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爹被邓齐越说得心惊胆战、直冒冷汗,一个劲儿地摆手否认:“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们回来啦,小崽子们!”
“您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是‘小崽子小崽子’地叫。”有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五儿转头看向他们三人,解释道:“是李婆婆和严婆婆回来了。”说完,便小跑着出去迎接两位婆婆。
原来,两位婆婆看见赵已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不禁好奇地想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李婆婆刚要伸手去拿,五儿急忙拦住她,焦急地说:“李婆婆,您可千万别动,那是客人的东西。严婆婆,您快帮我劝劝李婆婆吧……”
那位被称作严婆婆的人开口说道:“你呀,还不如这孩子懂事呢。”
“哼,他这么懂事还不是我教导有方。”李婆婆颇为自豪地反驳道。
“是是是……”严婆婆不走心的附和。
原本因为刚刚争论获胜而沾沾自喜的李婆婆,此刻正得意洋洋地四处张望。突然,她看到苏时安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顿时失声惊叫:“啊,他们是谁?”
“他们是苏家铺子的……”听到这话,李婆婆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要知道,苏家铺子可是他们的大恩人呐!就在几天前,家里快要断粮的时候,正是这家铺子伸出援手,救了他们一命。此刻见到来人,李婆婆满心欢喜,连忙上前想要拉住苏时容的手说道:“原来是苏家铺子啊,真是太感谢你们啦!”
然而,一旁的另一个人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你住手!难道忘了刚才摸到了什么吗?”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猛地在李婆婆脑海里炸响。她脸色一白,瞬间想起了之前令人作呕的经历,仿佛全身都沾满了污秽一般。“啊,你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才忘掉,你怎么又提起来!”李婆婆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嫌恶。
旁边那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好歹咱还挣了两升豆子回来,也算是有点收成吧。”李婆婆听了,也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乞丐来说,能有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呢?
这时,苏时安他们似乎也猜到了杜家的豆子并不好处理。既然已经看过情况,他们便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两位婆婆,然后转身离去。三人一路沉默不语,心情有些沉重。虽然赚到了一些豆子,但一想到其中的艰辛和龌龊,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回去再说。等会儿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一下,希望能洗掉身上的晦气吧......
严婆婆和李婆婆对他们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她们接过那堆物品,数了一数,发现竟然有足足四五十个香气扑鼻的粽子,还有一大块新鲜的猪肉。此外,还有几个手工制作的香囊,尽管不够精美,但却十分实用,毕竟在这破旧不堪的庙宇之中,蚊虫繁多肆虐。这些礼物或许并不值太多钱财,但对于生活困苦的破庙众人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度过一个愉快而难忘的端午节了。
苏域租用一辆马车,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抵达家乡苏家店村。当他踏入家门时,立刻被苏林氏当头训斥道:“哟呵,我们这位苏秀才总算是晓得回家啦!”面对父母的责备,苏域并未辩驳什么,只是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到他们面前,并解释道:“爹娘,这是五月份的赡养费。这些东西都是家中特意备下的,特地拿回来给您二位品尝一下。”
苏林氏动作迅速地一把夺过银钱,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苏域无奈之下,只好将其放置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头。苏林氏紧紧攥着那点心意,心里却觉得这实在少得可怜,于是开口质问苏域道:“你如今既然已经放弃科举考试,转而在书院教书授课,难道以为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吗?你每个月月俸足足有四两银子呢!怎的却只打算拿出区区一两来孝敬我们?”
“爹娘既已知晓我不再参加科考之事,那我自当全力培养宽儿与容儿,日后送他俩前往私塾念书,期盼他们将来能够金榜题名。因此,于银钱一事上,目前恐怕也只能......”
“罢了,你就给二两予我们便好,余下部分由你们自行裁量支配吧。休要妄图欺瞒我们,分明知晓你家中尚有余财可用于开设店铺,售卖那所谓的豆腐......”
苏域极力辩解着:“娘啊,那间铺子实为舅兄所有,所赚取之钱财亦尽归他所有。咱家不过是帮衬着干点活计罢了,此事您大可进城打听一番便知。而关于制作豆腐之法,城中百姓大多懂得此技,倘若爹娘或是家中哪位有意愿学习,随时都可寻我教导。”
苏林氏仍然纠缠不休:“哼,你这么说我就能信了?别以为我会轻易上当!”
“那娘要怎样才能相信呢?”男子无奈地问道。
“给我们二两银子!否则,我们就去你的铺子闹事,让你们没办法做生意!”苏林氏恶狠狠地说道。
“既然娘坚持这么想,那就顺着娘的意思吧。到时候大舅哥要是不肯罢休,可别怪儿子不孝啊。”男子语气平静,但眼神坚定。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苏林氏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锦年突然开口道:“既然你当教书先生后收入增加了,那我们也不多要,就一两半吧,以后每月都照此数目给。”
“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啊......他们家那个小丫头片子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苏林氏继续喋喋不休,一旁的老头则附和着她,两人一唱一和,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而此刻,苏家除了苏域的大哥苏坚一家不在,其他人均在院子里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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