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气,乔昌盛担心媳妇的安危,所以还是和乔兴荣打了声招呼,随后就马上追着王小莲去了。
而乔晶晶再也压不住情绪,红着眼睛快走两步回了自己房间。
乔芸樱紧跟着她进来。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乔晶晶把脸埋进被子里,眼泪很快在她脸边浸湿了一大片。
乔芸樱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轻抚着乔晶晶的背。
等乔晶晶哭了一会儿,身体起伏没有那么剧烈了,她才说:“姐姐你想哭就哭吧,多哭一会儿,一定要哭完。”
乔晶晶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股劲儿,听到妹妹这话,觉得好笑,“哪有人像你这么安慰人的。”
说着,抹了把脸,转过身来,盘腿坐着,和乔芸樱面对面。
乔芸樱摸出谭老头带来的大白兔奶糖,放在乔晶晶手里,“我平时也不这么说啊,因为今天特殊嘛。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所以你对这一年的不满、不爽,都可以在今天发泄完。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会跟着年三十一起乘风飞走的,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头啦,明天绝对不能哭。”
是啊。
乔晶晶望向了窗外。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切都充满新的希望。
或许有些事情
她无力更改,但她不必在意那些,抬头挺胸往前看就好。
晚些时候,乔昌盛独自一人回到了家里。
进屋之前,他特意整理了面部表情,不想给家里的人们带去坏心情。
可即便他不说,众人看到他形单影只,也都明白铁一样的事实——王小莲不肯回来。
乔老太深呼吸了几回,然后就喊大家来打牌。
她如今腿脚还没恢复,厨房的事也帮不上忙,能让她不去想王小莲这粒老鼠屎的,就只有牌了。
“老太太这是准备了多少钱打牌啊,”秦豫吉笑眼弯弯,“不瞒您说,我很厉害的,要是赢了您太多钱,您可不能生气啊。”
乔老太不以为然,“好嘛,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我也不差的哟,哼哼……”谭老头凑热闹。
乔家堂屋总算是恢复了热闹。
乔勇带头承担起了厨房的工作,所有的孩子都跑过去帮忙。
这一年的年夜饭,除了没有王小莲在之外,和平常也差不太多。
晚饭过后,乔老太和谭老头相继喊孩子们说吉祥话,然后挨个给他们发了压岁钱。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
秦豫吉也要发,却被乔老太一把拦住,“你把钱留着打牌嘛。”
“孃
孃,我这都多少年没听人跟我说过吉祥话喽?过年呢,您就让我也开心开心嘛。”秦豫吉开朗大笑,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散财大仙。
于是孩子们成了最幸福的,因为今年收了三份压岁钱!
晚饭过后,大人们打麻将,孩子们就在院坝打雪仗。
近边人家的小孩见他们这里人多热闹,也申请加入。
祁初十立马开始数人数,“他们那边六个,我们五个,正好分成两个队伍。大家就来比一比吧。”
“不能光比啊,我们得设置点奖品,大家才有动力嘛!”黑妞提议道:“我们出大白兔奶糖和三块桃酥!你们也出点什么,两边得东西加起来,共同组成雪仗的战利品!”
大、大白兔吗?!
别人家的孩子都傻了眼。
他们哪有这么好的东西……
要不还是算了,别一起玩了,不配……
“我们家没有瓜子花生那些,你们要是有的话,就抓几把来嘛,这种奖品我们很喜欢的!”乔芸樱大声说道。
花生瓜子就可以了吗?
孩子们轰的一下散开,各自回了家。
不一会儿,他们拿了自家准备的过年茶点跑回来,把东西一颗不剩的倒进了乔芸樱拿来盛东西的土锅里。
奖品准备
妥当,乔勇拿粗木棍在院坝中心处画了一条界限,大家就准备开始动手筹备自己阵营的“武器”了。
然而,新的问题又跳了出来。
怎么判定输赢呢?
“这样,我们先一组做一个雪人。半个小时为限!做好雪人之后,两队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的雪人。谁家的雪人先被打掉头,就算哪边输。”祁初十大声说道。
双方都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于是乔晶晶去拿了家里的闹钟出来,开始计时。
乔家院坝外面就只有一盏黄色的灯照着,平时家里人不怎么开这盏灯,所以灯泡还和新的一样。
过年前,家里大扫除,乔芸樱还特意陪着乔勇把这个灯泡擦干净了,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看我的!”黑妞首发,第一个雪球就打中了对方阵营雪人的头。
“哇!”两边一齐发出惊呼声。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黑妞的雪球弹只是打得雪人头微微一偏,雪仗依旧继续进行。
大概正是因为黑妞这第一击气势惊人,对方阵营的六个人瞬间抖擞,他们砸过来的雪球又密又大,啪啪打在了乔芸樱他们这队人身上,炸开一团团雪烟花。
“好呀你们,看不出来还有两副面孔呢!刚刚不是还一
副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样子吗?”乔芸樱笑着扔雪球还击,同时还不忘调侃对方,活跃现场气氛。
对方只当她这是摇旗示威,砸雪球的动作更加狠了几分。
其中有个雪球更是气势汹汹,径直朝乔芸樱的脸飞来。
“唔……”乔芸樱躲是躲了,但没完全躲开。
雪球擦着她的脸边而过,蹭到了她的颧骨。
乔芸樱抓起手边的雪球就要还上一击,却没想到,她整个人被一只手拽着退到了后边,退到了他们这方的雪人身旁。
“疼不疼?有没有砸到眼睛?”祁初十眉头紧缩,墨色的眼睛里还藏着几分愠恼。
不过是打个雪仗而已,他们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
“小孩子玩游戏,本来就不知轻重,不值得生气。”乔芸樱说着,抬手在祁初十的眉心处轻轻点了下,“别皱眉啦。”
“你不是小孩子吗?”祁初十揪住她棉袄的手并未松开,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非要在这一刻将她这个人看穿。
乔芸樱不明白他怎么了,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漏洞或破绽,“你这是怎么啦?我当然是小孩子啊,和你一样的小孩子嘛。”
“我不是小孩子。”祁初十答得飞快,而且语气异常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