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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丽贵嫔怒了
    顺天府尹王淮很憋屈。

    他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好不容易说服幽王,让他收回那个女人递交的诉状。

    结果仅仅两炷香的时间,幽王便收回成命,要求他开堂问案。

    这案怎么问?

    他难不成真的入宫,将丽贵嫔拘拿到案?

    一边是位高权重、说一不二的幽王,一边是皇上的宠妃丽贵嫔,王淮愁得险些一夜白头。

    不得已,他求到英国公头上。

    “公爷,您劝劝王爷,那女人已经拿回了嫁妆,见好便收吧,再问责丽贵嫔,这,这,没有先例啊。”

    英国公听了半天,又问了好些话,才明白他的意思。

    敢情,自家女婿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还对她言听计从?

    这就叫他有些难堪,自己家清清白白的女儿不要,去讨好一个和离妇人,这有多丢他的脸啊?

    可转念一想,二女儿离世已久,幽王始终未曾再娶,很对得起英国公府了。

    只是王爷瞧上的人,不太行。

    他打定主意,要拜托夫人,物色京中闺秀,务必挑选出一个各方面出色的,足以担起幽王妃职责的贵女。

    “既然幽王下令,你不必迟疑,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说完便离开了。

    王淮一脸懵,反复回味英国公的话,终于笑了起来。

    这日,整个皇宫被震动了,顺天府尹将传唤令下到了漱芳宫,责令丽贵嫔不日到顺天府接受调查。

    前定远侯夫人状告她侵吞其嫁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们听说了吗?丽贵嫔娘家竟然这么烂,侵吞儿媳妇嫁妆。”

    “不会吧,丽贵嫔的娘家可是定远侯府!况且侯夫人不是小商贩之女?哪来这么多嫁妆?”

    “怎么不可能?听说前侯夫人将整个侯府都搬空了,连件完整的衣衫也没给他们留下,所有的家具都砍成了木柴,填了灶肚。更何况,前侯夫人哪是小商贩之女,她的父亲可是天下第一皇商:姜尚德。”

    众人险些惊掉下巴。

    消息传到漱芳宫时,丽贵嫔刚刚用了一碗血燕,正在院子里散步。

    “娘娘,大事不好了,顺天府尹命人递了传唤令,要您去顺天府接受调查,说您,侵吞了前侯夫人的嫁妆。”

    春日风光无限,微风轻轻拂面,丽贵嫔走到熟悉的小径上,眸光温和、神情怡然。

    可好景不长,宫人的禀报,彻底粉碎了她的好心情。

    前侯夫人?难不成是草堂里的那个女人?她不是一直被关在后院吗,怎么整出这么大动静?

    她心中紧张,峨眉紧蹙,近日她只关注身子,的确忽略了侯府的情况。

    她即刻命人传老夫人入宫。

    尽管情况未明,可她还是生了气。

    娘家那些人,没一个中用的,帮不上自己任何忙,关键时刻还净拖后腿。

    侯府老夫人收到丽贵嫔的传信,立刻命人套上马车,就要往皇宫赶。

    想了想,让人去谢家传了话,让三姑奶奶做好准备,一会儿自己接上她,一起入宫。

    不久,老夫人接到三姑奶奶,一起入了宫。

    两人先去求见太后、皇后,两位贵人只说时辰宝贵,不耽误她们母女相会,拒见。

    老夫人来不及多想,拉着三姑奶奶的手,便往漱芳宫赶。

    母女俩入了正殿,恭敬地磕了头,“娘娘安好。”

    待丽贵嫔叫了起,赐了座,老夫人这才咬牙切齿地告起状来。

    “娘娘,老身早就想入宫,可侯府如今乱成一锅粥,实在腾不出空来。”

    紧接着便将近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丽贵嫔。

    未了,三妹盈儿哭着补充,“长姐,那女人竟然闹到我婆家去了,相公不知吃错什么药,竟放任她抢光了我的嫁妆,硬说是她的。害的我连屋子都不敢出,谢家人看我的眼神,满满的都是讥笑。

    咱们侯府,活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话。长姐,您一定要好好地处置她,替咱们出一口气。”

    丽贵嫔听到母亲、妹妹的哭诉,气得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堵在了心口。

    “本宫不是说了吗?将她锁死在草堂,你们怎么放她出来了?”

