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远舟(朱厌)毫不犹豫道出这里竟然就是大荒去往昆仑之门的地方,除了盼兮之外,文潇几人纷纷面露震惊之色。
未等赵远舟(朱厌)欣赏够卓翼宸几人面上的震惊之色,就被盼兮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警告唬住,赶忙补充道:“但这里是幻境。”
卓翼宸怒视了赵远舟(朱厌)一眼,“赵远舟(朱厌)!话一次性说完会死啊?”
赵远舟(朱厌)抿唇点了点头,蹙眉道:“会死,会难受死了。”
裴思婧默默抽出箭筒里的一支箭矢,将箭头对准赵远舟(朱厌),冰冷着一张脸道:“看在你帮我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但下次再这样..........”
搭着箭羽的手微微往后拉,似乎只要她的手指只需轻轻一松,锋利的箭头便会直指射向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大妖—赵远舟(朱厌)。
赵远舟(朱厌)立马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
没过一会儿,将他们带到新幻境的乘黄才徐徐而来。
乘黄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赵远舟(朱厌)与文潇,薄唇微张,将他与初代白泽神女,以及白泽令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最初的白泽令是一分为二,由白泽神女与大荒中最强的大妖一同掌管。
白泽神女拥有至善至纯之心,对人与妖能一视同仁,是守护大荒与人界最坚实的护盾;而大荒中最强的大妖除了能保护神女安危,亦能与其他破坏人界与大荒和平的人或妖对抗,是最尖锐的矛。
当乘黄道出白泽令有神女与大妖各执一半之际,赵远舟(朱厌)与文潇的视线隐晦地落在了盼兮身上。
五感敏锐的盼兮又如何不知,但她此刻对乘黄与初代神女之后所发生之事更感兴趣。
她有一种直觉,万年前发生的事情会是解决今日之事的关键,亦是当初和今日,乘黄犯下件件不容宽恕之事的因。
随着乘黄与初代神女的故事诉述完,盼兮已经大致猜到了乘黄会为何如此执着。
在文潇他们指责乘黄的做法的时候,盼兮没有出声;
在乘黄拒不悔过的时候,盼兮也没有出声;
然而,在赵远舟(朱厌)无情地道破乘黄手中的日晷并未有扭转时间能力的时候,盼兮缓缓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子。
可当下,乘黄因被赵远舟(朱厌)戳破真相,而心生绝望、愤怒情绪,他身上的戾气爆发了,暴虐程度毫不弱于作为戾气载体的赵远舟(朱厌)。
盼兮朝文潇伸出了手,文潇直接握了上去。
随着盼兮精神丝的探入,盼兮与文潇二人体内的半块白泽令再次产生了共鸣。
文潇松开了握住盼兮的手,抬手将骨笛轻轻置于唇边。
随着文潇轻启双唇,一缕缕空灵婉转、宛如天籁之音的乐声从骨笛中流淌而出。
这悠扬的曲子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最后化作了一条条束缚住乘黄手脚的铁索,使其无法动弹分毫。
乘黄不解地双目圆睁,看着盼兮道:“为何?为何另一半白泽令是在你身上?”
盼兮漠然无视乘黄的这个问题,但看向乘黄的目光里夹着一丝思量。
此时的文潇也察觉了乘黄身上的诡异之处,声音急切道:“我无法将他封印。”
而卓翼宸作为除盼兮之外,唯一的知情者,道出了他们眼前看见的乘黄其实就是一个木偶。
盼兮则迈着曼妙的步子,缓缓来到乘黄面前,如同当初询问冉遗那般,询问乘黄:
“你要不要与我做交易?”
乘黄眼神呆滞,对盼兮的话语恍若未闻。
对此,盼兮并不恼,反而继续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与转生后的她重逢吗?”
乘黄呆滞的眼神似乎出现了一点儿星光,只见他眼中焦距缓缓聚拢,一眨不眨地望着盼兮:“真的?我还可以与她重逢?”
