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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两个小兔崽子还能有好药给三郎
    岑大山这会还懵着呢,他看了眼自己处理好还用绷带层层包扎好的伤口,一时半会没回过神。

    这咋一点都不疼呢。

    他可是见过村子里其他汉子忙农活时被锄头砸到脚,或是镰刀砍到手的,用了药铺里开的麻沸散后都还疼的嗷嗷叫唤的。

    这绵绵给他用的都是啥药,竟比那一钱银子的麻沸散还好使。

    姜绵绵不知道岑大山心里想的,见三哥处理完伤口,便将一些用的上的消炎药止痛药留下,还有换药用的纱布和敷贴。

    “田姨姨,三哥方才缝合用的线不必拆,过段日子它自个就化了。”

    “还有这止痛药,若是大山叔夜里疼的受不了你就给他服下,再喷些这个喷雾,不过最好少用些。”

    “这一管是祛疤的,待大山叔伤口愈合了再每日两次的涂抹,保准不留痕。”

    姜绵绵一样一样讲的细致,怕田桂花不识字忘了,便说她和三哥明日还会下来一趟。

    对面的田桂花惊愕地张嘴看着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的药品,好半会才回过神,激动地抹了抹眼睛。

    “绵绵,你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田桂花忙起身从斗柜里翻出一袋米,塞给姜绵绵,“这你收着,我再去把梁上的腊肉摘下来。”

    田桂花把家中值钱的粮食几乎都找了出来,塞了一大半给姜绵绵,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占了姜绵绵的便宜。

    这药铺里的药卖的多贵她是知道的,就先前姜哥儿洒的药粉,她闻了闻,是好药,少说也要二两银子。

    还有这缝合伤口用的止痛药和针线,田桂花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占了他们兄妹俩的便宜。

    “等你大山叔好了,我让他去邻村买几只鸡给你们送去,养着下蛋吃。”田桂花有些不大好意思说道。

    “我只要这一段腊肉就好,其他的田姨姨拿回去吧。”姜绵绵只接了半截腊肉,其他的都推了回去。

    “大哥刚伤了腿那会,还是大山叔帮忙去城里请的大夫,垫付的银子。”

    “这些粮食田姨姨还是留着过冬吧,大山叔伤着胳膊,得有好一阵子不能动。”

    少了个劳动力,若还将家里藏着的粮食都塞给自己,田姨姨家恐怕要饿肚子了。

    田桂花哪里肯,最后还是岑大山拍板,让姜绵绵和姜怀之提着两截腊肉和一袋板栗回去,日后他再买几只鸡送去。

    临走前,岑大山欲言又止地看着二人,末了叹了口气,低声道:“绵绵,若是可以的话这药能否给祁家送去点。”

    “那祁三郎伤的比我重多了,若是没有药只怕熬不了几天。”

    祁三郎是个好的,平日里种地打猎都是一把好手,还经常买些零嘴给小花和虎子吃,陪他俩玩闹。

    岑大山着实不忍心看着祁三郎丧命。

    “我知道我这话多少有些不要脸了。”岑大山挠了挠脑袋,红着脸道,“不过那祁三郎和他大哥大嫂不一样,是个好性子的人。”

    姜绵绵想起先前要三哥进城请大夫的魏香月夫妻二人,抿了抿唇。

    她手上确实还有不少药,再给出去一点也没事,就是那魏香月她并不想瞧见。

    “我知道大山叔的意思。”姜绵绵垂眸说道:“我手上的药剩的不多了,给祁家的只怕也只有一些。”

    见姜绵绵愿意帮助祁三郎,岑大山眸子顿时亮了,要不是眼下还伤的他都要爬下来给姜绵绵鞠一躬。

    “还有十日我县城里的工钱该发了,虽然不多,但也有半两银子,到时你都拿去,给你家里置办些物件。”

    这是他拼死拼活忙活一个半月攒下的银子,原打算买粮食的。但是绵绵同姜哥儿今日才叫魏香月说了一通,肯帮祁家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不能白白叫他俩出力。

    姜绵绵和姜怀之离开田家就朝祁家走去。

    相比田家,祁家算的上是人丁兴旺,一家三房,除了二房去岁被征召当兵以外,其他两个男丁都正值青壮,日子过的红火。

    大房就是祁大,娶了隔壁村的魏香月,膝下两个儿子。

    三房是这次遭了难的祁阳,同姜怀临一样大的年纪,还未娶妻。

    姜绵绵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和淡淡的血腥气。

    昏暗的房间里点了盏油灯,两个耄耋老人枯守在榻前。一个眉头紧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个时不时抬手抹泪,满面戚容。

    姜绵绵将药递给他们俩个时,两个老人俱是一惊,忙不迭地同她道谢。

    赵婆子颤着手将一粒黑漆漆的药丸和水喂给自家小儿子,祁老头则是一个劲地同她和姜怀之弯腰道谢。

    姜绵绵忙扶起他,避开没有受他的礼。

    她给祁家的药和给田家的不同,多了一味保命的药丸,神仙哥哥说那药厉害的很,就算伤的再重也能保下半条命来。

    姜绵绵正要将一些消炎的药也交给祁老头时,门口忽地窜进一个人影,瞧见她后不由分说叫骂起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敢来我家!怎么,竟是来看我祁家的笑话来了?”魏香月撑着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溅了一地。

    “老大家的,你胡说什么呢,姜家丫头是来给阳儿送药来了!”祁老头顿时脸黑下来,拍桌子喝道。

    被自己公爹一骂,魏香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喊道:“送什么药,这两个小兔崽子有好药能往我们家送?”

    “我和祁大好话说尽求他姜哥儿陪着进趟城都不乐意,还能送药过来?”

    “爹,你可别叫这俩兔崽子骗了,什么脏的臭的都给三郎吃下去,当心吃死人。”

    听着魏香月嘴里不干不净的话,甚至还咒着自家儿子去死,祁老头气的直打哆嗦,“滚!你给我滚出去!”

    魏香月撇撇嘴,睨了姜绵绵一眼,嘴上继续说道:“爹,可不是我说,祁大这会可是舍了命进城给三郎请大夫了。你们可别信这俩小兔崽子的话,万一真给三郎吃出个毛病来可没地儿哭去。”

    “还有啊,这要是三郎被救回来,他算是欠他大哥一条命了,来日我家大牛娶媳妇你们二老是不是该叫三郎多掏些银子帮衬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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