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恍恍惚惚接过名片,看着上面“华创集团首席执行官”的字样,发愣许久。
首席执行官。
这么说,孟应年不仅是主家血脉,还是……孟家的继承人。
难怪孟齐铭那么怕一个晚辈。
孟应年这样的身份,在分家一个堂叔面前确实有绝对话语权。
平心而论,他和孟应年实在不存在什么交情。
对他来说,孟应年就是他家教学生的小叔,打过几次照面罢了。
何况,上次送他一程都那么不耐烦,孟应年该是讨厌他的才对。
今日却……
郁知心情复杂地问孟应年:“你为什么要救我?”
孟应年正色道:“孟齐铭是个烂人,配不上你。”
郁知顿了顿,看向孟应年,勾唇笑道:“那您呢?”
孟应年微怔,不明白郁知为什么说着说着用上了敬语。
“您今天会突然来孟齐铭家救我,对这件事的原委,应该都调查清楚了。”
郁知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只是沪市一个没落户的beta,一个被亲生父亲随意卖给富商抵债的便宜儿子,而您是s级alpha,京北孟家继承人,名门世族的后代,天之骄子。”
“孟总,您和我之间,云泥之别,同样谈不上一个配字。”
郁知放下手,心怀感激往下说:“您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孟总可不可以救人救到底,放我自由,来日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会报答您今日的恩情。”
听完郁知的话,孟应年沉默了片刻。
直升机飞至高空,窗外云海环绕,首都繁华全在他们脚下。
这般壮阔美景,两人都无心欣赏。
“放你自由,救不了你。”
孟应年冷不丁开口,郁知过了几秒才回过神,纳闷问道:“什么意思?”
“孟齐铭不是你家的唯一选择。”
郁知怔愣,过了几秒,会了意。
“我家还想把我卖给谁?”
孟应年如实相告:“京北一个姓钱的皮条客,跟国外许多做性产业的商人都有生意往来。”
“你这样的混血,容貌又跟s级相当,颇受一些人群的青睐,价值不菲。”
“你家之前迟迟没收到孟齐铭的回复,大概着急了,只跟这个姓钱的报价一个亿。”
“如果你落到这个姓钱的手里,将来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有数。”
经过昨天,郁知自认为已经了解郁成坤的无耻程度,没想到,他比想象中还要丧心病狂!
郁知气得脸色发白,双手攥紧扶手,肩膀因为怒意控制不住颤抖。
他真该杀了郁成坤。
郁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阖了阖眼,深呼一口气,又睁开。
他问孟应年:“落地后可以送我去警察局吗?”
“可以。”
孟应年意外的爽快,倒是让郁知感到惊讶。
孟应年话锋一转:“不过有些话我要提前告诉你,如果你听完还想报警,我送你去。”
郁知凝神,准备细听:“您说。”
“你去报警,警察凭你的一面之词,很难立刻对姓钱的立案调查,因为这件事的主犯,姓钱的和你家的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犯罪,立案尚且繁琐,那么,从你报警到最后将害你之人绳之以法,又需要多久?谁都说不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暂且撇开数不清的变数,郁知,凭你自己能做到自保吗?要知道,从事灰色产业的皮条客不止姓钱的一个。”
“你家的债务我查过了,你父亲郁成坤如今完全没有偿还能力,他已经被逼上绝路。孟齐铭不成,姓钱的不成,他还会找别的路子,不榨干你的全部价值,他不会收手。”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现阶段,你就是待宰的羔羊,你要的自由也是镜花水月。”
孟应年有条不紊为郁知分析完现状。
在孟应年逻辑清晰的陈述下,郁知的冲动情绪转化成了理性。
孟应年字字有理,郁知被他说服了。
昨晚跟郁成坤抗争时,他用报警威胁过郁成坤,郁成坤丝毫没被震慑到。
正如孟应年所言,他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原生家庭的束缚,岂是他考个外地大学远走高飞就能摆脱的。
这个世界没那么讲理。
郁知的挫败无助、愤懑委屈,孟应年尽数看在眼里。
“郁知。”他轻唤了郁知一声。
郁知抬眸,看着他。
“跟我结婚。”
“你要的自由,我给你。”
郁知嘴唇张合几下,没能说出一个字。
孟应年加码劝诱:“我的身份你现在也知道了,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周全,一旦你成为我的爱人,谁也没胆子再打你的主意,哪怕是你的家人。”
郁知无法反驳,因为孟应年说的都是事实。
他想了想,问:“您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我拿什么跟您交换?”
“如您所见,我一无所有。”
停顿片刻,郁知自嘲道:“难道您是冲我长了张s级的脸?可是您知道的,我只是个beta。况且孟总这样的人物,想要什么样的s级得不到呢,何必要我这样的冒牌货。”
孟应年向郁知提要求:“首先,不要再对我说敬语。”
郁知皱眉:“我没在与你玩笑。”
孟应年一脸坦然:“我也没有。”
两人无声对峙。
孟应年轻笑一声,先打破沉默。
“你哪里一无所有了?你这不活生生坐在我面前吗?”
郁知面露疑惑。
孟应年看着郁知,毫不客气表明自己的私心。
“我要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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