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夜晚,比元步薇想象地还要忙碌。
先是静和公主拉着她,畅谈人生理想,后来又被贵妃拉去唠家常。
等元步薇返回住所,一看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别睡了。
让宫女领着自己来到厨房,元步薇便开始准备早膳,再把静和公主吃的药膳给熬上。
“元步薇,你煮什么好吃的,本宫还没起床,就闻到香味了。”
元步薇端着药膳进来之时,就瞧见静和公主正在梳妆打扮:“给您炖的药膳,不过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要去给皇后请安,每天都要做的事情。”静和公主挑了一对耳环,往耳朵上比划,“她现在日夜难眠,就等着嫁祸给本宫,还除掉腹中的孩子呢,本宫要不去,她这戏怎么唱下去?”
“那我是不是换个侍女衣裳,跟您一块去?”元步薇放下药膳问。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琥珀拿着一套崭新的宫女服递到元步薇手中:“陆少夫人,您试穿一下,若是不合身,奴婢给您换。”
“好,那我现在去换上。”
元步薇不是第一次穿宫女服,所以得心应手,还把原本盘着的头发梳成统一的宫女头饰,稍微往脸上扑了点胭脂,显得气色好,毕竟她一夜未睡,不能让人看出她憔悴的神色。
药膳很符合静和公主的口味,她很快就吃完了,稍作休息,便与贵妃前往凤仪宫,拜见皇后。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嫔妃都要拜见皇后,那是不是单昭仪也会去?”临出门前,元步薇才想到此事。
“单昭仪现在正得宠,皇上就免去她每日给皇后请安一事,不过她要是去了,认出你也无关紧要,你是万宁侯的儿媳,贵妃还是你的师姐,加上本宫,你怕什么?”静和公主无所谓道,“走了,走了,别耽误色时辰。”
元步薇一想也对,自己是为皇后保胎去的,就算穆清认出自己,又怎么样。
抵达凤仪宫之时,已经有不少嫔妃到了。
听到太监通报,大家纷纷站起来:“见过贵妃、静和公主。”
贵妃与静和公主招招手,便走向皇后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元步薇顺势跪地:“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元步薇起身之时,飞快看了一眼皇后,虽然她穿着宽松的宫装,但她的脸已经孕像十足,而且她的脸看起来光彩照人,但是用脂粉修饰出来的,她那疲惫的神色,还有殿中隐约有艾草的味道,她这胎怕是极其辛苦。
大家都入座后,就是寻常一些问候,询问。
皇后时不时说几句,或者教导嫔妃几句,整个场面,显得其乐融融。
正当元步薇请安一事,要接近尾声了。
外头突然响起太监的通报:“皇上到,单昭仪到。”
元步薇眉头一蹙,果然自己跟穆清犯冲,但也只能认命。
“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皇上快步走向皇后,身体一转便大咧咧地坐下,抬头见单清站在门口,立马对着她招手:“单昭仪,到朕这里来。”
“是。”
单昭仪点点头,快步走向皇帝之时,还不忘给皇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皇后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端庄的样子:“单昭仪最近辛苦了。”
“不辛苦,侍奉皇上,是臣妾的荣幸,臣妾……”单昭仪说话之时,还含情脉脉地望向皇上,“臣妾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哈哈哈哈,你们单氏的女子,都像你这么大胆吗?”皇帝龙心大悦,哪怕是帝王,也无法拒绝,女人当众对自己的崇拜与爱慕。
“臣妾不知。”单昭仪摇摇头,便退到皇帝身后。
“皇兄,您最近看起来真是春光满面,看来这个单昭仪,深得您的心?”也只有静和公主会在这样的场合打趣皇帝了,“再过段时间,单昭仪要是换上龙嗣,皇兄岂不是要大赦天下?不过说起怀孕,皇后娘娘已经六个月了吧?”
皇后一听,立马抚上肚子:“是啊,马上快六个月了。”
皇帝抬手,轻轻摸着皇后的肚子:“孩子可还闹腾?”
“挺乖的。”
“乖就好,朕已经下令让太医院的御医们全体待命,皇后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开口。”皇帝拉着皇后的手,眼神温柔,不过他有着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温柔,但这满屋的嫔妃,曾经都被皇上那一双桃花眼,迷得五迷三道。
“皇上,还是让先前御医待命就行,万一其他姐妹,或者文武百官有个头痛脑热,总不能因为臣妾一人,耽误了大家。”皇后笑了笑,看上去亲和力十足,“再说,臣妾没那么娇贵。”
“皇后,你若年轻个十岁,朕肯定不担心,但你现在岁数不小了,这胎要极其小心。”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谨慎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这话,让皇后无法反驳,只能欠身:“是,臣妾都听皇上的安排。”
“好了,朕就是带单昭仪过来看看,单昭仪说了,她不能因为自己得宠,而不来给你请安。”皇上笑眯眯地看向单昭仪,“她是个懂规矩的,你们都熟悉一下,日后都是好姐妹。”
“臣妾遵旨。”
嫔妃们纷纷行礼。
皇上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但因为单昭仪在场,原本好好的气氛,现在有点僵化。
静和公主看出皇后眉宇间有些心烦,开口:“皇后娘娘,不如今天就散了吧?”
“好,那就散了吧。”皇后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点头同意了。
刚坐下的嫔妃,不得已又重新站起来,行礼后纷纷退出去。
静和公主想等着大家走了以后,再跟皇后说句。
结果单昭仪轻“咦”一声,指着站在静和公主身后的元步薇道:“陆少夫人?”
嫔妃们还没有全都走出去,听到她这话,纷纷停步扭头。
“单昭仪认识陆少夫人?”静和公主笑眯眯地望着她,她这点把戏,自己还真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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