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空约我吃饭?”金贤达翻了翻餐牌,笑道:“要最贵的。”
“好,随便点。”享哲抿了口水:“善美去了修道院,陪徐迎美住几日。”
“哦,原来是没人陪你吃饭啊?哈哈……那更要吃贵一些了。”金贤达看向服务生:“要一份最贵的牛扒,五分熟。”
“一样吧。”享哲把餐牌还给服务生。
“真的只是找我陪吃饭?”金贤达眯起眼睛看他。
“姜果然是老的辣哈。”享哲放下水杯,慎重地调整一下坐姿:“你觉得戏剧部有谁可以接替金恩启?”
“你要动金协理?”金贤达敛起了笑容。
“嗯,戏剧部的水太深,是时候动一下了。”金恩启接管戏剧部也就一年多,就已经跟张子涵扯上了关系,还有他下面的一名导演。这些都记录在张子涵的日记里。
“你想怎么动?”金贤达谨慎地问。
“先扶植一个自己人与其抗衡,万一哪天他下来了,戏剧部也马上有人能够接管。”因为张子涵的日记,享哲担心随时会爆雷。
“他可是董事长的人。”金贤达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也知道,当初是戏剧部的赵部长退休才让他临时接管的。”享哲不以为然地抿抿唇:“既然是临时的,肯定不能扶正啊。”
“你不是想我去吧?”金贤达喝一口水。自己对于戏剧可是一窍不通。
“不是,我知道你的强项是新闻。”享哲拿起杯子轻碰一下金贤达的杯子,半开玩笑道:“拜托了,优秀的女性,像刘永希那样的优先考虑哈。”
金贤达将信将疑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寻思片刻道:“友台的朴允贞你知道吗?圈内出名的铁娘子,据说已经与丈夫离婚,应该很快就要离职。”
“离婚了吗?没记错的话,她丈夫是友台戏剧部总监。”享哲果断做出决定:“你不妨帮忙接触一下,看她什么意见,我们给的待遇不会低于友台。”
金贤达答应下来。
“我还要重新找一位助理。”享哲挪了挪服务生送上的菜品。
“听说了,张助理伤势很严重吗?”
“与他的伤势无关。”享哲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张栋梁的行为他能理解,可以原谅,但,绝对不能再用了。至少不能放在自己身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是巧合,也是幸运,复活节临近,在这期间慕道者受洗,象征着与耶稣一起从死亡中复活,重获新生,洗清原有罪恶。
晚饭后,迎美的领洗礼在圣堂举行。
夜幕降临,圣堂内燃起了点点烛光,仪式庄严而圣洁。善美、林静雅、金在硕和修道院所有人员都到场观礼。迎美身穿一袭白衣裙,长发扎在脑后,干净利落地站在圣坛前。
院长主持弥撒,玛丽修女带领十几个年长些的孩子诵唱经文,半小时后领受洗礼仪式开始。由院长施礼,边往迎美头上倒水,边诵念经文:“安娜,我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给你授洗……”
仪式结束,林静雅扶着善美走出圣堂,金在硕紧跟其后。
“很祥和安宁的感觉啊。”林静雅感叹道。
“是啊,希望迎美同样也能得到内心的安宁,重获新生吧。”善美挽住林静雅的手臂。
“一定会的。”林静雅轻拍她的手:“所以,你和阿姨也应该放心了。”
“嗯。”确实,许受仪式的影响,许是真的放心了,内心说不出的平静:“一会儿我给妈打个电话。”
“这几日感觉安娜比年初见她时开心了许多。”春节初见,总觉得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林静雅与善美慢慢地向宿舍走去。
“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善美偏头看向金在硕:“金医生,这一周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周六学长过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哪里,如小雅所说,这算是福利了。”金在硕笑笑:“我就当是带薪度假一周了。”
小雅?善美愣了一下,会心一笑:“金医生什么时候也改口叫我善美,不要总是叫我甄主播了。”
“呵,那个,还是叫甄主播吧,不然就得叫尹夫人了。”金在硕稍显局促。
“我看还是算了吧,他若是叫你善美,你怎么叫他?金大哥?在硕哥?”林静雅笑道:“那尹理事怎么叫?”
善美想想也对,就不再纠结了:“好吧,一个称呼而已,反正我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我妈喊你在硕,你喊我妈伯母,对不对。”
金在硕笑而不语。本来就是亲戚关系,自己的姑姑是她的婆婆,算下来自己应该叫她表弟媳才对。
林静雅从公共卫生间出来,不经意间瞥见楼下花坛坐了个人,细看认出是金在硕。
“还没睡?”林静雅走下楼去。
“嗯,可能这几日睡得太多了。”金在硕抬眼看了看天:“月亮好圆。”
“嗯,月朗星稀。”林静雅在花坛边坐下,抬头看去:“你喜欢花好月圆多一点儿,还是满天繁星多一点儿呢?”
金在硕又看了眼儿天上的圆月,牵了牵嘴角,不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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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天挺公平的,一个月三十天,月亮从弯月变圆月正好一个周期,满足不同人的需求,在看不到圆月的时候可以看到满天星星。”林静雅自顾自地说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金在硕微微蹙眉,她想说什么?
“别想太多,更不要对号入座哦。”林静雅狡黠一笑:“求而不得是人生常态,不圆满才是生活啊,对不对?”
金在硕抿唇点头。
“呵,我可能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林静雅抬头望月:“有时候过得太顺,又或是接连碰到好事情的时候,我总会想,我的好运气会不会一次用光了呢?我宁愿细水长流。”
“哈哈……你是找虐吧。”金在硕看她一眼儿:“你应该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
“那你呢?金大医生。”林静雅偏头看他。
“你认为呢?”金在硕笑了。他自问是一个豁达的人。
“嗯,最近我的眼力比较差。”看到他的笑容,林静雅自知多虑了:“那晚安了。”说着便起身。
“我们做医生的,早就看惯了生死,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释怀的。”
“生离和死别可不一样呦。”林静雅滞住了脚步,回头看他。
“有什么不一样呢?无论何种原因,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接受就好,有些事情终究无能为力,只能宣布死亡,因为生活仍会继续。”
“好吧,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你聊了。”林静雅撇撇嘴道:“你这样很容易把朋友都聊没的。”
“那么严重吗?”金在硕蹙着眉想想,自己貌似除了同学就是同事,还真没有同学、同事以外的朋友。
“不然呢?连我这个刚认识的朋友都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林静雅向前走去:“晚安!”
“才十点唉……”
“你睡的是通铺,我跟玛丽修女一屋。”林静雅边走边抬手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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