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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5章 阿狗
    这堆烟花放完,孩子们就被叫进了屋子里。

    北风寒凉,广播里又说了今夜有雪,长辈们生怕他们冻病了,不让玩太久。

    进屋之后,保姆就给孩子们端来了姜茶。

    初十走在薛浩然前面,端茶的时候端了两杯,递了一杯给薛浩然,“阿狗喝茶。”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几个孩子都是听清了的。

    薛浩然像是终于等到了初十的破绽似的,脸上第一时间露出的表情竟然是笑,随后才好像记起来要找卢长风主持大局。

    “长风哥,你看看,他就是这种素质。”薛浩然蔑笑,“即便是给他冠上了沈家的姓,他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各位弟弟妹妹也都听到了,就一起给我做个见证吧。”

    卢长风有些无奈的看向初十。

    初十表情松弛,好像不打算反驳薛浩然的话。

    卢长风进退为难,但他是这个家里年纪最大的孩子,这件事就得他管,大过年呢,但凡闹到大人们跟前,他也是要挨他母亲训斥的。

    所以他想了想,用公正的态度问祁初十,“你为什么要管弟弟叫阿狗?”

    “什么弟弟!”薛浩然真正被惹恼,是因为卢长风的

    无心之失,“长风哥,我比他大!”

    关于这一点,还是沈家三姑有心打听了才给薛浩然说的,所以薛浩然记得很清楚。

    他和初十同年生,但他比初十早四个月!

    他们俩站在一起,年纪看着差不多,就因为薛浩然远远不如初十高,所以看起来就显得他稚气一些。

    卢长风也没想到会踩到薛浩然的痛脚,忙要道歉,但卢长风的亲妹看不下去,帮着回了薛浩然一句,“多大点事啊,也值得你对我哥大呼小叫的?你有礼貌吗?”

    “长风哥说的不对,我纠正他怎么了?难道因为他是哥哥,犯了错就说都不能说了吗?还是你们一家人就是霸道!”薛浩然争辩道,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卢长风眼看着薛浩然要和他妹妹急眼,那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感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长兄的威仪,“你对我有意见,要说便说!她是你的姐姐,你不准吼她!”

    “哥,跟这种傻子讲不清楚道理的!你没听他刚刚说什么啊?他说我们一家人都霸道呢。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么编排我们的,我看他压根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哥哥姐姐放在眼里!”

    沈家这

    群孩子都有脾气,一人一句的说着,越吵越凶。

    最终还是闹到了大人们面前。

    沈老爷正开心看着春晚,不想理会他们这些事情。

    可偏偏沈夫人比他更不想理,明明电视里在上演杂技节目,沈夫人却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仿佛那些演员表演的不是危险动作,而是滑稽扮丑。

    沈老爷:“……”

    无奈之下,他背着手,耷拉着脸,被迫去处理后辈们之间的纠纷。

    沈维鸿刚从书房接完友人的电话出来,看着沈老爷走开的背影,他剥了个年桔,来到沈夫人身边坐下。

    沈夫人为了响应新年气氛特意染了红指甲,她接过沈维鸿递来的桔子,好心告诉他一声:“他们那头闹起来,好像是和那孩子有关系。”

    沈夫人注重保养,已经很多年不为子女们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生气变脸了。

    沈维鸿也知道母亲的追求,所以一般不故意气她。

    母子二人到了这几年终于是母慈子孝,和平美好,就连初十进沈家门这件事,沈夫人也没有表示过反对态度。

    不过不反对是一回事,要她这么快接受一个陌生人,她还做不到。

    所以她说的是“

    那个孩子”。

    然而,沈维鸿看到的更多的还是母亲的善意。

    要是母亲不提醒,他怎么能及时赶过去给初十撑腰呢?

    这一回,沈维鸿没有喊其他人去探看,而是自己亲自起了身。

    他走近的时候,沈老爷正在让卢长风复述事情原委。

    沈维鸿借着楼梯拐角作掩体,就站在这儿听沈老爷审案。

    “……阿曜弟弟端茶给浩然的时候,喊了一声‘阿狗’。”卢长风站的位置离楼梯最近,他一说完就对上沈维鸿神祇般的目光,莫名的受到了惊吓,低下眼去。

    沈老爷还不知道沈维鸿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他把目光投向初十,冷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叫他?”

    “他自己说他叫阿狗。”初十很是平静。

    薛浩然又一次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反应特别大,“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撒谎!”

    “我听到了。”初十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外公!您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薛浩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的,沈夫人送给他的那枚胸针一晃一晃,晃得沈老爷眼睛疼。

    他又一次看向初十,再三确认的问:“你真的听到浩然这么说?”

    “

    其实也没有完全听清,当时在放烟花,我只是看到他盯着我说话的时候,嘴里提到了阿狗这个词。所以我以为他在对我介绍他自己。”初十答道。

    “你!”

    薛浩然的急恼之中夹带着心虚,作为过来人的沈老爷一看就明白了。

    薛浩然还要申辩,“没有听清的事你就敢胡说,你是傻子吗,对错不分!”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初十还是保持着清冷而寡淡的神色,“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打那个弟弟,但你张口就污蔑我,说我要揍他。”

    说着,初十指向了紧抱着大表姐大腿的薛润然。

    薛润然的黑眼睛湿漉漉的,天真无邪,稚气未脱。

    沈老爷问卢长风,“这又是怎么回事?”

    卢长风忙把放烟花那会儿的事情又娓娓道来。

    至此,沈老爷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盈盈的蹲下身,招呼薛润然到自己跟前来。

    沈老爷像变戏法似的,从皮马甲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薛润然小小的手心里,慈爱的跟他说:“阿曜哥哥要打你吗?外公只喜欢诚实的孩子,所以你要和外公说实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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