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芸樱却给了祁初十一个安心的眼神。
就好像在说: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爷爷,奶奶,你们听过‘福祸相依’这个道理吗?”乔芸樱以和风细雨的态度回应了祁老太,“我觉得,只有对初十哥差的人,才会一直倒霉,越来越倒霉,感觉什么坏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一件接着一件。”
“但像我,像我们家这样,对初十哥好的人,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旺,万事顺利,诸事大吉。”
她笑得志得意满,仿佛乔家真的因为祁初十的光临,凭空生出了金山银山!
那股力量,竟令人目眩神昏……
两个老人都还在琢磨她这话,没有表态,而祁飞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筋转得飞快,他知道:乔芸樱在骗人!
她在给他们洗脑壳!
哪有什么好运?
说得跟真的是的!
“你放屁!”祁飞跃朗声骂道。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乔芸樱的笑中多了嘲讽和轻蔑,“你对初十哥好过吗?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千万别对初十哥好!最好把初十哥身上的这些福气统统留给我们!”
大戏唱完,乔芸樱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她悠悠然起身,右手轻轻压在嘴唇上,好
像在后悔自己刚刚一冲动说了太多。
祁家的大人们,连同外头听热闹的邻居们,都在这个刹那,不约而同的联想起了先前的流言。
乔家,或许才是白马村最厉害的天命人……
要是这么说的话,乔芸樱刚才说“福祸相依”,只怕才是攸关祁初十命理的真相……
他,也可以是福星啊?!
的确,那么多人上山里去,最多也就采个野果、菌子什么的,而祁初十,能生擒一只战斗力爆棚的野山鸡!
想到那只野山鸡,张猛军的眼珠子转得飞快。
她在回忆,自己过去有没有哪些地方苛待了祁初十……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新的可能性中时,祁二伯阴冷的笑了起来,“那你怎么解释,当初祁初十差点克死我们家平安的事?明明他就是灾星转生!你这个小娃儿,休得再信口雌黄!”
“对对对,二伯说的都对。”乔芸樱忙不迭的道歉,似乎在努力掩饰眼底的悔恨和慌乱,“我就是瞎说的,大家都不要信!不要信哈!”
说完这句,她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留给祁初十,转身跑得没了影。
祁二伯重重哼了声,“所以说,你们都莫要被她骗咯,她……”
没有人打断祁二伯,他是自己说到一半
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要么发呆,要么转身,压根就没人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们都中邪了?
祁二伯心里发毛,不由自主的也看向乔芸樱离开的方向。
听说黔州西边的山林里,存在着会下蛊的苗人。
乔芸樱的生母,好像就是从那边嫁过来的?
完了,她该不会真的会蛊术吧……
……
演了一出大戏,乔芸樱是真的累了。
回到家,她先把奶奶给她留的饭菜干了个精光,然后就在院坝里背着手,自顾自的散步。
乔晶晶倚靠在门槛上,调笑道:“看来这祁家真是去不得,把我们樱樱吓成这样。”
“是挺吓人的。”乔芸樱说得格外不走心,敷衍过后,就向她姐姐问起堂哥的行踪。
“刚刚被叫过去他师父那儿了,不过说一会儿就会回来。”乔晶晶收敛了笑意,以为妹妹今天是受了委屈,要叫乔勇去报仇,忙道:“樱樱,你和我说说今天在祁家的事呗?”
“除了没吃多少饭,也没出什么事。”乔芸樱噔噔噔的跑到乔晶晶面前,故意挠她咯吱窝逗她笑,“我怎么觉得姐姐你就盼着我被人欺负呢?上次不是还夸我厉害么?原来你上次骗人!”
“哈哈哈没有没有。”乔晶晶边说边躲,笑声
不断。
王小莲端着一盆洗脚水出来,差点和乔晶晶撞了个满怀,连声嗔道:“当心点吧!姑娘们。”
“伯娘。”乔芸樱忽然停下了和姐姐戏耍的动作,像是看到了天仙下凡似的,满目欣赏的望着王小莲,“今天我在祁家吃饭,才觉得,伯娘和伯娘真是叫法相同,但人却完全不一样!”
被她这虚张声势的口吻所吸引,王小莲紧走两步去后院泼了洗脚水,然后赶紧回来问:“你说说,怎么不一样?”
“初十哥他大伯娘那一脸横肉,多吓人哪!不像我的伯娘,就是生得和气,一看就是贤惠持家的。我以后方方面面都要跟着伯娘学!”说完,乔芸樱与有荣焉的挺起了胸脯。
旁边,乔晶晶起了一身鸡毛疙瘩。
但她没敢说。
因为她瞧着她妈还挺高兴的。
可夸的这是实话吗……
乔老太在房里歇着呢,也把这话全听进去了。
等王小莲美滋滋的叠衣服去,乔老太就把乔芸樱叫进了自己房里来。
“你可别和我说,今天去祁家,就学回了拍瞎马屁这一套。”乔老太目光炯炯。
乔芸樱被奶奶这话逗得前俯后仰,忙摆手:“不是不是。”
“那你说说,你图啥。”乔老太拉笑得冒泪花的孙女到身边坐下,
就要问出个三七二十一来。
乔芸樱可算是笑完了,抱着乔老太的手臂,亲昵而轻声的撒娇道:“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还不是盼着哄伯娘高兴,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奶奶,您看伯娘这次从娘家回来,心情多好啊,干活都比平时多。”
“那您觉得,她回娘家,是听了好话,还是听了空话?”
乔老太知道王小莲就那点花花肠子,都不屑多猜,“她能听好话,还不是因为她拼死拼活去贴她娘家!”
乔芸樱给奶奶抚背,让她老人家别动气,“是,大伯娘肯定是这么做的,但我知道,咱们家不图大伯娘那点私库,您之所以生气,肯定是觉得,大伯娘有钱却不花在大伯和哥哥姐姐身上,对不对?”
“奶奶,咱们就来分析分析这件事——您说,大伯娘给娘家人花钱,是不是就图一乐呵?就等于花钱买几句好话来听,是不?”
“她为啥要听这好话?还不是因为平时咱们说得不够多?大伯不爱夸人,您也不怎么夸大伯娘,可是她需要啊,她就爱听好话啊,好话能让她有动力、有干劲啊。”
“医生给人治病,还讲究一个对症下药呢。所以,咱们为什么不能顺着大伯娘的心意,夸夸她,让她高兴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