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为首的魁梧大汉大夏天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一身腱子肉壮硕地吓人。
沐苏苏非但没有害怕之色,也没有再退,而是稳当地坐在大堂的上首之位,手放在手把上,微昂首一脸闲适,完全不像是困兽。
“臭女人,竟敢做老大的上位,小心老子弄死你!”其中一个尖耳猴腮的男人挥舞这大斧头怒斥道。
沐苏苏单手抵在下颚,好整以暇地俯视底下的人,故意拉长了声线说道,“哦,原来你们诱我过来就是想要弄死我啊?”
“这小娘皮好胆量,老子欣赏你。”为首的腱子肉大汉拦下尖耳猴腮的男人,爽朗大笑。
后边林器和林园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便看到他们想杀的女人,正闲适地坐在上位,施舍一般俯视着他们,一身气场却仿佛本该如此。
他们两个只晚了片刻追赶上,怎么又绕回大堂了,而且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两方的完全扭转了。
沐苏苏半眼没看两男人,而是看向腱子肉男,声音平和,“当家的一身肌肉很是不错,可惜走错了路子。”
“当家的,不要跟她废话,这
小娘皮邪门着,手段残忍至极。我爹便是栽在她手上的,全身都被烧得不成人形,骇人至极,便是我都险些没认出来。”林器抢先说道,一副悲戚欲哭的模样。
沐苏苏知道他说的是黑衣人所做的事情,但是看到男人眼里的惧怕,沐苏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轻抬手直接打断男人的苦情戏,“啧啧,说什么父子情深恶心人,林耿人头落地的时候可没见你们两上前收拾,狼心狗肺也没你们能啊。”
“你说说,演戏好歹演全套,泪水不掉一滴干嚎给谁看呢,要不先跟泥娃子学学怎么囔囔两嗓子,指不定我能赏你块糖吃。”沐苏苏说的轻飘飘,却把人气得直翻白眼。
“噗嗤”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仿佛能传染一般,一时间哄笑声一团。
“哈哈哈”爆笑声丝毫没能影响沐苏苏半点,她目光鄙夷地瞧了眼底下的林器,仿佛在看什么垃圾臭虫一般。
这蔑视的眼神更加嫉妒了气得发颤的林器,只见他恶狠狠地拔了刀冲向沐苏苏,“恶女,去死吧。”
沐苏苏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匕首,神色平和地仿佛受到生命威胁的不是
他一般,坐姿稳稳当当,半分不变,看得底下不少的人都在干着急。
“这小白脸怎么不禁说呢,人家小姑娘又没说错,是个男人吗这?”
“可不是嘛,而且不是他最先说人小姑娘的,只准他说还不准小姑娘回击了,没种。”
“确实窝囊的,可怜了这特别的小姑娘,若是她今日能活下来,老子定要讨回去生娃,这娘亲长得好,生出来的娃儿定然也是漂亮的。”
汉子们叽叽喳喳地话题歪到天边去了,目光却是默契地盯着上首的沐苏苏,眼里有几分意外的佩服。
生死之前能这般坦荡足够让人敬佩,试问谁能像其这般笑着等死,反正他们不会。
但是他们都错了,沐苏苏可不是等死之人。
危险冲着面门不足一尺的时候,一块石头破空击落了林器的大刀。
“铿锵”大刀掉落扎在林器的脚上。
“啊”响彻天际的痛叫声十分凄惨。
林器还没反应过来这番变故,捂着震麻的无力的手,脚下流出的血吓得他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大堂一阵躁动,看戏的大汉们纷纷抄起大刀朝外,戒备地围成了圈子。
首座的沐苏苏面色
依旧那般冷冽冷淡,仿佛一切都是小儿科,不能撼动她的情绪。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手心渗出了多少冷汗。
明枪暗箭的算计她经历过不少,但是这般直接刀剑相向,单凭实力的场景,单凭她那点防身术的能力完全是没用的。
若是黑衣人不出手帮忙,她能弄死这林器,但是她逃不开这群人。
“何人鬼鬼祟祟的,赶紧出来。”林业呵斥道,身体却是往人群里缩。
空气一片冷寂,沐苏苏也不出声,便这般僵持着。
“沐苏苏,看来真的是你杀了我们二弟,如此便没话说了,叫那藏匿之人出来,不然我第一个宰了你。”腱子肉大汉没了之前玩闹的笑容。
周围原本还在为沐苏苏声讨的男人们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沐苏苏,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了。
其中有人喊了一句,“杀了她,为二当家的报仇。”
“杀了她,为二当家报仇。”人群响起异口同声的声音,包围圈慢慢缩小。
沐苏苏却是紧紧地皱起眉头,看着下方闹腾的人,想说什么的顿了顿,抬手推了身侧的瓷花瓶。
“咔嚓”
巨大的声音短时间盖过了这声音
,沐苏苏站起身来,缓缓走下位置,声音清亮有力,“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你们二当家,证据呢,无冤无仇我费心杀人干嘛。”
若是当即否认肯定会被当做强词夺理,沐苏苏的反问反倒问住了一群人。
“谁告诉你们是我杀了你们二当家的,另外有哪位好心的大哥跟我说一说你们二当家的相貌,我这人阅人无数,记不住人,但也不是什么脏水都能往我头上泼的。”
沐苏苏的声音很冷冽沉稳,即使被数十刀剑相向也依旧不动容,咬字清晰丝毫不慌,每一步的靠近仿佛无形的气场笼罩着他们。
“不是你杀的还有谁,当日二当家的就是去了你们家酒楼喝酒,谁知当日就没了,你们既然连全尸都不留下,丰和楼和衙门都有份。”
躲在人群里的林业扬声说着,还不忘高声教唆他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们难道不想为二当家报仇雪恨了吗!”
沐苏苏这会总算是猜到他们的二当家的是谁了,就是那个误入迷障林回来遭遇危险死在知县大门前的男人,人被小武解剖了,在古人眼里却是是没了体面的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