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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接诉状
    姜殊暖赶到顺天府,被衙役引至后衙厢房。

    推开门,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背影映入眼帘。

    她的心狂跳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却又不知想到什么,慢慢垂了眸。

    走进厢房时,她已恢复了平静,娇俏闲雅又疏离恭敬地行了万福礼,“请王爷安!”

    幽王微微抬眸,眼前女子娇得如同二月的迎春花。

    鹅黄色上裳,蜜合色织金马面裙,月白色焦布比甲,襟边用金丝绣着云纹,发顶用“一点油”挽着髻,发髻底部围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璎珞。

    娇俏的身影才扑入眼帘,幽王的心便漏跳了一拍,可女人那过于恭敬的态度,又让他很是不满。

    “侯夫人姗姗来迟,该如何罚?”

    姜殊暖一惊,索性跪地行了大礼,“妾身不知王爷等候多时,罪该万死!望王爷大量,不与妾身计较。”

    一股无名火腾腾地燃了起来,灼得幽王烦躁不已。

    这女人,自己随口一说,她竟然腾地跪地行礼?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起吧,坐!”

    姜殊暖松了口气,乖巧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落座。

    她的确很害怕,不是怕他的权势,而是怕自己守不住心,沉沦在他营造的假象里无法自拔。

    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气势强大、位高权重,文治武略无一不精,实在太过优秀。

    她一旦管不住自己的心,彻底沉沦,便极难全身而退,十之八九输得一败涂地。

    到那时,才真的是叫苦连天。

    她可不想才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幽王的眸底燃着两簇火苗,这女人,是想过河拆桥、用完即扔?

    她这般有时有人、无时无人,将他当什么了?

    “你想状告丽贵嫔?你可知此事是何等大逆不道?你想过后果吗?胆敢惹皇家?”

    幽王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姜殊暖的心猛地一沉。

    她虽再三告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更希望他能无视自己,别再有求必应,让她误会他眼里有她。

    可真当对方不带一丝感情地质问她时,自己的心为什么又这么疼呢?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很委屈,眼底因为他的冷硬,浮现泪光点点,但她又很倔强,强忍着泪意,就是不落下来。

    幽王的心刹那间软了下来,他何必同她一个弱女子置气?

    除了他,她还能依靠谁?

    “还有,请王爷别再称呼妾身侯夫人,妾身已经和离,不再是定远侯的妻。”

    姜殊暖飞快地瞥了眼幽王,眼里有委屈、有不满、有谴责,甚至还带着三分羞恼。

    体内的无名火再次升腾而起,他压了压嗓子,沙哑地回道,“好!”

    不知为何,姜殊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心头的雾霾被一个【好】字瞬间冲散!

    她想到了那日与他讨价还价的情景,她死命地拦着他,提着一次比一次过分的要求,他尽管很生气,还是答应了她……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地低垂着头,连脖颈处都变成了嫩嫩的粉色。

    幽王的体内的邪.火烧得更旺了,他猛得喝掉杯中冷茶,堪堪压了压火气。

    “本王替你撤回了诉状,丽贵嫔的事便算了吧。”

    姜殊暖大惊,立刻像炸了毛的刺猬般,露出了獠牙,“不行!不能撤回,您是王爷,也不能强逼民女撤诉。”

    幽王哂笑,这女人,前一秒温顺地如同小猫,一旦逆了她的心思,立刻炸了毛。

    可他偏偏就好这一口,就爱看她发火的样子。

    “为何?”幽王气定神闲地问。

    姜殊暖哑然,她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她重活一次,说前一世大皇子被暗害,结果便宜了丽贵嫔?

    那是万万不行的,可除了这个说法,她再难想出适合的说辞。

    怎么办?她有心助大皇子渡劫,可究竟该怎么办?

    幽王凝视着姜殊暖,眼见她娇艳的脸上,变化出无数表情,最终化为无奈,心又抽痛了起来。

    唉,罢了,罢了,她爱玩、爱闹,便由着她吧!她想告便告吧,能怎么办呢?已经宠坏了,只能继续宠下去!

    幽王刚想松口,姜殊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瞬间亮了起来,整张小脸洋溢着兴奋的莹光。

    她郑重地看着他,分外真诚地开口,“王爷,妾身并不在意那些嫁妆,妾身只是气不过,不想便宜那些欺辱了妾身的人。”

    她咬了咬牙,继续道,“妾身想拜托王爷,替妾身与骠骑将军府递个话,妾身想将从侯府、谢府要回的嫁妆,通通捐出来,充作恤典,为保家卫国的英雄们尽一份力。”

    幽王惊了一瞬,原来她不是玩,更不是闹,她只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同时也终于想起,眼前的女子富可敌国,有她的一句话,骠骑将军的心愿已了了大半。

    “好!”

    解决了嫁妆的事,她浑身一轻,终于能彻底同过去道别,轻装上阵了。

    想到上一世那么惊才绝艳的大皇子,被人毒杀在皇宫,她便万分不甘。

    “王爷,妾身听闻大皇子才学过人、品性端良,他定然会成为一代明君。”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幽王诧异,却也心惊,当真是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讲,“除了本王,万不可轻易与人谈起皇家。”

    见她似乎不以为意,幽王急切地伸手捏住姜殊暖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姜殊暖被逼直视幽王的双眸,黑沉沉的眸子里,有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和担忧?

    她往后缩了缩,轻轻颔首,“王爷放心,妾身与您说起,是信任您,妾身可不傻,哪会见人便说?”

    幽王不舍地松开手,指尖残存的甜腻感,令他回味无穷,更,怅然若失。

    姜殊暖一边酝酿说辞,一边缓缓道来,“王爷,大辉局势稳固,有皇上勤勉之功,同时也因为皇上只大皇子一个皇嗣,没有夺嫡之争。

    可,若是……哪个嫔妃的腹中亦怀有皇嗣呢?”

    她不过一介女流,还是商户,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她却不想置身事外。

    明知自己僭越了,不该妄议朝事,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再次阴谋得逞,问鼎高位,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幽王双眉紧蹙,眸子微微眯起,虽不明白姜殊暖怎么突然议起朝事,但又不得不赞同她的看法。

    他本就对皇后忽视大皇子的行为感到担忧,若此时宫中有人心怀不轨……那大皇子岂非身处险境?

    “所以,王爷,妾身状告丽贵嫔并非全是为了嫁妆,而是……”

    “好,就按你的想法办。”幽王果断开口,“来呀,叫顺天府尹接下诉状,即日开堂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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