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王夫人游湖归来。
今日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她的耳目。
晚间时候,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便来喊她去前厅。
她将收拾好的细软放在怀中,跟着小丫鬟走了出去。
屋内,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她的身旁坐着脸色阴沉的颜荛。
李叶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哭着哀求道:“请夫人放奴婢出府。”
她又将自己这些年存的银钱双手奉上,又道:“奴婢愿为自己赎身,请夫人放奴婢出府。”
看见王夫人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件事有嘴也说不清了。
颜荛名声虽好,也不一定能成为王府赘婿,无奈当初景台寺一见钟情,王夫人哭着闹着要嫁给他。而她又是家中小女儿,父疼母爱,兄长宠溺,便遂了她的愿。
李叶子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请王夫人放自己出府,不要将她卖入春花楼。
王夫人宽仁慈厚,也知道自己夫君是什么样的人,见她楚楚可怜,便遂了她的愿,放她出府。
此时天色已晚,她刚出府就被几个大汉蒙住口鼻,强行带走。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春花楼前,一个白衣少年说道。
听到这话,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拽着白衣少年的衣摆,哀求道:“救我!求您救我!”
却最终,被人暴力扯开,拖进春花楼中,最后得了一句,“谁让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她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春花楼中一月,她逃跑过、撞墙过、自缢过、绝食过......最后,她妥协了,任由他们装扮自己。
一月后。
夜色沉寂,乌云蔽月。
“嘎吱!”
突然,一声轻响打破夜的沉寂。
随着一声轻响,叶朗房间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道黑影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叶朗那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目光疑惑的看着那道黑影,问道:“叶子。”
虽然睡下,但是外界终究不是族中,叶朗一直对外界都留有一丝警惕,在他强大的灵识下,这道黑影刚靠近他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察觉了。
房间中漆黑一片,并没有点燃烛火。
那道黑影却恍若未闻,磕磕绊绊地走到床边。
她轻轻扯开系在脖颈间的结,黑色的披风自她肩头滑落,露出里面大红色纱衣。
她一手护着胸,一手不安的扯着肚兜的下摆,小脸羞得通红,一双眸子根本无处安放,此刻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但她不能,今日若是不能拿下他,明日、明日......
与其被一群人睡,那不如就睡一个男人。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依附男人。
她垂下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泪光。
黑夜之中,曼妙的曲线尽显于眼前,那前凸后翘的挺拔与饱满,看得叶朗血脉膨涨,鼻间涌下两股热流。
叶朗猛地一惊,连忙背过身躯,捂着鼻子,磕磕巴巴地喊着:“你、你、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样吗?”
闻言,叶朗浑身猛地一僵,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紧接着,他的身上多了具温热的身躯,李叶子骑在了他的身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
“我......”
未落的话音,悉数被李叶子堵在口中,叶朗瞪大了双眼,脸颊上也浮上一片红晕。
她、她、她怎么能这样做。
意识回笼,叶朗猛地将她推在床上,逃也似的跑到门边一把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你不喜欢我吗?”
身后传来李叶子略带哭腔的声音,叶朗即将跨出门槛的脚瞬间顿住,他收回腿,转身道:“没有,我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月光之下,李叶子清楚的看见叶朗涨红的脸。可她不解,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将她推开,李叶子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跑?”
“不、不,你还小,现在不行。”
“小吗?像我这么大的人早就嫁人了。”李叶子苦笑一声,随即又道:“你过来,我不动你。”
“那你、你先穿点东西。”
李叶子扫了他一眼,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叶朗这才慢慢地挪了过来,站在离李叶子两臂远的桌子旁,点燃蜡烛。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说认识我,那你为什么当初不帮我。”她问道。
“长老说,在外界要守规矩,我不能抢人。我有问过赎你要多少钱,他们说你要一百两,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失落的低下头,随即又猛地抬起头道:“我有找钱的,黄围山有匪盗,官府贴了告示,我去接了,一来一回耗费了时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打人,会逼你。”
这一刻,叶朗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乖乖地等待家长的训斥。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叶子的目光突然恍惚,微光之中,她好像看到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孩,也是如他这般。
这到底是谁?
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以前也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头就会莫名疼痛。
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从脑海中挥出,可脑海中却涌现更多陌生的画面。
鹅黄色的花树,月白色衣袍的人,笑靥明媚的少年。
李叶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用力握紧双手,圆润的指甲都深深刺入掌心,留下极深的指甲痕迹。
“你到底是谁?”李叶子仰着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问道。
叶朗的心一颤,听见熟悉却陌生的话,猛地低下头,就见到一张苍白的小脸,和那双蒙了雾气的柳叶眼。
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叶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是谁?”李叶子一反常态,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再次开口道。
“我是叶朗啊!”叶朗再次回道。
叶朗,他是叶郎!
那我是谁?
李叶子?
不!
不是李叶子!
我到底叫什么,好疼,头好疼。
头越来越痛,少女痛苦的抱住头,娇小的身躯慢慢变得透明,时现时消。
露出虚影之后,脸色苍白的宣凌允。他眉头死锁,薄唇紧抿,额头甚至还渗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
他所在之地,像是斑驳的墙面,一点一点的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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