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时分到初晨朝阳渐升，夜倾都没有闭上眼。
原来有时候爱真的会让一个人痛苦啊！所以，他才又要离开她。
如三年前那次一样，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她见不到她找不到他，只能隔着屏幕去寻他的信息，给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
夜间翻腾了一遍又一遍，脑子还是静不下来。
如被倒入了一桶浑水，越搅越乱，找不出一点分明的清澈。
但心中的念头却清晰到可怕。
她不能让他走，也不允许他从她的世界再一次消失。
上次是三年之久，这次呢？六年还是九年，再等下去，她会疯的。
既然是她拉他进来的，他就该一直待在这里才对。
*
迟寂同样一夜没睡，眼底的层层的乌青让她看起来气色属实算不上好。
“起这么早啊？迟哥。”李毅打了个哈欠，看着周围早已收拾妥当的行李箱，陷入沉思。
有时候，他是真的挺佩服这两人的。一整晚不睡，硬是一点不困。
而且更让人糟心的是，就算人一晚上不睡，照样帅的一批。
果然，老天就没有公平可言。
迟寂来这的时间不长，行李也不多，收拾下来，就一个行李箱。
李毅就更简单了，基本没几件衣服。
“走吧！”
他熟练的戴上口罩，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又脚步一顿，似想到了什么，视线阴寒的扫射过去定在李毅脸上。
“我走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她吧！”
李毅缩了下，想狡辩，又无从说起。
毕竟，真的不是他说的，是大小姐自己听到的啊！
“没有。”他动了动嘴，挤出几滴音。
模样虚慌。
“最好是，再让我知道你吃里扒外，你等着。”
李毅缩了下，越发心里没底，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还没到机场，那种走不了的预感就升上来。
他总觉得大小姐在憋着什么坏。等会肯定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觉得以他迟哥的段位，肯定玩不过大小姐。
最后只能乖乖缴械投降。
……
此刻，机场。
“李毅，你掉厕所了？”迟寂声音压着怒，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没有，马上到啊！迟哥，稍等一下。”
“你有没有点时间观念…还想不想干……。”后半句还没说完，不远处一个人的人影突然闪出来。
李毅跑的急，额头上出了不少汗。怎么擦都止不住。
“你他妈屁股多大啊！上一个厕所上一个小时。”
“我……拉肚子…。”牵强的解释，要是往常，迟寂说不定还会听出不对劲，但这次，他是真的没注意。
毕竟属实没多长时间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飞机就起飞了。
“没有下次。”拖着行李箱，迟寂往检票位置去。
“哦。”李毅跟在后面，步子走的很虚，视线若有若无的朝周围扫视一圈，越发捏紧握在手中的水。
他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在监视她。
要是他不按她说的做，他是不是就真的会死的很惨啊！但……他又不能对不起他迟哥啊！
一瞬间，李毅觉得自己陷进了两难中，没有头绪。
“李毅，你他妈丢魂了还是腿断了，干什么吃的，走这么慢。”
迟寂已经过了检票口，遥遥望着早已经落在后面一大截的人李毅，想弄死他的念头更深了。
有这样一个人拖后腿的助理跟在身边，他这几年没成胡咖，足以证明他实力非凡。
不对，还有她……
又想到那人，迟寂失神了会。
“来了，迟哥。”他小跑着，整个人更紧张了。尤其是站到迟寂面前的时候，他越发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他迟哥这几年，老是骂他，但对他也算可以。
他……。
还没来的及细想，“叮当”一阵消息音震过来。
李毅缩了下。如丢了魂一样。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迟寂显然也注意到不对劲。黑漆漆的眼神越发晦暗。
“没事。”他没理手机。
蓦地，消息又震了下。
李毅照旧没理，这次直接一阵忙音打过来。
“接电话。”迟寂压着怒，看着眼前宛若智障一般的助理。
已经没什么指望了。
“哦。”一手拖拽着行李箱，另一手还要拿着水。
去摸口袋的手机，确实不容易。
迟寂垂着眼，阴恻恻道“水给我。”
李毅虚抖了下，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直接被迟寂抢过去。
随声停下的，是那道手机忙音。
李毅看了看他迟哥，垂下眼。
他想说的，又不敢。
毕竟他就一个苦命打工人。
迟寂因昨夜抽烟太多的缘故，再加上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未进，喉咙早就干的冒烟了。
现在有水，他自然不会让自己为难。
几乎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他就拧开瓶盖，背着人，扯下口罩，要往嘴里倒水。
“别。”李毅阻止的话都没说。迟寂直接已经给自己灌了好几口。
水珠顺着唇沿滚下几滴，恰到好处的给他增添了几分禁欲性感。
“别…什么？”他拧上瓶盖。
“别喝……我的水。”
一句毫无底气的话，迟寂险些被气笑“李毅，给你开了这么高的工资，喝你一口水都不乐意。”
“不是。”
此刻再怎么解释，也没啥用了。说实话，李毅也不知道大小姐到底在水中放了什么。
但总归不是好东西。
“迟哥，你现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话未尽，迟寂直接一个踉跄，要不是身体素质撑着，他可能会直接摔倒在地。
要是迟寂现在还不懂，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硬撑着他站稳，“李毅，你他妈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迟哥，你就别怪我，大小姐给的，我本来不想给你的，你自己要喝的。”
迟寂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撑着李毅的胳膊才得以站稳。
最后失去视线的瞬间，他看到不远处走出来的一抹窈窕疏影。
女孩步子越走越近。
直到来到他面前，热烈的隔着口罩落下，声音虚虚浮浮“哥哥，跑的掉吗？你就算死也只能死我身边。”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