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个开心劲。”燕子婶婶一眼看穿了乔芸樱的心思,“是帮初十要的酱豆呢?”
说完,燕子婶婶用手戳了下周伯贤的腰,“你看看,让你羡慕别人家的女儿懂事……你看这是懂事吗?她都不帮她爸要酱豆,就顾着祁初十呢!”
“我爸之前不是得过肺y吗,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彻底痊愈。宋爷爷说了,像他这样的体质,不能贪重油、重盐的东西。”乔芸樱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燕子婶婶一副“你说你的,我才不信”的小表情,而周伯贤听这话听得心里舒服,好像乔芸樱替乔兴荣着想就是替他着想了似的,很是感同身受。
他们收拾齐整,重新来到了祁家。
警察和记者都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调查取证,祁家二老面对老警官的讲究,不敢多看棺材里的儿媳妇一眼。
“这是农药药死的啊……”
“真是农药吗……”
“她好端端的,干啥子要去喝农药哦……”
老警官听祁老太兀自的碎碎念,本想宽宥的心又沉了下去,“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身为一个母亲,遇上再大的事情,也会为孩子着想,怎么可能自杀!这分明就是他杀!她是
被害死的!”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讨论阶段。
年轻警察找祁家三代人无一遗漏的做了口供笔录,最终锁定目标,重点怀疑祁二聪。
老警官和记者一起搜查了二房一家三口的两间屋子,但是并未发现农药。
调查又变得棘手起来。
或许只有把人带回局里,进一步调查审问,才能知道真相。
“不能去!那是局子……不能去!”祁老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扑上来,紧张到声音都破音了,“我崽很乖的,他不会……”
祁大顺看母亲老泪纵横,不禁也跟着难过,眼圈通红的尝试着和老警官说人情,“警察同志,我弟弟他身体很差,常年都靠药吊着,他哪里能去局子里啊……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他不会干这种事的……”
“那我妈呢?我妈就该死吗?”祁飞跃为母亲合上棺材后,才重新开始说话。
他双眼红肿,却好像已经再也流不出眼泪。
如果说他此前只是对爷爷奶奶失望,那此时此刻,听到父亲为二叔申辩,他就彻底不对这个家抱任何幻想了。
“不管是谁,杀人就要偿命!他病得这么重,尚且能用这种阴狠卑鄙的手段杀人,那他要是
健健康康,说不定连你也已经被他害死了!”祁飞跃愤怒的嘶吼道。
对付外人不行,祁老太对付祁飞跃还是很有一套的。
她对着祁飞跃跪下,跪坐在地上干嚎:“那你就要看着你二叔去死吗!他是你二叔!他也是你的亲人啊!”
“他害我妈妈的时候,!”祁飞跃对祁老太的下跪行动无动于衷,他看向警察和记者,恳求道:“把他铐走吧!这样我妈妈才能安心入土!”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打死你!”
祁老太扑腾着双手向祁初十袭来,但这一次,祁初十和祁飞翔空前的默契,他们一左一右把老太太架起来,扔在了门前的干草堆上。
宋老头之前往祁老太身上撒的药粉,上次害得她浑身奇痒难耐,尽管泡了半日的水,可仍旧没有完全解除,时不时还会痒得人抓心挠肝,流泪不止。
现在碰到草灰,祁老太下意识地就尖叫反抗,疯狂跳脚。
“别搞那种鬼东西了!”
祁老头怕她疯癫乱跑会摔着,赶紧上前去扶。
“现在去抓人吧。”邓老头仗义地对老警官说道:“外面有我们帮忙拦着。”
村委其他人都看不过眼,也都正义凛然的
表示:“既然他犯了错,那就该收到应有的处罚!否则,别人以后怎么看我们村子?还以为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穷凶恶极,心狠手辣!快把他抓走!”
祁二聪就窝坐在堂屋,年轻的男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沉默地将人带了出来。
比起祁家二老寻死觅活地折腾,祁二聪显得格外冷静,他配合着跟上了警察的脚步,只是每走一步都步履艰难,仿佛双脚有千斤重。
徐秀兰一直躲在房里不吱声,此时见到丈夫走出了家门,她终于痛哭着追了出来,“聪哥,不能跟他们去,不能跟他们去……”
“要是坦白从宽,我们也可以不把人带走。”老警官看了高村长一眼,“暂时扣押在村委办公室也可以。”
“我说……”祁二聪幽幽的开口道。
四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记者打手势,让摄像师确认机器是不是开着。
要是他们顺利把嫌犯认罪伏诛的现场录下来,那他这次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祁二聪的语速相当迟缓,像是一边说,一边在想怎么表达,“她成天在家嫌弃我是个废人,说我的妻子是个吃白饭的狐狸精,说我的孩子没有出息,估计也活不长
命……换做是你们,你们不恨吗?!”
“就因为这,你就能杀她吗!”祁飞翔绷不住大哭,“那二叔你平时说我不如别人的时候也不少啊!是不是我也能杀了你!”
少年人歇斯底里的哭声让在场的其他人顿生恻隐之心。
对比之下,祁二聪显得更加可恨可恶了。
“关去村委吧。”老警官示意高村长带路前行。
这场闹剧,似乎因为祁二聪的配合,终于进入了尾声。
就在他们一大群人快要走下祁家门口的高坡时,祁平安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
“放开我爸爸!”
“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是我偷了农药滴在大伯娘的水里!”
“你们放了我爸爸!我跟你们走!”
他话音刚落,徐秀兰就追过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不许再说了!”
同时,她用了自己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向众人宣布,“孩子只是想救他爸爸!他没有做这些事!我们平安是好孩子!我们平安连杀鸡都不敢,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乔芸樱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徐秀兰和祁平安,心中的警报像是失了控,嗡嗡闹闹。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柔声问祁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