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眶更红，整个人如控制不住般，心底藏的委屈和别扭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迟寂身上的衣服没脱，身量欣长，目光沉沉的看她。
锁着她凝水的杏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说，到底摸你呢了？他碰哪里，我给哪里剁了。”
心口奇异的感觉，让迟寂有些分不清。
气愤更多，还莫名带着点……心疼。
小姑娘泪掉的更凶，在他阴恻恻的目光中，直直撞进他怀里。
手熟练缠上他的腰。
李毅还没从害怕中回神，又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大小姐……是在占迟寂便宜？
“我……他碰我手，我不喜欢。”哽咽的音调在迟寂胸口响起。
迟寂本想直接推开她，但胸口位置湿热的滚烫，让他抬起的手一僵。
又……放下。
算了，占便宜就占便宜了。
几分钟后。哭泣落泪的声音还没停止。
但胸口位置的濡湿却越来越重，迟寂忍不住了。
他握着她后颈把她小小的脑袋提起来，“哭够了吗？够了，就转身。先出去，别再乱跑。”
有些事情小姑娘不适合看。
她很乖的应了声。
李毅就算再傻，大概也明白了，虽说大小姐想剧情没问题，但就算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啊。
夜倾乖乖转身，转身瞬间眼中最后一滴泪砸下。顷刻间眼神骤变。
大小姐有信心，李毅不会说，也没胆子说。
她步子很慢，身后的尖叫声在狭窄的道路里回音阵阵。
“你敢碰她？还摸她手…老子让你摸…。”
迟寂动作狠，手劲又大，一般人真受不住。
李毅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他尖叫嘶吼的同时，发誓今天都事一定要找肆哥报销。
为仙女姐姐受的伤，必须报销。
十五分钟后，他出来。
看了眼乖乖站着的小姑娘。
“走。”
“好。”夜倾长睫眨了眨，犹豫几秒，指尖勾住他的手。
“你又占老子便宜，跟谁学的？动不动就牵男人的手。”
迟寂表情一僵，肩背不由得挺直，丝丝痒意蔓延，他手掌甩了几下，没甩动。
“我…有点害怕。”
她说的可怜。好像下一秒就会又哭出来一般。
迟寂侧眸扫了一眼，她瘦削的身躯还在发颤，肩膀一抖一抖的。
算了。
他叹了口气。
“只此一次。”
就在夜倾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少年声音哑在风中，被风吹散。“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占老子便宜。下次想都别想。”
差一点，她就听不到了，但——她听到了。
暖风撩起她垂在脸侧的长发，露出她半勾的淡笑唇角。
似害羞。
但只有大小姐自己清楚，他心软了，貌似还不止一点点。
毕竟，心软就是一个人输的开始。
迟寂没再将她往酒吧领，现在小姑娘智商不高，又分不清好人坏人。
他要是再有事，又不知道还要不要被欺负了。
两只漂亮到极致的手握在一起。
骨节分明间透露出隐隐不同寻常。
陆苟站在不远处，由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面的怀疑人生。
那是迟哥？
才多久？两天。
就手拉手了，这速度？
“迟哥。”陆苟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唤了声。
迟寂一愣，一向什么都不怕的他，此刻莫名有些心虚。
余光扫了眼两人如藤蔓一样交缠在一起的手。
这场景，像偷情。
“松手。”
“我……。”夜倾当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垂着头“哥哥刚才明明说过给我占便宜的。”
迟寂一口气咽在喉咙。
手还没扯开，陆苟就已经跑过来，在两人之间巡视一圈。
最后定在交握的手上。
“迟哥啥意思啊？这。你跟她这是……。”
迟寂耳根露出淡淡的粉，表情有一丝不自在，强硬的掰开夜倾的手。
手心的濡湿被风吹干。
“没什么意思。”
没有必要的事，迟寂不会去讲，而且刚才的事，他也没打算让陆苟知道。
“你俩手都牵着还没意思啊。怎么，不告诉兄弟。”
“滚。”
*
夜幕降临，路灯旁的的灯光忽明忽暗。
错落的光影中，夜倾灼灼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迟寂抿酒的半边侧脸。
浓重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迟寂不是没被人盯过，在台上唱了那么多首歌，什么眼神，他没见过。
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
珍重的，仰慕的，崇拜的，恍如她的整个世界只有你。
迟寂还没开口，陆苟就仁不住了。
“小仙女，你这就过分了啊，迟哥是脸上有花啊，还是有钱，你一直盯着看。”
夜倾点头，平日里就很温柔的目光愈发柔和，“嗯，哥哥很好看。我喜欢。”
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了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周洋。
周洋仔细看着，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好多遍。
略微皱眉。
他总觉得，他在哪里见她，眼前的姑娘熟悉到让他感觉好像见了无数遍。
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前半句，迟寂听的多了，没什么感觉，但后半句一出，他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扭头看他。似是不理解自己那句话有问题。
看一眼她的眼神，迟寂就懂了。
果然，失忆是会导致智商缺陷的。
“最后一句话。你刚说什么？”
话音刚落。
夜倾抿唇笑笑，似信非信的点头。“哦，原来哥哥想听最后一句。”
迟寂“？”
难道没听出老子不耐烦。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她突然凑近，潋滟的杏眸弯起，在迟寂渐粉渐红的耳根中。
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迟寂一愣，喉口上下滚动几下，很快回神。
暗骂一声，别扭的转头。
“喜欢老子的人多了去了……你……”
未尽的话被打断。
小姑娘低着头。“她们喜欢哥哥会变心，但我不会。”
对上她诚挚的目光，迟寂笑了，笑的很坏。
“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一个傻子连家都想不起来，就谈喜欢。
而且他们才见过多久，两天时间，就说不会变心。
那她的喜欢未免太过廉价。
迟寂本就不是好人，总会下意识将人往坏处想。
如今的反常告白——不难证明她有别的目的。
比如——不让他抛弃她。
许久，他指尖抬起的下颚，声音冷下来。
“老子不需要你这廉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