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将姜姩从地上扶起来,只见谢晏和和谢钰带着士兵已冲进了乾明殿。
姜姩立刻冲到裴玄面前,伸开手臂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别过来!”
谢晏和眼神复杂怪异,而谢钰的目光则是直直投向裴玄。
四人静默片刻,忽听谢晏和的声音响起:
“丹阳军听令,随我去宫门对抗平南王的大军!”
此时,路通带着人马冲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谢钰,眉头一拧。
“看什么看!还不去对抗叛军。”
谢钰瞪了他一眼,路通心领神会,立刻跟了出去。
唯有那些刚才还在和禁军拼杀的士兵们,一头雾水,叛军?
他们不就是叛军吗?
平南王不是友军吗?
为何要去打友军了?
“谢晏和他们也一起穿过来了?”
姜姩回头吃惊地望向裴玄。
裴玄摸着她的头顶,眸中无尽的确幸蔓延开来,仿佛拢着珍珠的光彩流离:“你回来了即可,在这儿等朕。”
叛乱于傍晚就被平定,听说江南大族程云也带着兵参与了叛乱,那是身在宫中的沈妃提前给他去的信,这一世的沈妃也是记得小贵人的。
半个月后,姜姩懒懒躺在乾明殿的罗汉大床上,看着朱窗外漱漱随风飘扬的樱花出了神。
气温缓缓在升高,春天即将过去,明媚的夏日即将到来了。
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
“想什么呢?”
裴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姩侧头看着他,大大的杏眼一闪一闪。
“我在想明日的封后大典。”姜姩神色微微有些紧张,顿了顿道:“我真的能当好皇后吗?”
裴玄忽然俯身在她之上,低头看着她,凤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朕来考验一下。”
姜姩看着放下的青纱帐,一个明朗的夏日午后又被他独占了。
好在封后大典一切顺利,世人皆传天启皇后善良贤德,曾经能止小儿夜啼的天启国国君,如今也成了有着王霸之姿、英明果敢、勤政爱民的明君。
听说,许英子的绣坊生意红火,那里的绣品不仅款式新颖,绣工也是宫里的水平,加之许英子娴熟的管人用人技巧,店里自然人多得挤不进去,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选分店的门头铺面了。
许英子如今一副商业女强人的气势,就是对儿女情长更不上心了。
听说追求者不少,就是能得芳心的还未出现。
眼看天气渐热,姜姩也约着邢朝朝去了许英子的绣坊,挑一些夏日的绣品。
依旧是人满为患,她们好不容易在一名绣女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就在喝茶等许英子期间,邢朝朝兴奋的告诉姜姩,她也不再愁苦不能为路家传宗接代了,她说路通那小子突然开窍了,直接把人姑娘生米煮成熟饭了熟饭,人命已经闹出来了,现在也在筹办婚事呢。
姜姩到嘴边的茶水都放下了,吃惊问道:“哪家的姑娘?”
邢朝朝笑着说:“侯府的小姐,和他一起打仗的那个。”
“谢钰!?”姜姩的眼珠都快惊得掉出来。
邢朝朝抿了抿嘴,无奈点头:“对,就是我以后要和这个妯娌相处,怕是免不了家宅不宁了。”
路通看着老实巴交,竟然还玩先上车后补票这招,可以啊。
“你呢!人家后来居上的都有了。你这肚子能不能有点反应!”
姜姩杏眼圆睁,冲冲邢朝朝眨了眨眼睛:“谁说我没反应?”
邢朝朝瞬间满脸惊喜,妩媚的五官眉飞色舞:“真的假的?这回不会是乌龙了吧。”
姜姩点点头:“又不是你带我看得那江湖骗子,这回是太医的诊断。”
推门进来的许英子一听,脚步一顿,目光聚焦到姜姩还未显怀的小腹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姜姩起身走到她面前,捂嘴一笑:“你们姐弟两怎么都一个反应。”
许英子这才回过神来:“你可别将我与他相提并论,他就够讨厌了,真是难以想象他的孩子得多讨厌。”
事到如今,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弟俩,似是还在闹别扭,许英子始终不愿见裴玄。
姜姩看着许英子虽嘴上说着讨厌,眼神却隐隐露出一丝欣慰,这是那一抹情绪藏得很深,深的怕是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
“本来还说约你去江南呢,沈霁与程云要成亲了,瞧你如今这身子,那人怕是也不让。”
许英子边说着,边忍不住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姜姩的小腹,倒是平平坦坦,真的还有个孩子在里面?
看来是没法参加沈霁的婚礼了,姜姩隐隐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对许英子道:“那就拜托姐姐替我将礼带过去了,等沈霁孩子满月,我再去亲自道贺。”
'“也只能如此了。”
此时,平阳公公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娘娘,皇上来接您了。”
邢朝朝和许英子互看一眼,眯眼撇了撇嘴。
“真是家教森严,这才出来多大会儿。”
姜姩却满脸不服气地瞪着邢朝朝,更正道:“才不是家教森严!我也正想他呢,姐妹们,我先走了。”
姜姩冲她们摆了摆手,跟着平阳公公外外走去。
她带着帷帽刚走到楼梯口,就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前方,她还未来得及抬头看看是何人,那人已经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淡淡的龙涎香飘来,她便知道来人是裴玄了。
她窝在他怀里仰脸看着他:“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进来了?”
裴玄低头看着她,满眼的星辰能将人眼睛亮瞎,他还是这般耀眼:“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他抱着她从楼梯上下来,一楼的女客们似是早就等了多时般,大抵是之前见他上楼,此刻就都期盼着地望着那楼梯。
见裴玄抱着一个女子下楼,女客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失落,姜姩皱了皱眉,将自己头上的帽帷,摘下来,狠狠戴上了裴玄的头上。
“你以后出门都给我挡着脸!”
语气里自是有几分不悦的。
裴玄嘴角微微一扬,低头凑到她耳边道:“朕嫌麻烦。不如朕叫人将全城女子的眼珠都掏了?”
姜姩瞳孔微缩,气红的笑脸立刻又白了。
他怎么还这样,他不知道为了他的好名声,她做了多少工作!
“你!你做点好胎教吧你!”
看着姜姩咬着牙气的语无伦次的样子,裴玄立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夫人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