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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烤鱼
    “小……小姐,”丛铁义不自在地喊她,“一会去集市,你能帮我买个东西吗?”

    “我凭什么给你买?”阿玫轻哼了一声,“还记得你昨日说过的话吗?”

    丛铁义垂了头,老老实实地开口,“我错了,我不该说你爹娘的坏话。”

    阿玫没吭声,待全都收拾完,这才开口,“想要什么?”

    丛铁义急忙抬头,小声道:“娘最爱吃糖饼,你可以买几个吗?”

    他说着又犹豫了,眼前的小姐看上去可没什么钱。

    估计拿不出银子买糖饼吃。

    他有些沮丧。

    阿玫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快去换衣服吧。”

    这是答应了?

    丛铁义瞧见阿玫脸上的笑意,便知她这是应允了,于是欢呼着跳出了厨房,跑进书铺里换衣服。

    戚三娘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儿上蹿下跳。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便往古峦山上去。书铺在县城西头,距古峦山并不远,不出一刻钟便能走到。他们先去祭拜了阿玫的娘,就连丛铁义也饶有其事地学着阿玫和戚三娘磕头。

    陪了一会后,便由戚三娘带头,去寻了丛家的田。

    已是午时,日头最烈的时刻,田间见不到几个干活的人,只有丛宽还在锄草。

    戚三娘送了饼子和水,一转眼却不见阿玫的影子,寻了半天才在一棵葡萄树下看见了她。

    “小姐,这是野葡萄,酸得很,吃不了!”戚三娘急忙喊。

    她忘记阿玫已经做了三年农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清楚,待回过神来涨得满脸通红。

    阿玫却配合地摘下一颗送进嘴里,酸,酸得她急忙吐掉。

    戚三娘松了口气,转眼又见阿玫抬手开始摘葡萄。

    “这葡萄吃不得,却可以试试酿果酒。”阿玫解释道。

    “酒那么苦,果酒岂不是很难喝?”戚三娘怀疑。

    阿玫心里也没底,这个做法还是在她娘留下的那本书册中看到的。

    昨夜她看了一晚,得知了不少食物的新奇做法,具体是否可口,只有试了才知道。

    见阿玫拿不下,她连忙去取了篓子来,装了小半篓野葡萄回去。

    路过集市时,阿玫依言去买了几张糖饼,又去买了一把石蜜,看得戚三娘心疼不已。

    待回了书铺,阿玫又拿起渔网,叫着丛铁义一起去河边捕鱼,留下戚三娘守店。

    “为何要叫我一同去,你自己抓不到吗?”街上人来人往,丛铁义急忙抓着阿玫的衣袖。

    “我确实没抓过鱼。”阿玫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不是很早就想出来玩了?”

    被她说到了心坎里,丛铁义没了动静,他跟着阿玫走到附近的小河中,本以为阿玫会和他一起下去,却没想到她直接在河边坐下了。

    “多抓几条,今晚给你烤鱼吃。”阿玫笑眯眯道。

    “烤鱼才不好吃呢,腥腥的。”丛铁义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还是立刻跳下河流里去抓鱼。

    澄县临海,河流湖泊中的鱼格外多,只是当地没多少人愿意去吃鱼,与处理不好腥味有很大关系。

    但穷苦人家还是会选择捕鱼,虽然难吃,可也能填饱肚子。

    丛铁义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吃鱼,从一开始的抗拒,已经到了现在的认清事实,不一会儿就抓了两条大草根鱼上来。

    阿玫探头一看,两条鱼都圆滚滚的,一看肉就不少,当即对他点了头,“看不出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丛铁义努力装作不在意,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阿玫背着篓子往回走,丛铁义像来时那样抓着她的衣裳,神情已经自在了不少。

    “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丛铁义像个小大人一般,皱着眉头替她担心。

    “开个酒肆,怎么样?”阿玫也认真问他。

    丛铁义歪头思考,摇摇头,“你能付得起赁金?”

    澄县虽偏僻,赁金却也不便宜。

    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书铺,丛铁义自觉地闭上嘴,跑进屋里读书去了。

    戚三娘上前来接过鱼篓子,“小姐,这野葡萄要怎么处理?”

    “留着蒂剪掉,像这样。”阿玫寻了一把剪子,演示给戚三娘看,“烂了、破了的都要扔掉。”

    这野葡萄呈深紫色,剪下来的葡萄像是一颗颗黑珍珠,滚落在盆子里。

    戚三娘也来帮忙,葡萄不多,没几时便处理完了。

    阿玫将葡萄简单洗净,便放在院中摊开来晾晒。

    戚三娘停不下来,立刻就去处理那两条草根鱼,将草根鱼从背部破开,正要进一步处理时却被拦住了。

    “我要试试烤鱼,先不剁了。”阿玫从菜篓子里翻出了新鲜扁豆洗净,又将鱼腹以及鱼头处理干净,又轻轻砍了砍鱼脊骨,按照书册上的步骤改了刀,看得戚三娘惊叹不已。

    “可以放点酒去腥。”阿玫舀了一勺黄酒浇在处理好的鱼上,一盏茶的时间后,取了些面粉洒在草根鱼表面,又将多余的粉抖掉,然后下锅煎。

    等到鱼肉呈焦褐色,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紧卡着城门关闭的时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澄县。

    “殿下,慈宁宫多凉快啊,为何偏偏要在仲夏时节跑来澄县?”

    马车里传来一声抱怨,立刻就有另一人开口,“居然敢质疑殿下?我看应该给他打个几十大板!”

    两人不痛不痒地吵闹了几句,又心照不宣地停了下来,纷纷望向马车外。

    从昨日开始,七皇子就变得有些奇怪,御膳房送来的吃食他几乎不动,就坐在书房里发呆,吓得太后连忙让他出宫散心。

    原本以为在京城附近转转也就算了,却没想到,七皇子随手一指,就指来了偏僻的澄县。

    街上的人少了,铺子也都关上了,侍卫陈在四处张望,惊奇道:“都这么晚了,书铺怎么还开着?”

    七皇子坐在马车内,无心去看,直到烤鱼的香气传来。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陈在的视线和另一名侍卫吉佳碰上,两人异口同声,“我先去府中看几眼。”

    语毕,双双跳下了车。

    车夫也慢慢地紧了缰绳,“殿下,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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