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最后一波宾客,陆绥要回房之时,被万宁侯叫住了。
“您有事跟我说?”陆绥看到父亲眼中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哦,我就是想到你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去年你受伤,大家的焦点都在你身上,你母亲那边,我也只是在帮她与侍女合葬之时,给她上了香而已,今年……”万宁侯顿了一下,“你记得跟步薇说一下,也好叫她有个准备。”
“嗯,我知道了。”陆绥点头,“那我就先回房了?”
“哎……”
陆绥疑惑:“你还有事情要交代?”
“今日你当着大家的面,站了起来,怕是明日,便要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万宁侯沉默了。
“不管是受伤前,还是受伤后,我的志向一直没有变,至于阿薇那边,她从来都是鼓励我,支持我,甚至还会帮我筹备,所以您不用担心,日后我要是出诊了,阿薇会不高兴,不过……”陆绥后退一步,抱拳,“战场上瞬息万变,若将来有一日,我回不来,还请父亲放阿薇离开,她有自己的抱负与理想,不能被困在宅院……”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混账话。”万宁侯生气地打断陆绥的话,“陆绥,你给我听着,你俩要实现抱负理想,我不会拦着,但哪怕你死了,你的尸首也要回来,葬在陆家的祖坟里,听到没有。”
“知道了。”陆绥语气哽咽。
“这些话,你不要跟你母亲说,也不要跟秉儿说。”万宁侯说完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怕大儿子误会自己在意,“我的意思是……”
“父亲不用解释,我明白的。”陆绥轻笑一声,“从受伤到与阿薇相处相知相爱,她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也成长了许多,您是一家之主,要考虑的东西一定比我多,也不能面面俱到,而我却钻了牛角尖,以为您……以前是我不懂事,还请父亲原谅。”
“你这……你这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还真不习惯……”万宁侯摆手,“赶紧回房吧, 别让步薇等着急了。”
“是。”
陆绥行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万宁侯却没走,一直盯着陆绥的背影,还用袖子抹起泪来。
明明儿子懂事,体谅自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万宁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酸楚。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回来了?”
元步薇抬头,看到陆绥走进来,眼睛还红红的:“怎么了?看着有些不高兴?”
“没有。”
陆绥决定不把跟父亲说的话,告诉元步薇,不是想瞒着她,是不想让她担心:“我今天一下子喝了好多酒,有点不舒服。”
这话都没说完,陆绥就拉着元步薇坐下,抱着她,头枕在她肩头:“头好晕。”
“你还装,我都看到你让黎宴把酒壶里的酒换成水,本来我还纳闷,先前在药王谷,你没喝多少就醉了,怎么这次千杯不醉,还有二弟也是,他向来是滴酒不沾的,这次居然一口气喝了那么多?”
陆绥没想到自己耍的手段,被元步薇抓到了,有点不好意思:“那宾客敬酒,我总不能找借口, 说我不能喝酒,这样多扫兴啊,但只要替换一下,宾客高兴,我们顶多肚子撑,不就是双赢么。”
“是是是,陆小侯爷想的最周到了。”
元步薇笑了一声,起身间,陆绥拉住她:“你去哪里?”
“拿样东西,给你。”
元步薇打开柜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走到陆绥面前:“打开看看。”
“好。”
陆绥点头,顺手把包袱拆开。
里头放着一件银色的马甲,陆绥一愣,下一秒他眼底腾起一抹诧异:“这是……”
“银甲衫。”
元步薇坐下来:“当初离开药王谷之时,我拜托小秦做的,他说银甲衫的材料不是很好找,让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结果没想到他找到了,这次给药铺送药,他便托人给带了回来,你穿上这个上战场,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 ,被重伤。”
“银甲衫,做工复杂、精密,看似轻薄,却能刀枪不入,阿薇,这应该你穿。”陆绥摇头,把包袱复原,“我不能要,再说我有盔甲。”
“有盔甲,便有能刺破盔甲的武器,我不能拦住你,让你停下前进的脚步,但你的安危,你必须听我的,我说过的,我不想守寡。”
“阿薇,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再说……”
元步薇见陆绥低头,立马捏住他的鼻子:“再说什么?陆绥,你不想让我守寡也行,那我以后就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让孩子跟对方姓,还让他……”
“阿薇,你有啦?”
陆绥一把抱住元步薇,甚至把耳朵凑到元步薇肚子上:“什么时候有的?”
“什么有啊,胡说什么呢?”元步薇试着推开他,却被陆绥越抱越紧,“我是说将来……”
“那不行,我的孩子,哪能跟别人姓。”
“所以,就算你剩最后一口气,爬也要给我爬回来,听到没有?”元步薇说完,见陆绥没声音,拍他一下,“跟你说话呢,干嘛不回答。”
“知道,知道……”
陆绥内心感慨,以前他觉得战死沙场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儿,所以每次都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以前他不懂,为什么底下的将士们,在战场上会懈怠,甚至有点怕死。
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懈怠,也不是怕死,是谨慎,因为内心有了牵挂,想用命搏个前程,又怕自己死在战场上, 让期盼自己归家的亲人、爱人日后都活在痛苦之中。
“阿薇,你真好。”
“嗯?”
元步薇笑了:“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就是突然想对你说。”陆绥坐直身躯,温柔地捧起元步薇的脸,凝视着她,而后落下一吻:“阿薇,你知道吗?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更看到了以前从未顾忌到的一面。”
“我也很少遇到你这么听劝的学生。”元步薇报应回吻,结果离开之时,后脑勺被陆绥摁住了,“陆绥,你?”
“阿薇,算起来,今儿才是咱们正儿八经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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