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治安管理执法大楼,审讯室。
“姓名?”
“赵敏敏。”
“哪人。”
“花旗镇赵家村。”
“年龄。”
“二十一。”
…………
灯光有点昏暗,络腮胡沈建一脸严肃,旁边坐着一位记录的女警。
赵敏敏低着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这么说,是你主动?”
听完过程,沈建微微皱眉,这只是普通的奸情,算不得有罪。
“是,是的。”赵敏敏脸色羞红,女人主动,是有点羞耻,旋即想到什么,急忙补充:“警官,这事不能让我男人知道,他脾气不好。”
“不可能,必须向家属通报,还要通知村里。”
沈建脸色一冷,淡淡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肯定有人说你水性杨花,你丈夫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无法保证。”
“不行,不行。”
赵敏敏一脸惊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清白很重要的年代,出轨也很多,都只是被私下里风言风语流传。
如果被当着人尽皆知的破鞋,就真的没脸活了。
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女人和男人不同,怎么不忍一忍。
“不过,方法也不是没有。”沈建一脸同情,缓缓说道:“看在你一时糊涂,人并不坏,告诉你一个机会。”
“您请讲。”
赵敏敏读过几天书,连恭敬的称呼都用出来,眼神期待地看着沈建。
“你先出去。”
沈建向旁边记录的同伴噘了噘嘴,那位女警立即离开,走了出去。
沈建起身,走到赵敏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眼微微耸立的高山。
赵敏敏身体紧绷了一下,沈建立即笑着说道:“别紧张,别紧张,听我说,你勾引黄皮皮,是主动,会被人指脊梁骨的,但,如果你是被动,还是受害者,就会得到同情,我们也有为受害者保密的义务。”
“受害者?”
赵敏敏不解,皱了皱眉头,这种事你情我愿,算不得受害吧,还挺……
“你可以一口咬定……”沈建贴近赵敏敏耳边,眼睛瞄准衣领里面,悄声说道:“就说黄皮皮强奸。”
“强奸!”赵敏敏失声惊叫:“会坐牢的,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事情就你们两个人知道,你说了算,一口咬定,黄皮皮翻不了身。”沈建直起腰,冷哼一声:“不然,你就等着被亲戚朋友全村人指着骂吧,你男人也不会放过你。”
“行,我听你的。”
赵敏敏打了个寒战,急忙点头。
很快,那位女警重新进来,沈建一脸严肃地说道:“赵敏敏,把事情过程,详细说一下。”
“……我刚离开演出场地,黄皮皮就跟着我,到了草堆边,他见四处没人,就把我按倒……”
赵敏敏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女警看了看沈建,一脸疑惑,这和刚才说的不一样。
“刚才那一页撕了,按照现在说的记录。”
沈建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脸洋洋自得。
第二天一大早,风华村。
王婵赶到的时候,乔宇正在带着大家干活,听完王婵的叙述,立即气得跳起来:“黄皮皮,你个狗日的,净给我找事。”
“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黄皮皮师姐王婵一脸担心,黄皮皮出了事,幸好她可以坐镇,黄家唢呐班照常经营,只是跳舞收敛一些,不再露骨。
昨天那帮人说了,有伤风化。
至于黄皮皮那边,王婵就是个农村丫头,无能为力,只能找黄皮皮死党兄弟。
“死了算。”
乔宇虎着脸,自己忙得累死累活,黄皮皮却玩女人被抓,心里很不平衡。
嘴上恶狠狠,乔宇还是担心,总觉得黄皮皮被抓有点莫名其妙。
演出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忽然被人举报,而且,并没有封了黄家班,而只是带走黄皮皮一个人。
刚好,钱孙李驾驶面包车过来,乔宇立即抓住她:“回县城。”
钱孙李对县城各个部门熟悉,这种唢呐班查处,不是什么要紧案件,所以出面的不是花旗镇派出所。
治安综合执法,是一支独立的机构,比较偏僻。
面包车进入大院,钱孙李和乔宇立即下车,进入办公室打听。
“对不起,案件还在审理,任何人不能见黄皮皮。”
服务台姑娘一脸微笑,乔宇的心却一沉,脱口而出:“不就是睡了女人吗,审理了一夜?”
“不知道,这是队长的原话。”
乔宇的话,对女人有点不尊重,那位姑娘立即冷下脸,不再搭理。
两个人垂头丧气,刚要离开,吕青莲走进来,一身制服,英姿飒爽:“乔宇,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在这,村里不是在铺路吗。”
虽然好久不见,吕青莲对风华村似乎还是很关心,了如指掌。
“吕所长黄皮皮出事了,你帮我打听打听。”
乔宇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伸手拉了一下吕青莲的胳膊,一脸祈求。
还有点撒娇地晃了晃。
“你在这等会。”
吕青莲嫌弃地甩开乔宇,走进里面的走廊。
足有半个小时,吕青莲才走出来,柳眉微蹙。
“有点麻烦。”
三个人向外走,吕青莲快速说道:“案件确实在审理,那个女人一口咬定黄皮皮强奸。”
“不可能。”
乔宇脱口而出:“我们兄弟三打小就约定,玩女人可以,但绝对不会用强,要女人心甘情愿。”
吕青莲和钱孙李同时白了一眼乔宇,这叫什么约定,这些小年轻脑子里全是黄水。
“我是说,黄皮皮绝对不是那种人。”
乔宇有点尴尬,急忙扭转话题。
“还好,黄皮皮没有承认。”吕青莲停顿一下:“别急,你忙你的,这边我来调查一下,但估计要有段时间,等黄皮皮那边结果。”
审讯室。
明亮的灯光照在黄皮皮脸上,黄皮皮精神萎靡,一脸疲惫。
“证据确凿,你抵赖也是徒劳,说,你是不是见色起意,强暴了赵敏敏。”
沈建用力拍着桌子,大声吼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
“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黄皮皮咬着牙,用力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
“不交代你以为就能逃脱惩罚吗。”沈建挥舞着手臂:“事实清楚,照样判刑,老实点签字画押,省得白白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