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疼惯了,从小受过的伤多到数不清。
但第一次有人说——怕他疼。
他想的出神,丝毫没注意到床上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弯成月牙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他。
两人视线撞上。
但没有人先开口。
“哥哥。”夜倾颤了颤睫毛,先一步打开静默。
迟寂回神,语气极淡的应了声,又想到当时她后背的伤痕“还疼吗?”
小姑娘听话的摇摇头,突然,手撑在床两边,作势要起来。
“别动。”迟寂按住她胳膊。
“没事的,不疼了。”照旧是柔柔的语气,整个人像没有脾气似的。
对上她如水般清澈见底的眼神。
迟寂无奈,将人扶起来。
手放在她胳膊上,夜倾在他胳膊上借力。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病号服,起身间,衣衫滑落一半。
细腻如雪。
迟寂仿若触碰到什么禁忌一样别过头,但那抹刺眼夺目的白还是深深印在他脑子里。
两人挨的极近。
布料摩挲间蹭出非同寻常的声音。
迟寂胳膊僵着,耳垂的红色更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身上有总是似有似无间有一道浅浅的淡香。之前没什么感觉。
但现在,这气味好像能勾引人,让人越闻下去,身上越燥热。
“哥哥,你脸好红。”
夜倾看了他许久,自然察觉出他的走神。
屋顶落下的浅浅淡光,映亮他深邃优越的轮廓。
夜倾看的入神。眼睛弯起,唇角泛起浅浅笑意。
这场局,貌似比她预料的要结束的早。
迟寂尴尬的轻咳一声。“没有,你看错了。”
“嗯,是我看错了。”女孩睫毛垂着,眸光扑朔几下,巴掌大的小脸满是信任。
柔软又纯净的模样。
迟寂被她这炽热的眼神看的心又乱了几分。
“你先歇着,老……我去给你买饭。”
“好。”她一向听话。
门被关上,脚步声走远。
夜倾收回视线。扭头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夜。
炽白潋滟的灯影落下来,将她嘴角的笑意勾的更深。
倏地——
“刺啦”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还伴随着一声稍急的声。
“姐。”
夜倾眼睛眯了眯。看到来人,没什么震惊“肆肆。”
夜肆急匆匆的跑到夜倾床边,仔仔细细将人看了一遍。
看到后背已处理好的伤口,心稍放了点。
“姐,疼吗?”
“不疼。”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冷吗?”大少爷感受了一下屋内温度,又骂了迟寂好几声。
穷鬼,连让他姐住个有空调的都住不起。
“不用担心,肆肆,没事的。很值。”
一棍子换他心动。
很值。
夜肆看着她姐嘴角的笑,终究没说什么,毕竟她姐决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那姐,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啊,找不到你,爸妈会杀了你的。”
夜倾靠在身后软垫上,偏头微眯着眼睛看他。“很快。”
迟寂再次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喝了酒。一进到屋内,温度高了不少。
浑身的燥热更显。
他脱掉外套,走到半开的窗户边透气,风吹过脸庞,酒意散去不少。
迟寂睫毛慵懒的敛着,从出去到现在,那股挠心挠肺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刚才手心的触感,耳根发烫的热度,就连心脏搏动的频率都让他有些恼。
不是生气的恼,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恼。
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
“哥哥,我好看吗?”一道轻缓如雨滴的声音砸下来。
迟寂揉了揉眼,拨开层层叠叠的云雾。
看到一抹似真似幻的影子。
是她。
她人趴在桌子上,双手撑在下巴处,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被他掐出一抹小细腰,身姿窈窕。
病号服单薄清透,半边裸露在外的肩膀肌肤瓷白如雪。
黑色肩带在冷白的肌肤上有些刺眼。
小姑娘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回话。她也不恼。
声音如刀剑发蜜糖一般,甜腻到引人沉溺。“哥哥,我好看吗?”
迟寂盯着她,有些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又缓缓向下,细细看她。
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等了许久,小姑娘似有些委屈,粉唇微抿,不知羞的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半边衣服扯下。
一道红印灼目。
他垂在手侧的指尖微缩。
那抹红印极为明显醒目。
是今天,为他挡的。
“哥哥,我疼,好疼。”话音刚落,“啪嗒啪嗒”的泪就砸下来。“你帮我吹一下,好不好。”
像是被什么引诱般了,他有些着魔的走上前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往他怀里扑了过去,如平常占他便宜一样。
娴熟亲昵。
白嫩的指尖更是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放在后背上,如那次一般。
“哥哥,摸一下嘛,感觉很好的。”
迟寂身上明显僵住。
一时间,竟由着她掌控,很快,触上了冰肌玉骨的冷白肌肤。
……
晨光破晓之初,夜倾就醒了。
本以为身边没人,但他在。
夜倾扭头看着,不管看过多少次,她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飞蛾扑火的魅力。
如同瘾一般。
这场梦迟寂做了很长时间,被光线晃了眼睛才醒的。
梦中的场景,清晰到令人发指。
刚睁眼就对上她的眼神,迟寂难得第一次有些心虚。
“稍等……会,老子……我去给你买饭。”
凛冬,就算太阳升着,但凉风吹在身上依然刺骨的冷。
他点了根烟,拿在指尖,没吸。
夜倾坐在床上,安静等着,所有的一切如愿按照她的布局行进着。
接下来——勾他。
迟寂将饭带回来,夜倾小口吃着。
大小姐之前没吃过这种东西,第一次进口竟然也不觉得难吃。
可能是胃中太空的缘故。
“哥哥,我可以出院了吗?”她边吃边怯生生抬眼发问。
声音很小,如被欺负了的小兽一般。
“你想出院。”
“嗯。”
“为什么?”
夜倾犹豫了几秒,又对上迟寂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想为哥哥省钱。”
“省钱?”他嘴唇哆嗦的跟着重了遍。“什么意思?”
“哥哥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