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顺夫妇也被气得嘴里长燎泡。
当着公婆的面,张猛军不好发作。
等两夫妻关起门来,张猛军二话不说,先狠狠踹了祁大顺一脚,骂道:“让你平时不管教儿子,一有空就去勾搭那个秦寡妇!……现在好了吧?儿子要被学校轰出来了!”
“他自己犯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祁大顺皮肤黑,这会儿他满脸涨红,就呈现出一片猪肝色,“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秦豫吉了?你脑xx病是不是!一天到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往她家里送洋芋红薯的不是你?你别以为没人看见!我只是想着给你留点脸,哪知道你自己非像只狗似的,硬往人家跟前凑!”张猛军再悍,也是个女人。
面对丈夫的不忠,她生气至极,却又只能妥协。
不过,望着大的不争气,小的没出息,张猛军不打算去给他们擦屁股。
“明天你去中学走一趟!我丢不起这个人!”张猛军毅然道。
祁大顺自己念书的时候就怕死了老师,让他去学校给祁飞翔处理事情?
他才不去!
张猛军讽笑,为了扎祁大顺的心,她甚至还从她仅有的小学文化里飙出一句:“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当妈的去了说话也不作数啊。”
祁大顺说不过张猛军,但他心意已决,
打死也不去学校,于是就说:“既然谁都丢不起这个人,那就都别去!让小翔被开除得了!”
儿子到底是张猛军的骄傲,听祁大顺这么说,她怒火攻心,呼啦就是两爪子,直接朝祁大顺的脸招呼过去。
祁大顺哪里知道这个婆娘气急了还打人,毫无防备的被扇得滚向了一边。
这下可好,祁家大半夜的宁静被彻底撕碎。
老老少少全都从床上爬了起来,祁飞跃作为长子,冲过去去拉架,结果反被他爸推开,膝盖摔破了皮……
鸡飞狗跳。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祁飞翔,只敢躲在房里哭。
他好恨!
都怪祁初十!
……
次日清晨,乔兴荣习惯了早起,他牵着大黑和大壮,去送乔芸樱他们几个上学。
乔兴荣昨天听乔芸樱说,祁初十会做木工,要给乔老太制坐一张轮椅,他对这很关心,所以逮着机会就问了祁初十的想法。
祁初十诚实的掏出乔芸樱昨天给他的设计图纸,“图纸还在这儿,还没开始做。”
说来惭愧,他昨天和谭老头一起挑了储备的木头,但觉得都不合适,估计要重新砍树伐木,所以尚未动工。
“给我吧。”乔兴荣笑道,心里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时间多,我来做。你们好好上学。”
祁初十郑重的把图纸交了出去,但难免觉得遗憾,“
那我放学了来帮您。”
“可以啊。”乔兴荣悦然。
他展开看了一眼所谓的图纸,哭笑不得。
女儿这是画的什么啊,这么简单,完全没有轮椅构造的细节,这不是在为难祁初十这孩子?
但为了照顾女儿的面子,乔兴荣什么也没说。
直到把孩子们送到能看见学校的地方,乔兴荣才带着狗打道回府。
刚走回村里,他就碰上几个熟面孔过来打招呼。
“小荣回来了啊!”
“啥时候回来的,咋没听说呢。”
“是为了照顾你妈所以提前回来的吧?”
乔兴荣点头,“对啊,多陪陪她。”
“哎,我跟你说……”有人把乔兴荣拽到旁边,悄声耳语,“你听没听说,你女儿和那个叫做祁初十的娃儿走得很近?”
乔兴荣坦然,“我知道的。”
“那个娃儿天生带煞啊……你是没听说,大家都觉得,你妈本来没事的,都是被祁初十克的,才摔得这么厉害……”
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妇人,乔兴荣仔细看了一遍她的相貌,没想得起她是谁。
因此他也没有要和对方交浅言深的打算。
“那你们都得离他远点。”乔兴荣回给对方一个浅浅的笑容,牵着大黑离开。
回到家后,他也不歇着,抓紧时间检查家里堆放的木材,看哪些能用的。
乔兴荣过
去当过木匠和泥瓦匠,就是在做木工的过程中,被他现在的师父看上了他的手艺和细心,才收他为徒。
有些日子没有认真锯木头了,乔兴荣还怕自己手生,更怕在堂屋折腾这些会吵着乔老太休息,索性就带上东西去后山先练练手。
因为怕乔老太担心,乔兴荣来后山之前没有跟家里任何人打招呼。
不过他也担心自己一个人不安全,就把虎头虎脑的大壮带着,万一遇上点什么,起码还有只狗可以帮忙。
大壮还不到半岁,却长得特别壮,浑身上下都是肌肉。
到了山上,这狗左嗅嗅,右嗅嗅,比乔兴荣的劲头还足。
乔兴荣见了它这样很高兴,不由得调侃道:“看样子他们都没有带你出过门啊。”
大壮就像是听懂了这话似的,立马发出呜的一声奶狗叫声,短粗短粗的尾巴摇得格外欢。
“那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带你出来玩。”
乔兴荣心想,这狗这么有灵性,应该得高兴得蹦起来吧?
但大壮忽然表现得格外异常。
它俯下前身,两只前爪死死扒住地,眼睛紧盯着前方一处被翻动过的新土,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土里埋着什么东西?
乔兴荣没带铁锹,但山上找木棍容易,他捡了一根趁手的棍子,戳向大壮发现不对劲的那
块地。
里头的东西埋得不深,似乎是谁急急忙忙挖坑埋了的。
乔兴荣小时候没少往后山窜,山里的动物他基本上都见过。
一看土里埋的那东西的被毛,他就认出来,这是一只黄鼠狼。
乔兴荣再把土拨掉一些,通过黄鼠狼的体型判断,这家伙应该有些年纪了。
估计是冬天太冷,想下山去村庄里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结果被人弄死。
但说也奇怪,黄鼠狼虽然肉不好吃,但怎么也算个野味。
即便不吃肉,这一身毛拿来改一顶帽子也不错啊。
谁家得了它会原封不动的把它埋掉?
看这样子,这黄鼠狼埋了有几天了,扒皮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好在是冬天气温低,所以尸体腐败的速度没有平时那么快,不然这么大一只黄鼠狼,埋得这么浅,得多臭?
乔兴荣看大壮很不安的样子,赶紧又把土填了回去,还给这儿多放了几个土块和石头,做成一个小土包的样子,以免下次又有人跟他一样,好奇挖开。
一只死黄鼠狼影响不了乔兴荣的计划,他找了个老木桩当桌子,然后开始伐树锯木,给乔老太的轮椅制作零件。
及至中午,乔兴荣扛着初见雏形的几个零件下山回家吃饭。
路过陈家的时候,大壮忽然凶神恶煞的朝里吠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