盼兮:“真的。”
常年与人、妖两族做交易,善蛊惑他们与之做交易的乘黄,语气十分熟练道:“只要还能亲眼见到她,无论付出什么都可以,但.......”
“若你敢阳奉阴违,纵使我消散于天地之间,亦会在此之前杀了你。”
听着乘黄的狠话,赵远舟(朱厌)直接呵呵了两声。
“原来你也知道之前你做的交易是阳奉阴违,挂羊头卖狗肉!”
乘黄气急地瞪了赵远舟(朱厌)一眼:“你........”
赵远舟(朱厌):“你什么你,你是没见过这么帅又说话诚实的妖啊?今日你就见到了。”
乘黄被赵远舟(朱厌)的厚颜无耻再次气得差点背过去。
被打断交易的盼兮:“........”
盼兮对还在逞嘴舌之快的赵远舟(朱厌)射去一个眼刀子:“闭嘴!”
只见那赵远舟(朱厌)听到这话后,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嘴巴紧紧地闭了起来,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他脸上露出一副极其乖巧和顺从的表情,对盼兮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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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兮直接无视撒娇求饶的赵远舟(朱厌),对着乘黄继续刚刚未完的交易:“你我所作之交易,天地为证,法则做缚,所以你无需担忧。”
乘黄:“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不过我很好奇,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身上)还有可以交易的吗?”
盼兮微微颔首:“有,执念。”
真正的乘黄在临死前,有一丝执念落在以他做样的木偶身上。
这一丝执念强大到能令他有了与真正乘黄一样的强大妖力,也令他如真正的乘黄一般长寿。
盼兮:“人死后有转生,但妖一旦死亡,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作广袤天地里的一粒尘埃或是一颗星辰。
但你这抹执念里夹杂着乘黄的一丝神识。因这丝神识,我可以为你寻找合适的身体,安排你与转生后的她重逢,至于你们之后如何,就看你与她的缘分深浅了。”
乘黄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看向盼兮手中的神女木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好,我换。”
盼兮浅笑勾唇:“小灵灵。”
一直紧紧扒拉在盼兮肩头的小灵灵,立即应声道:“来了!”
紧接着,它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雪白的球团在凌空中幻化成了一张古老而神秘的契约书!
契约书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秘密,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紧紧依偎在卓翼宸身后的白玖,见此一幕,眸中的光芒似乎微微暗了一分,抓着卓翼宸发辫的手不禁暗暗发力。
卓翼宸头皮一紧,吃痛地转头对白玖无奈道:“小玖!”
白玖慌张地松开手,对卓翼宸道歉:“抱歉小卓大人,我一时激动才....抱歉抱歉。”
卓翼宸:“当初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白玖:“小卓大人,你说,是不是只要有交易之物,谁都可以和盼兮姐姐做交易?而只要达成了交易,盼兮姐姐就能替那个人实现所求之愿?”
卓翼宸闻言,脸色一凛,转身郑重地对白玖道:“小玖,你是不是有所求之事?”
白玖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强忍心中的慌乱,解释道:“没有啊,我还这么小,哪有什么所求之事,我纯纯就是好奇,好奇而已,嘻嘻嘻。”
卓翼宸审视的眼神落在白玖身上,片刻后才缓声道:“你盼兮姐姐做交易,是要看那个人所求之事为何,再根据其价值从交易之人身上获取等价之物。若是交易之人所求甚大,但所能付出之物价值不足,她是不会做这场交易的。”
白玖微垂下头颅,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阴影下的嘴唇微动,似乎在呢喃什么。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似以往那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反而周身萦绕了几缕淡淡的忧愁。
卓翼宸微微拧皱着眉心道:“小玖?小玖?你怎么了?”
白玖犹如从一场浑噩的梦境中猛然惊醒过来一般,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没,我没事,就是突然间觉得盼兮姐姐这般神秘,又很厉害。一时间很难跟她平日清冷却不失温柔的样子对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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