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宁今晚没有回谢家。
所以谢家的人,都像炸开了锅一般。
最担心的,就是那身穿红衣的赵香香。
看着少女在眼前走来走去,谢俞也被晃晕了头,本来心情蛮好的他,也受了一点影响。
“香香啊,你能不能不要晃过来晃过去的,我都要被你晃晕了。”
赵香香停下了脚步。
遂道:“谢俞,我担心赵书宁。”
“你担心老大做什么,她的本事比我大得多了,你真是杞人忧天。”
谢安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忽然,谢安走到了谢渊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
谢俞蒙了,谢家的人也惊呆了。
“小安,你这是做什么?”
“谢安,你有事好好说,你这样噗通一下跪下来,会吓我们一跳的。”
谢渊瞅了一眼谢俞,谢俞缩回了身子,不再说话。
“谢伯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还请你不要瞒着我。”
“什么问题?”
“关于雅阁那位前辈的。”
谢渊将谢安拉了起来,说道:“小安,不是谢伯伯不告诉你,是你要知道,他那样的大人物,是不该和我们有关联的,我若是说了,那我们谢家该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都是未知的。”
“谢伯伯,我只想知道,赵书宁到了他
那里,会不会出事?”
谢渊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可是雅阁的那位前辈,不是坏人。”
谢俞也上前拍了拍谢安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赵书宁,她什么本事,我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说来我也好奇啊,你说,老大有这么大的一座靠山,怎么之前,从来没和我们提过呢?”
“谢俞,你闭嘴。”
看到父亲横眉竖眼的模样,谢俞捂住了嘴巴,主动的后退好几步。
他说的也没错啊,你看老大,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谢安被扶起来之后,出了门。
谢俞想要追上去看看谢安会发生什么事,被谢渊拦住了。
“让他自己静静。”
“父亲,我去和他说说呗,说不定他就缓过来了。”
谢渊一记眼刀过去,谢俞收回了头:“不去就不去呗,这么凶做什么?”
毒蛇走出了谢家之后,便骑上了朱厌,随着大道一路狂奔,到了那山腰之间方才停歇。
此时的他,双眼通红。
踉跄的倒在地上。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失措的表现。
赵书宁,毕竟是前任水云生的帮主,自己接任水云生,是为了完成前辈交代的话,自己曾经答应过前辈,会帮扶弱小。
可是
今天,他为了自己,竟然让赵书宁站了出去。
算起来,赵书宁算的上自己的小师妹。
自己这样做,怎么都不仗义。
后来出现的那位前辈,看着不是坏人,但是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多了去了,又怎么能一概而论。
若是赵书宁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枉费了前辈的嘱托了。
毒蛇握紧了手中的木牌,心里一再自责。
终究是他自私了。
“前辈,我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我不想这么快赴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安,你这么难受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谢俞突然出现在了谢安的背后,他突然出声,也确实吓了毒蛇一跳。
“你怎么来的?”
谢俞指了指旁边的朱厌。
“朱厌?对了,今天赵书宁将这妖兽赠与了你。”
毒蛇的面容,并没有因为谢俞的到来有多少改善。
“谢安,父亲说你需要一个人静静,可是我想,你还是需要一个人陪你比较好。”
这般说着,谢俞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要将手放在谢安的肩膀上。
毒蛇可没有忘记之前谢俞当众说喜欢他的事。
对于谢俞的靠近,他只能避开。
“谢安,你看你,你拘谨个什么呢?我们是兄弟
,你忘了,那次在擂台之上我和你说的话了?”
谢俞指的是那一次他承诺谢安,以后要将他当成亲弟弟对待。
可是明显,谢安的记忆和谢俞不再一个水平面上,记住的事,也不一样。
毒蛇心里暗想,就是因为没忘,所以才不敢让你接近啊。
夜幕之下,谢俞与谢安并肩的坐在那岩石之上,只是因为毒蛇的强烈要求,他们两之间,隔了两米远。
“谢安,我觉得,你对老大的感情,是不是有一点特殊啊?”
毒蛇道:“有何特殊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欠她,所以现在惶恐不安罢了。”
谢安的表情难得平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没有多少的起伏。
谢俞看着自己悬空的两条腿,悠然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那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的到来,分走了谢伯伯对你的注意力?”
谢俞摇摇头。
“你还记得你才到我家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很腼腆内向,我话比较多,一直与你说话,但是你都不怎么搭理我,我这人,脾气傲性又很大,觉得你不爱跟我玩,就开始让府里的人孤立你。”
这个,毒蛇倒是不记得。
因为他是被发现有着灵药师的体质,并且天赋也不错,才被谢伯
伯接回府里的,在来谢家之前,父母再三叮嘱,到了谢家之后一定不要讲错话,最好就不要说话。
所以谢安到这里的第一天,不敢和任何人说话,在他小小的心灵里,就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能将自己当成谢家的孩子那么自在。
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到的那一天,谢俞对自己竟然是善意的。
“谢安,那时候我也不怎么懂事,你便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毒蛇望着远方,回道:“嗯。对不起。”
“对不起,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谢俞再想追问,谢安却不再回答。
良久,谢俞只能换一个问题:“你每次都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待身边之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就是一束雕像,行走在这人世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我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怎么样的事,才能让你稍微紧张一下。”
毒蛇道:“我的喜怒哀乐,本来就没人在乎。”除了她。
“那你有在乎的人吗?”
这个问题,谢俞没指望谢安会回答他。
可是他还是错了。
因为谢安的表情,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变得柔软,而后他说道:“她,是一个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的人。”
只能远观,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