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萧游勋还是被迫留在了皇宫,一整个暗卫团在身侧护着。
萧游勋看着那一沓的奏折,忍不住哆嗦了下,又强装镇定,故意虎着脸说道,“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将皇位拱手让给小皇叔,他可想要得紧。”
萧江宴眸眼微暗,他虽不在乎皇位上的是谁,但是他的小姑娘有个美食帝国的梦想,风祈必须足够平稳昌盛。
而萧安逸想要皇位不过是毁了这个国家,他们曾经是同一种人,萧江宴明白那个疯子会做的事情,因为这也是他曾经最想做的。
故而萧江宴一直派人围捕萧安逸,并非怕他卷土而来,而是担忧他毁了这个帝国的根基,影响了他家小姑娘的事业。
“停停停,别用那张死白脸吓唬我了,知道你要找媳妇,干净滚蛋吧。”萧游勋被那暴虐的目光吓得捂住胸口,连忙挽尊。
萧江宴微垂眸,掩盖心里嗜血的毁灭欲望,“影大等人会协助你们。”
萧小度不安地站在一侧,最终仍是忍不住试探发问,“父皇何时归来?”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想要跟着一道去的冲动,但是萧小度难以理解,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产生如此浓厚的感情。
父子两人目光相汇,沉默的气息弥散开来。
“父皇一定要将人带回来。”萧小度说道。
萧江宴微颔首,眸光带着深沉,抬手搭在其肩头,“会的。”
萧小度从那眼里看到更多的是势在必得,又或者是破釜沉舟的坚定,还有藏得极深的担忧害怕,过于复杂的情感难以用语言诠释。
但萧小度是头一回见到无所不能的父皇会害怕,是害怕找不到人吗?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里就有些憋闷。
早朝上,萧江宴坐在上首,十分平淡地宣布,“诸位爱卿当恪守本分,协助勋王代理朝政。”
整个朝廷都在沸腾,几乎大半的人都跪下请求,“陛下三思呀,勋王常年在外岂有能力代理朝政,万万不可呀!”
“勋王修道,避世已久,如何能懂得朝廷大事的抉择,陛下莫要糊涂了呀!”
“陛下三思呀!”
萧游勋尴尬地抱着自己的拂尘,讪讪地站在萧江宴的身侧,微微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是能做主的人。
然而萧江宴意已决,哪里是能劝得动的。
“勋王不成,那让大皇子代理朝政如何?”萧江宴冷淡
地抛出另一枚炸弹。
嘈杂的朝廷刹那间鸦雀无声,即使萧小度纳入皇族的玉碟,但是朝廷上没有任何人看好这位皇子,更别说支持的。
即使萧小度的能力再优秀也不能掩盖他不是皇家血脉的事实,这些固守成规的大臣如何能够接受。
萧江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眸光扫了一眼屏风,即使他认可的孩子,想要的就要学会自己去争取。
这第一步就要知道自己成功的绊脚石是哪些,而后对症下药,能否得到想要的就得看是否有足够的野心和魄力去承受和突破。
萧江宴冷眼看着底下静默的朝臣,“此事无需再议,各司其职便是皇帝昏庸无能又能如何。”
萧江宴狂妄的话语让众人心里震撼,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君王。
见识过未来的萧江宴并不重朝政大权,只要国家昌盛,不管有无皇位他都不会有半点意见,更别说只是禅位。
以意想不到的结尾堵住了悠悠众口,倒是萧游勋看着萧江宴的目光有些诡异。
他不是喜欢掌权的人,甚至觉得抉择朝政是很麻烦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皇位多有蛊惑力度。
从古至今夺嫡之战残
酷恶劣,上万尸骨堆积上皇位的比比皆是,而萧江宴居然轻而易举就有卸任的话语,不得不让人惊讶。
在常人的逻辑里,这人怕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萧江宴若是人能够劝得动的就不怕他了,太后还特地过来寻过他一回。
“你给母后一颗定心丸,何时回来?”太后捏着佛珠,声音透着沧桑和无奈。
萧江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归期不定。”
太后嘴边劝慰的话语在那双深色眸眼里的悲戚给压住了,她何尝不明白他的苦痛,“若你心意已决,哀家也不会拦着你,只望你早日得偿所愿。”
萧江宴沉默一瞬,“后面的事情孩儿都安排好了,只望母后保重身体。”
萧游勋在也一旁极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拉出来训了,“这小子常年在外疯跑,没点什么本事,也归你放心交给他。”
或许是觉得空气太压抑了,太后故意拉着萧游勋出来鞭笞一番,“哀家也得替你好生看着他。”
闻言萧游勋哀嚎出声,“母后你就放过孩儿吧,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废物,不要对我期望太高。”
萧江宴锐利的眉宇微微放柔,只是他的出行
到底没有那么顺利。
小皇子可听不懂什么解释,不管萧江宴怎么劝说,小孩子哭闹不止,刚离宫就被太后急令召回的萧江宴黑着脸站在其面前。
小皇子可任性了,人一离宫就哭闹,好似能预感到什么似的,最终萧江宴还是勉为其难将其带上。
“你最好有点用处。”萧江宴捏着小孩儿的脸蛋,恶狠狠地放话。
小皇子还以为是在和他玩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仿若刚刚哭成水包子的人并非他。
后边跟着的影烈捂着脸偷笑,朝着影黎小声吐槽,“主子居然有这般幼稚的时候,居然跟小主子讨价还价。”
影黎微侧身避开这个傻大憨,主子功力深厚,这么明目张胆地编排怕不是嫌活得过于轻巧了。
果不其然,影烈感受到一股子冰冷的既视感,他僵硬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自家主子那冰冻三尺的目光,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主、主子,属下瞎说的。”影烈紧张地都结巴了。
“回去刷半年马棚。”萧江宴淡淡说道。
影烈瞬间面目僵硬,欲哭无泪。
这下就连身侧的影黎仿佛闻到了马粪味道,微嫌弃地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