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哦?”
其他人的猜测在乔家大房放出来的消息面前,都显得不痛不痒了。
“那我还能乱说不成!”这妇人穿红带绿的,在农村人秋日普遍灰不拉几的服饰里,格外显眼。
大家都闭了嘴,专心听她一个人分析。
“你们想啊,这真要是好事,祁初十得回来吧?可你们看见他人没有?他不回来,又找乔芸樱代劳……这只能说明一个事情:他被关进去了!”妇人仿佛丢出一个炸雷般,眉眼间全是看破一切的傲气。
众人傻眼。
祁初十也进去了?
想到前不久被家人从城里带回来的刘小冲,大家又觉得这个推断是合理的。
据说刘小冲当初就是被警察死死盯着,要不是交代了城里混混头子的情报,他肯定也要去蹲局子!
而祁初十现在处境看起来确实差不多,只不过,他得罪的可能不是混混,而是什么更厉害的角色,所以别人才派出了那些穿黑大衣的人来处理。
像祁初十这种没有家长的,首先就得确定他家长是谁!
“是嘛,这种麻烦差事,要是直接说出来了,你看老祁家会有一个人给祁初十擦屁股吗?没有!绝对不会有!”说到激动处,妇人一拍桌子,外加一个瞪眼,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行
了行了,我也不说多了,你们自己去想吧。”
又快要做晚饭了,摆龙门阵的时间总是短暂,众人依依惜别,带着未能消化的余味回到了各自家中。
而在乔家,乔芸樱他们关起门来,商量着怎么利用周末的最后一天,让祁家人同意让祁初十把户口转到乔家的计划。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明天看看效果。反正不管怎么做,最下下策才是用钱收买。”乔芸樱肯定的说道:“一旦太早提钱,打草惊蛇,就会勾起他们源源不断的欲望,这件事反而难解决。”
富贵兄弟心里都不认同她这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但他们又都没有反驳。
这里是白马村地界,乔芸樱这种……算地头蛇不?
尽管她不混道上,可想要算计这小姑娘,没点本事还真不行。
既然她这么说,那就明天再看吧。
经过一晚上时间的发酵,第二天一早,祁家二老主动找了村委会来做见证,表示坚决要和祁初十划清界限!
“这个小娃儿,确实是我们家老三所出,但是,这些年,教他的是知青,养他的是山里的野猴子,他根本就和我们祁家不是一条心!”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回过几次家、对祁家又是什么态度,这些东西,乡亲们都是有目共睹
的!”
“同意他继续姓祁,是我们老两口希望老三泉下安宁,也是我们最后的仁慈!”
“但现在,他什么都听乔家人的,吃住都和他们一处,尤其去了羊倌村后,就没有想过回来探望亲人,唯二回来的两回,哪回不是带了麻烦来?”
“他还带了一个古怪的老头子回来,把他奶奶弄出一身痒病!”
“他的劣行劣迹,早就已经养成!哪怕我们当长辈的想尽力掰回来,也为时已晚。”
“我们老祁家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没办法再为一个不争气又不孝顺的孩儿处理麻烦。”
“再过两年,他就是个大人喽!要是真的犯了什么事,他也可以自己承担了!”
“我们反正就是这个态度,我们负不了责,那些城里来的人说要签什么同意
拍板的这句话,祁老头说得中气十足,以表示他雷打不动的决心。
村委会这就派出了代表去乔家,问明情况。
“是这样的,”这一次,于富终于可以出面把他们准备好的说辞展于人前,“我们是受乔兴荣先生委托,特意来确认祁初十的监护人是哪位。因为祁初十目前在城里读书,学校的家长会、学生的课业辅导这些,都需要有指定监护人的参与。”
“哦……”村委代表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啊。
亏得他来之前,还真以为祁初十是犯了什么事。
“祁家你们已经去看过了,情况你们是知道的。现在他们家的青壮年劳动力也就只有几个,成年男子就祁老爷爷和大顺哥,他们一个年迈,不方便走那么远的路。一个是家里的中流砥柱,不方便离开家太远……所以他们的意思是,这个监护的责任,他们可能很难尽到。”
“我们来之前也考虑过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乔兴荣先生的意思是,征得祁家人的同意,把祁初十的户口从祁家转到乔家。”于富说道。
村委代表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就打算让他们两边到村委办公室坐下来,一起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说清楚。
祁家来了三个人,祁大顺以及祁家二老。
本来他们在家里商量的是,祁大顺陪着祁老头来就行了,祁老太那个身体,还是少来回折腾的好。
祁老太却不肯,“你们能商量出什么事!随便说点什么就把你们拿捏住了,我要是不去,这件事情一准吃亏!”
祁大顺不敢和祁老太拉扯,只能由着她老人家再能干一回。
他们来的时候,乔芸樱、于富、孔国庆和律师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村委代表出面协调,先将乔芸樱这
方的意思说了一遍。
祁老太又是昨天那副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她这肯定是骗你的嘛!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她昨天在我们家就可以说了呀,我们又不是听不懂话。”
祁老太说完就等着看乔芸樱如何被她气得跳脚,却见乔芸樱一副心中大石头落地的轻松表情,“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不愿意为初十负责呢,是我想多了,早知道你们这么通情达理,我昨天就该实话实说的啊。”
祁老头:“……”
祁老太也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这还没完。
乔芸樱继续说道:“回来之前,我还特意问了我们班主任,一个学期通常只有两次家长会,也就是说,祁大伯一年就往城里跑四趟就行。”
四趟?
祁老太在心里狠狠地“呔”道:为了祁初十那个小畜生跑四趟?
他是不是打算再克死她一个儿子呢?!
没门!
活该他是个没人养的孤儿!
他该死!
于贵就坐在祁老太正对面,他不关心乔芸樱说些什么,一双三白眼就盯上祁老太了。
这个老太婆想什么呢?
看那眼神就知道绝对打的不是什么简单的算盘!
于贵又想到乔芸樱说的祁家过去虐待祁初十的种种,心一横,突然就伸出他的大长腿,在桌下用力踹了祁老太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