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眸光从南康郡主身上转了一圈,论大方,南康郡主和大少奶奶可没法比,苏棠送十只玉镯在前,没人觉得苏棠是在匡她们,她也没这胆量把几位婶娘都匡了。
三太太笑道,“实在没想到,信安郡主和齐国公府大少爷几个年纪不大,却有这般雄心壮志,这是要把天下之财尽收囊中啊。”
南康郡主看着指甲上新涂的丹寇,鲜红如血,她道,“一年时间,变数可大着呢。”
三太太脸色微变,她想到了苏棠在大昭寺的惊马,南康郡主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要苏棠的命,哪可能让她活一年之久。
苏棠欠了她的人情,谢柏庭可不欠,人死如灯灭,难道她三太太还能追去阎王殿找苏棠兑现吗?
不过苏棠有伏羲骨,几次交锋,南康郡主就没占过上风,最后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三太太没说话,但南康郡主看出来她墙头草的心性,不得不防。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四太太道,“这么半天了,怎么没见到薇儿来?”
三太太笑道,“太后寿辰在即,薇儿绣的百寿图还差一点儿,正努力赶呢,这几日怕是忙的连门都出不了了。”
二太太羡慕
道,“也亏的薇儿有这份心性,去年我们靖南王府送的寿礼被人压了一头,薇儿就下定决心要绣一幅百寿图给太后,我原以为以她的娇生惯养,绣不了两天就会放弃,没想到她竟坚持到了现在。”
“单是这份心意,就胜过任何奇珍异宝了。”
女儿被夸,三太太笑容满面。
谢柔狠狠的扭着手中绣帕,她可不想太后寿宴上的风光都被谢薇抢了去!
南康郡主看向苏棠,道,“差点忘了,为了参加太后寿宴,府里的姑娘早就准备了新裙裳,大少奶奶的还没有准备,你是信老王爷的孙女儿,又是我们靖南王府大少奶奶,太后寿宴,你肯定要进宫,宫规可不比我靖南王府家规,进了宫,可错不得半步。”
“我会找个嬷嬷教你规矩。”
说的好像她不懂规矩似的,但谨慎些没错,苏棠应下。
这边苏棠请安回静墨轩,绣房管事钱妈妈就带着绣娘来给苏棠量体裁衣了,苏棠站着那里,任由绣娘量尺寸,绣娘道,“大少奶奶的尺寸和上回量一样。”
量好尺寸,苏棠坐下,钱妈妈从丫鬟手里接过托盘,对苏棠道,“再有几日就是大少爷生辰了,
这是绣房给他做的锦袍,应该是合身的,但最好还是让大少爷试一下。”
半夏便道,“奴婢去书房请大少爷。”
很快,谢柏庭就来了,去屏风后换锦袍出来。
一袭天蓝色锦袍,绣着古朴图案,整个人就像是掩藏在雪山深处的古剑,待积雪消融,就是他展露锋芒之时,再配合一张为祸四方的妖孽脸,有一个算一个,看的移不开眼。
钱妈妈赞不绝口。
但她的夸赞,谢柏庭充耳不闻,只看着苏棠,“如何?”
这么多人夸他还不够,还要她夸。
苏棠眨眨眼,一脸惆怅道,“相公穿这一身锦袍,我走在你身边,收到的刀枪剑戟,应该足够我开间兵器铺子了。”
谢柏庭,“……”
众人憋出内伤来。
大少奶奶夸赞大少爷长得好看竟然夸的这么清新脱俗,别具一格。
确定锦袍合身,也量了苏棠的尺寸,钱妈妈就带着绣娘和丫鬟福身退下。
等她们一走,谢柏庭走到苏棠身边,手撑着桌子,眼底笑意点点,“为夫有这么好看吗?”
苏棠身子扭着,为了避开谢柏庭的靠近,她腰极力的往后仰,幅度过大,差点摔地上去,被谢柏庭拦
腰抱起,往身前一带,一个飘过来,“嗯?”
苏棠耳尖红似血,挣扎不了就瞪他,“好不好看,你心里没数啊。”
就这张脸,从小到大听到的夸赞绝对能听的人耳朵长老茧了好么!
谢柏庭笑道,“既然让娘子这么不安,那为夫以后穿丑点出门?”
苏棠,“……”
“可别,万一叫别人误会你娶了我,审美直线下降,我怕走在路上就被人拿石头砸死了,”苏棠道。
谢柏庭脑门有黑线滑落,“那要怎样才行?”
“离我远点就行了,”苏棠果断道。
谢柏庭脸一黑,胳膊一用力,苏棠只觉得腰没差点断裂,疼的她眼冒金星,睁开眼就对上谢柏庭喷火想把她烧成灰烬的眸子,苏棠都不知道他气什么,她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她虽然长的也很好看了,但名声实在不好,和谢柏庭走在一起,没少在背后被人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鲜花是他,牛粪是她。
按说这话也没说错,毕竟没有她的滋养,不是,没有她药物的滋养,谢柏庭这会儿坟头上的草已经在迎风倒了。
谢柏庭一只胳膊搂着她,苏棠挣脱不掉,道,“放开我!”
谢柏
庭看着苏棠的眼睛,“还有几天就是我生辰了,你准备送我些什么?”
哪有这么直接找人要礼物的啊。
作为靖南王府大少爷,他缺啥啊?!
最多缺个心眼!
可这玩意她也给不了啊。
“我就没打算送啊,”苏棠眼神干净如山间麋鹿。
谢柏庭脸又黑了几分,“你说什么?!”
苏棠只觉得耳膜都要被穿破了,她仰头看着谢柏庭道,“你也没送我礼物啊。”
他就猜到她会这么说,谢柏庭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只桃花玉簪,插在苏棠发髻上,然后看着苏棠。
苏棠,“……”
服了。
这是有备而来啊。
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去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她送,想到谢柏庭的十万两在她手里,不会是……没钱了吧?
苏棠觉得自己猜准了,道,“我给你一万两。”
谢柏庭眉头拢成川字,“你要把我给你的银票当作生辰礼物再送给我?”
还能更敷衍一点儿吗?!
“你是不是还想送完了再要回去?!”谢柏庭咬牙。
“……这样也行吗?”苏棠问的一脸认真。
谢柏庭只觉得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口,要不是他极力忍着,估计就直接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