    老夫人同三姑奶奶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惧与尴尬。

    面对丽贵嫔咄咄逼人的眼神,老夫人斯斯艾艾地将侯爷为了谋差事,送姜殊暖上了幽王床的事说了出来。

    “荒唐!侯爷做事怎么不过脑?这女人正恨着侯府,但凡给她机会,岂会不踩上一脚?怎么可能帮着讨要官职?”

    “此事怪不得侯爷,都是琉娘出的馊主意。”

    老夫人到这个时候,还在维护侯爷。

    丽贵嫔气得心口疼,才一错神没看着侯府,便出了那么大的事。

    那女人当真有本事,都为人妇、为人母了,还能得幽王青睐。

    她不免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早些处置了她。

    “母亲,你就惯着侯爷吧!惯子如杀子,再这么下去,终有一日闯出大祸。”

    丽贵嫔忿闷至极,忍不住斥责起来,如今东窗事发,害得她也受了牵连,真是一群猪队友。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宫?如今姜殊暖到顺天府,告本宫贪了她的嫁妆。”

    什么?

    老夫人吓得浑身一抖,先前还不以为意,一听这话,才真正吓住,险些坐不稳。

    三姑奶奶也吓得缩起脖子,不再吱声。暗自庆幸自己没入宫,否则岂非也要被告到府衙去了?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侯爷还被那女人打折了鼻梁,如今连门都出不得。还有你那小侄子,也被打了,咱们侯府造了什么孽啊,这女人竟往死里下狠手。”

    丽贵嫔无语地看着老夫人。

    打人不停手,停手不打人,既然出了手,便万万不能给予对方喘息的机会。

    可他们倒好,活生生将反击的机会,亲自送到姜殊暖的手上,只怕她如今搭上了幽王,轻易动不得了。

    她虽然气极,但侯府到底是自己娘家,一直以来对她有求必应,没少送银钱来。

    “母亲,你且回府!回府后,闭门休养,再别轻易出府。侯爷也是,别再外出花天酒地,平白惹得一身骚。

    事已至此,只能低头做人。静待流言散去,再说其他。至于官职的事,也放下吧。侯爷无能,当官反易出事,还是守着侯府,安稳度日吧。”

    老夫人嘴上应的好,心里到底不服气。侯爷怎么会无能?只是没赶上好时机。

    可娘娘的话她不敢反驳,欲言又止地看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府中被打劫一空,生计都困难……”

    丽贵嫔一哽,没好气地叫人拿来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母亲,本宫手头也紧,宫中四处需要打点,没有多的银钱,这些银子你们省着点用,也能支撑些时日。”

    可她忘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大手大脚惯了的老夫人,哪里会将一千两看在眼里?

    老夫人暗自不屑,怪娘娘小气,侯府有钱时,送进来的何止十个百个千两?

    可如今侯府有难,娘娘才给了她一千两银票?这够干什么的呀?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有半句不敬,连忙恭敬地道谢。

    “母亲,侯府如今光景艰难,不如遣散些下人吧,白养着这么多人,日子更加艰难。”

    老夫人无奈点头答应,她过惯了前呼后拥的日子,再让她回到从前,真的不甘心啊。

    丽贵嫔没多留两人,待母亲三妹离开后,她便叫来了大宫人喜儿。

    “你下晌去一次顺天府,配合府尹调查嫁妆一事。切记,别多言,实在不方便答的,哭便是了。”

    喜儿连连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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