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傻妞?……这,这怎么可能呢?”祁大顺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家中接连出事,他想大胆也没有底气啊!
祁老头已经半疯,大家都在说离撒手人寰的日子不远了。
整个祁家上下,现在唯二愿意去照顾他老人家的就是祁大顺和祁飞翔,而据说祁老头每次只要看到祁飞翔,都会拉着他的手,瞪着眼睛和他说:千万要提防祁平安,那是杀人犯……
自家尚且不太平,祁大顺不想去找别人的麻烦。
初十已经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了,城里来人把他的户口迁移手续都办妥,他这个大伯也不好意思再过问他和他母亲的事。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祁大顺心里还是舒坦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母子团聚了就行。
“初十这孩子吃了太多苦,能找到他母亲也不错……”祁大顺喃喃。
徐秀兰却不这么想,“大哥,他们会不会是回来找祁家算账的……”
算账?
祁大顺心里一咯噔。
弟妹说得不无道理啊。
“大哥,萍姐今天都不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了,她是不是也怕……”徐秀兰越说越心里发毛。
她说的萍姐是个死了老公两年
多的寡妇,因为和祁家住得近,打小又是和祁大顺一起长大的,在张猛军死了之后,她就经常来照拂大房的几个孩子。
附近的邻居都夸这个阿萍贤惠,暗地里则说的是她确实真心喜欢祁大顺,否则谁会愿意接近这种倒霉人家?
过完年后,阿萍就更常来祁家了,大家都说,好事将近。
而如今,三房失踪17年的媳妇突然归来,众人各有猜测,大部分都觉得,初十母子要对祁家实行针对性的打击报复,阿萍更是直接没了踪影……
祁大顺的心更加凉飕飕的。
他倒是不怪阿萍,本来人家一个寡妇,过得就挺不容易了,没必要摊上这档子麻烦事。
“大哥,咱们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们想想吧?你说他们要报复咱们,咱们大不了豁出去就是一条贱命……可是孩子们咋个办?他们根本斗不过那些人……”
徐秀兰以往就是个没主意的,但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学明白了,要是自己也不争气,那不管好命贱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所以她现在明着是给乔昌盛提醒,实际上却并不等他做主。
他要是不肯走,那他就留在这里等死好了!
她才不要为了祁家把这条
命都搭进去!
说完该说的,徐秀兰就回屋收拾她和祁平安的东西去了。
祁大顺看出弟妹这是心意已决,且也认可她说的道理,于是也开始有所动作。
只不过,作为祁家长子,他要顾的不止身边三个儿子,还有那个半疯不傻的父亲。
“爸,爸,你醒醒。”祁大顺摇醒祁老头,“咱们要连夜赶路,您得打起精神来。”
“去哪?”祁老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握住祁大顺的手,清醒的问道。
“初十他可能带人回来寻仇了……”说出这句话,祁大顺无比痛心。
“那走,那快走……”
入夜后,白马村和往常一样宁静。
因为夜里寒冷,大家都待在各自的家里。
突然间,村子边缘处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很多人周身一震。
“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我也听见喽。”
“是什么在叫啊?”
“好像是人,还是个女人……
村民们纷纷披着厚衣服走出家门,打听情况。
村长组织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跟他一起循声找去,不久后,在西山附近找到了尖叫声的来源。
徐秀兰已经不再尖叫,她甚至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在刚刚,祁平安摔下了山,一
头撞在巨石上,当场断气。
而祁平安出事之前,他和祁老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徐秀兰亲眼看到,是祁老头猛地推了祁平安一下,她的宝贝儿子才从山上滚下去的。
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祁平安是祁老头的亲孙子,是他二儿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他为什么要害死他?
而在这件事发生的同时,段菁英也被接回了乔家。
她吃了一顿饱饭,并在饭后告诉沈维鸿,她记起了一切。
“那天我起床之后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当时我很害怕,我怕家里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看我……”
“我想去找你,和你商量怎么办,可是我走在路上突然就晕倒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被锁在了一间草屋里。”
“好在那会儿我瘦,弄坏了窗子,我就跑了出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看不到任何人家。我在山里一直乱走,直到又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醒来,我就被带到了祁家。”
在段菁华的印象中,自己在祁家醒来就是发着烧,半死不活的。
当时她也确实迷糊,很多过去的事情死都
想不起来,其中就包括她已经确诊怀孕的事。
但她有很强烈的活下去的信念,为此,她发烧病好之后,她就持续装傻。
祁家二老却十分精明,哪怕她是个傻子,也天天盯着她,说她肚子里怀了祁家的孩子。
养胎期间,段菁华才逐渐恢复记忆,并且策划了逃跑的时机。
也就是月子中受损严重,她几经周折回到黔城后,人面目全非不说,还一病就是好几年,虚弱得几次踏进鬼门关。
“初十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段菁华听着沈维鸿告诉她的亲子鉴定结果,泪流不止。
“你说,乔芸樱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大哭伤神,为了安慰妻子,沈维鸿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和她聊起了乔芸樱,“于富跟我说,最早就是她出主意,说让于富去问问亲子鉴定需要提供什么,让专业机构来验证我们是不是亲生父子。后来阿富给了结果给我,我又怕是他粗心闹了乌龙,所以亲自拔了初十的头发再做了一次……”
段菁华转哭为笑,“她真的很聪明,我这个当妈妈的都没看出来的事,愣是被她看出来了。”
“嗯,这个儿媳妇我看行。”沈维鸿露出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