
她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重来一世,她只想活得随心适意,平白为自己竖一个敌人,没必要,真的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