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一进宫,沐苏苏就看到了皇帝身边的大主管,他恭敬地朝两人行礼。
“七殿下,七皇妃,陛下派杂家过来接你们过去面圣。”大主管说道。
沐苏苏头一回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七皇妃这个称号的存在感,她看向萧江宴,萧江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沐苏苏再一次见到皇帝,不过三个月,皇帝看起来老了一圈,鬓角都多了些许白发。
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两个亲儿子,显然也是不好受的。
行礼后,沐苏苏感觉到陛下的视线有些深沉地看着她,再抬头又是一阵和睦,他很关心她的身体。
“不必多礼。”皇帝问候道,“身子骨好些了吗?”
沐苏苏莞尔笑了笑,“谢陛下关心,大夫说恢复得很好。”
皇帝看起来是想和她聊了些家常,“那就好,沐爱卿要是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想必就不会怨朕了。”
“父皇多虑了,沐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岂会计较这些。”萧江宴说道。
皇帝也很自然地笑开,沐苏苏却是觉得两人相处的氛围带着几分怪异,不过没等她细究,皇后派来女官请她过去。
“去吧,皇后时常在朕面前念叨你。”
皇帝笑道,“我就不予皇后抢人了,回头记着给朕留些酒酿,你酿造的着实是极品。”
“陛下谬赞,陛下什么好酒没见过,儿臣妾的酒酿不过占了个新奇。”沐苏苏谦虚说道。
皇帝哈哈笑起来,似乎眉宇多了几分柔和,又似乎是错觉。
沐苏苏看到萧江宴眼里的不乐意,轻声安抚道,“我在皇后那儿等你。”
沐苏苏捏了捏萧江宴的手,看到他神情缓和,这才离去。
离去的沐苏苏并不知道身后两人的气氛变得越发冷,她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两人之间的谈话着实不像是父子。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皇帝说道,眼里或许有担心,但更多的是隐藏地极深的忌惮。
可以说萧江宴之前的行为虽然救了皇帝一命,但也暴露了自己。
一个傻了好几年的人居然藏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生性多疑的帝王不得不怀疑他的痴傻是否真实。
“没有大碍了。”萧江宴说道,很坦荡地接受皇帝的审视。
“回头让御医给你瞧瞧。”皇帝接着说道。
萧江宴知道他不信他,让太医探查一番也是无妨,他直接应下。
“老五走了,你可有想接替他的
位置?”皇帝慈爱地问道。
萧江宴眼底却是极快地闪过一抹暗沉,“一切听父皇的安排。”
另一边的沐苏苏熟门熟路地来到皇后宫殿里,这会儿太子既然也在,她很自然地行了礼数。
“苏苏这病了一遭可受大罪了,瞧这都瘦了一大圈。”皇后心疼道。
太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沐苏苏一番,一袭锦兰色的衣袍,衬得她的肤色更白,虽是一贯清冷的面容,却是多了几分憔悴,但这并不折损半分美,反而多了一份娇弱,惹人怜爱。
沐苏苏落落大方地走到皇后身边坐下,依着皇后查看她的手,瞧着她担忧的模样,自我打趣道,“娘娘不必担忧,再过些日子,等大夫准许吃肉就会红润了。”
为了增加效果,沐苏苏还调皮地朝皇后眨了眨眼睛,“皇后若是匀儿臣妾一些,很快就能长肉了,我这都三个月没吃过荤菜了,您瞧这脸上都快跟青菜一般颜色了。”
她躺了三个月,刚刚醒来,这数来确实也有三个多月了。
果然,皇后被逗得忍不住笑,“你这丫头就会讨本宫欢心。”
沐苏苏一脸无辜的模样,皇后接着说道,“这病着还是吃不得
肉的,好好养伤回头想吃什么让老七给你安排。”
沐苏苏心里泛苦涩,便是萧江宴为了药效不予她吃肉食的。
许是她的模样太过认真,太子竟然安慰道,“稍尝一口解解馋应是无妨的。”
沐苏苏目光一亮,忍不住咽了一口气,觉得这话着实有理,“太子聪慧过人。”
“咳。”
听到这声音,沐苏苏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蠢蠢欲动,佯装无事发生,没注意到太子瞧着她的生动的形象不由笑。
萧江宴大步走上前,将沐苏苏遮掩在身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兄。”
皇后瞧着他匆忙的模样,还把沐苏苏挡得严严实实的,心里也有几分了然,笑着说道,“老七这宝贝的模样,看来不必本宫多说了。”
萧江宴并不是个多话的,偶尔与太子攀谈一道,余光一直在关注沐苏苏的情况,生怕她累着了。
倒是皇后忍不住感慨了下,“没想到你们之前还有一段缘分。”
沐苏苏只笑笑,并不多言。
皇后接着说道,“能够两情相悦,执手偕老即是最好的,这婚礼着实要选个好日子补上,之前的太过朴素了着实不妥,你安心养病,老七
安排得差不多了。”
皇后这话说得委实太过委婉了,之前的婚礼可别说了,连礼数都没有周全。
“儿臣已然和礼数商议好时间,下个初六适宜婚嫁。”萧江宴很快回道。
沐苏苏愣愣地看着萧江宴和皇后两根旁若无人地商议婚事,萧江宴将所有繁琐的礼节都私下安排好了,只需要她配合即可。
但是这么大个事情,安排地差不多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沐苏苏盯着萧江宴的后脑勺,不言语。
回途的路上沐苏苏憋着心思不说话,不过耐不住困意打起了瞌睡,迷糊睁眼瞧见自己枕在萧江宴腿上,看着那柔情的桃花眼,撑着困意不虞地质问,奈何声音太小没有半分威慑,反而像是在撒娇。
萧江宴俯首靠近,听到那声软绵绵的话语。
“这事情你该与我商议的。”
萧江宴心都跟着软了,“是我的错,可是我舍不得娘子受累。”
困意占据上风,脑子都在卡顿沐苏苏迷蒙的双眼看着那专注的目光,把这话回味了几番才勉强理解了,大声宣告,“可是我喜欢你,不觉得受累。”
她以为的大声实际上依旧软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