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虹嘉的朋友并不多。
所以她心底里很珍惜麦冬。
可是,麦冬不想理她的举动表现得这么明显,她于虹嘉也要面子,她不愿意去做那热脸贴屁股的事。
于是于虹嘉就想着,等一个机会。
终于,在期中考试之后,麦冬因为偷偷报名参加了一个剧组选舞蹈演员的选拔活动,被家里人知道,挨了狠狠的一顿批评。
于虹嘉心想:冬姐这么委屈,一定会来找自己倾诉的!
到时候她就违心的说反话,说支持冬姐跳舞,她们一定可以重修旧好。
但一整晚过去,于虹嘉都没有等到麦冬。
第二天早上,她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早起在家门附近磨蹭徘徊,想着遇见了麦冬,随便一句问好的话就能让她们一起踏上上学路。
可惜,麦冬比她更早出发,还是麦冬的妈妈看于虹嘉还没去学校,提醒她可能要迟到了,于虹嘉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傻。
没有等到麦冬的于虹嘉,气得踢坏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她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边走边哭,她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拒绝了她一次拥抱,犯得着绝交吗?
再拖下去,这个学期马上就结束了。
于虹嘉听父亲说,麦家已
经提前安排好了让麦冬暑假的时候去参加什么“尖子生”夏令营,跟全国其他城市的拔尖学子一起提升。
到那会儿,两人连面都见不到,更何谈和好。
于虹嘉开始想另外的办法。
……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今年春季没有征兵,到了五月乔勇才等到了夏季征兵活动的通知。
报名的人很多,乔勇凭借着愈发过硬的素质,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加入了这个队伍。
一切都很顺利,九月的时候他就能成为一名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啦!
想到这里,乔勇就很开心。
比起之前,他好像更有勇气了几分,当他对着王小莲说出自己做了什么时,内心不再彷徨不安。
而王小莲倒是也没有乔勇想象中的那么吃惊。
“我早知道你要去。”王小莲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择菜,她弯着腰,头都没有抬,“你就随了你爸那个犟种!不让你干啥子,你就偏要干啥子……我拦不住你,随你去吧!”
说完,她好一阵唉声叹气。
乔晶晶怕乔勇听了心里堵得难受,就拉他去二楼,给他看她新做的加厚鞋垫,以及托人采买的好袜子。
乔晶晶一边展示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
“我听说军营里啥都有,啥都不缺,但就算是这样,也和家里不同。听说训练挺苦的,又是站又是跑又是跳的……这样肯定很费鞋袜。”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好几种袜子……还有二十双加厚鞋垫。你到时候还能去送人!”
“这还是樱樱提醒我的,说这样的话,回头方便你和其他人搞好关系。”
“哥,真不是我笑话你,你这张嘴实在是太笨了点。不多拿点鞋垫给你,真怕你跟他们认识一年半载了,他们还不知道你会说话。”
乔晶晶说笑着,眼圈不自觉的开始泛红,“也不知道妈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像你这样的笨人,就算是留在家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娶得上媳妇。还不如去军营里锻炼锻炼,再不济也是当过兵的,回头会有死耗子来找瞎猫……”
明明距离哥哥离开家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乔晶晶也不想哭的,可是这眼泪就是不争气,非要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不让哥哥看出自己不小心显露的脆弱,乔晶晶故意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别看我们村里只修出这么小小一条路,可是现在去青镇可太方便喽,以后我也有好多花袜子可以穿啦
。”
看着整整齐齐的鞋垫,以及春夏秋冬四季不同厚度的袜子,乔勇的眼睛也蓦然酸痛。
他很早就知道,他妈那个手工活不行且又不细心的人,不会给他准备这些东西。
但他没想到的是,两个妹妹把原本属于母亲的这一份体贴入微给他补上了。
除了叮嘱乔晶晶安排她那一份外,乔芸樱还拉着父亲一起给乔勇买了新衣服,还买了几本人物传记给他平时读着玩。
……
六月伊始,乔兴荣暂时放下了商品房开发的项目工作,回了白马村一趟,找大哥乔昌盛商量给母亲庆祝六十大寿的事。
王小莲听到他们兄弟的计划,暗暗撇了撇嘴。
给一个啥事都忘了的人庆生?
费不费事啊?
这不是跟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嘛!
但这话她当着他们的面不敢说,毕竟一旦传出去了,倒是她这个做儿媳妇没孝心了。
等他们兄弟两个商量完毕,确定要办六十大寿,王小莲就想,他们这是帮乔老太贺寿,她却可以当成是给她儿子送行啊。
藏了这层心思,王小莲操办准备事宜都有劲多了。
乔芸樱他们也迎来了本学期的期末考。
由于学校新来了实习老师,改
试卷的工作在这学期变得轻松起来。
成绩也很快被挂了出来。
“谭傲翔同学是我们的年级第一!”景老师骄傲的宣布道。
除此之外,年级前十里的剩下九个席位中,1班还占据了6个,其中就有肖禾、于虹嘉。
于虹嘉考了个第九,已经很不错,但麦冬在她前面,排第五。
于虹嘉静静的盯着麦冬的名字,眼神中风起云涌。
第五名啊。
真是不错。
似乎再努努力,就能进入年级前三了。
可是,她凭什么能这么用心学习?
她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绝佳的跳舞机会吗?
她不记得自己刚刚损失了一个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吗?
她到底有没有心啊?
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朋友?
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要和好罢了。
于虹嘉装作眼睛里进了沙子,冷漠的从公告栏前走开。
快乐都是属于别人的,而她只有孤独。
回到家里,父亲向她问起期末成绩,试卷明明一份不落的收在了书包里,她却偏说:“忘了带了。”
“那考的怎么样?”于爸爸微笑着问道。
于妈妈从玄关脱了鞋子慢一步走进来,“能怎么样?她考不到第一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