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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成绩下滑
    穆宁早早在客厅等着了(她提前回来了),项北一进门她便抱住了她,没有一个字,此时无声胜有声。

    项北的脑子一直是混沌的,似睡非睡,早上起来黑眼圈极重,穆宁用粉底液给她遮了下。

    表白失败的项北每天都活在镜花水月的回忆里,书本上的字幻化成一帧帧影像回忆,深深吸引着她,把她带入美好的幻境,迷惑她的心智。英语课上章岭楠不再叫她回答问题,每次她去他办公室交作业他也只是淡淡应着,不再多说一个字,他的冰冷绝情刺痛了她,可她依然喜欢他、沉迷他。

    写作业的时候项北耳边总会响起章岭楠的话:我对你的关心和不同是因为你学习好,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慢慢的,项北开始厌烦学习,完任务,心思全放在了章岭楠身上。

    项北带着失恋的伤痛迎接期中考试,每门课她都匆匆答完睡觉。

    考试成绩出来了,项北全班第十五名,年纪第七十名,她的成绩引起一片哗然,尤其是山峰,不可置信的拿着项北的所有卷子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阅卷老师的工作失误。

    “小北,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你考了第十五名,你快告诉我都是假的。”

    “是真的,发挥失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项北并不在乎成绩下滑。

    “这也太失常了吧,一下子掉了十四个名次,你父母和学校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

    “你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的底气和自信吗?”

    “是。”项北淡淡应道,山峰看着项北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升起敬意,伸出大拇指,

    “不愧是我偶像,自信淡定这点你绝对全校第一。”他见过太多考试失利假装淡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那种,很显然项北不是,她是真的不在意。

    项北的考试失利让校领导不得不重视,她可是学校寄予厚望的苗子,怎能突然夭折,于是校方组织了紧急年级会议,对于苗子生的成绩稳定问题展开了详细讨论和计划制定。

    会后每个代课老师相继找项北谈话,询问她成绩突然下滑的原因以及所需要的帮助,项北均以考试身体不舒服、发挥失常搪塞了过去,并保证自己期末可以正常发挥取得好成绩。

    章岭楠是最后一个找她谈话的,在一个单独的办公室,没有摄像头。

    “你的成绩下滑是因为我吗?”

    项北盯着章岭楠不说话。

    “学校很在乎你的学习情况,所以希望你能好好跟老师谈谈,毕竟这也是你自己的大事。”

    “你在乎吗?”

    “……我是你老师,当然在乎你的成绩。”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但我只能和你说这个。”

    “那就没说的必要了。”

    “项北,切勿感情用事,你在学校受欢迎很大程度是因为你学习好,如果没了这项加持,你想要的只会离你越来越远。这次的考试成绩证明感情会成为你学习的阻力,所以,我希望你能专注于学习,现阶段你的学习、前途重于一切,明白吗?”

    “所以你和其他人一样。”

    章岭楠眉头轻皱,果然,不管多聪明的人遇到感情都会智商为零,什么都听不进去。

    “是。”

    “我知道了。”

    “你回去上课吧,好好想想,千万别再钻牛角尖。”

    章岭楠的一番话把项北的心情拉到了谷底,学习成绩下降她都没这么难过。果然,他对他没有一丁点喜欢,哪怕她成绩下滑他也没有过多关心她,心软,冷冰冰的。看来那次的吻确实是他的失误,她所做所想都是独角戏,自取其辱罢了。

    对于项北的考试成绩父母没多问,也没责怪她,只是让她搬回家住。项北不想被拒绝后还离他那么远,反驳道,

    “为什么搬回家住?就因为我这次考试失利吗?”

    “小北,高二是关键期,我们不希望有外在因素影响你的学习。”

    “没有什么外在因素,妈,机器还有失误的时候呢,我是人,失误一次不是很正常吗。”

    张新月注意到了女儿的变化,叛逆、不似以前稳重理智,肯定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难道是早恋?得好好打听下,现下先抚平她的抵触情绪。

    “你在外面住照顾不好自己,瘦了那么多我和你爸心疼,所以让你回家住。”

    “我不想搬回家住。”说完项北回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留父母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下怎么办?”项前没了头绪。

    “托老穆问穆宁,穆宁肯定知道。”

    “行,那我给老穆打电话。”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也好。”

    穆宁一进家门便被父母叫过去谈话。

    “什么事这么严肃,都不让人先吃饭。”穆宁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穆爸皱眉道,

    “坐好了,有重要事情问你。”

    “说吧,我耳朵没压着,能听到。”

    穆爸没功夫跟她掰扯这些,直奔主题,

    “你天天跟项北形影不离,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她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的。”

    “你还不相信爸爸?”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真不知道,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项伯伯家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小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都不想看着她走下坡路,你们还在成长阶段,遇到不能处理的事情找父母帮忙很正常。”

    “哎呀,爸,你好烦,她真没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这次考试失利只不过是发挥失常罢了,你看着吧,下次她又会稳坐全班第一。饿死了,我要吃饭。”说完已经跑去了厨房,穆宁其实也担心项北,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告诉父母相当于背叛朋友,她不能这么做。

    穆爸问不出话来,将结果如实反馈给项北爸妈。项北爸妈没办法,只能采取强硬手段让项北搬回家住,这样他们至少能看着她。

    项北虽然回家住了,但距离让她心里的爱火越烧越旺,每天晚上都无心写作业,早早洗漱完趟床上幻想章岭楠,然后在美好的幻想中睡去。去了学校不是在期待当天的英语课就是在回味英语课上的章岭楠,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样,连山峰和穆宁也不怎么搭理。

    章岭楠对于课堂上项北毫不掩饰的痴望视而不见,可是她每天交作业时夹在作业本里的表白纸条让他无法忽视,最后他找了个理由换了课代表。换课代表的事情打破了项北的幻想,她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剪断了。

    晚上上了一节自习课项北走了,也没回家,独自一个人去了市中心的兴源广场,然后给章岭楠发消息:我在兴源广场等你。

    没有回复。她又发了一条:我会一直等,直到你来。

    章岭楠见识过项北的执着,担心她的安危准时赴约。

    “我以为你不会来。”项北看到张岭楠开心的笑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找我什么事?”章岭楠故意寒着脸。

    “为什么要换掉我。”

    “你知道原因。”

    “我只是喜欢你,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但是会妨碍你的学习。”

    “不是第一名天会塌吗?”

    “天不会塌,但是你的人生会。”

    “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在意我的人生。”

    “你是我的学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和我在一起我便好好学习。”

    “这是两码事。”

    “为什么,我知道你的顾虑,只要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就可以,我可以转学去C附中。”项北陷入了一种虚构情境,她觉得章岭楠是喜欢她的,碍于师生关系才不敢承认。

    “你转去哪里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四个字好像雷鸣闪电不断冲击着项北的脑子,打破了她为自己编织的梦。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之前他只是委婉的否认,这次,他带着厌烦的情绪直接说了这四个字:我不喜欢你!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泪水逐渐蓄满项北眼眶。

    “那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好,换成其他人我也会那样做。”

    “不一样的,我感受得到。”

    “一厢情愿让你的感受出了错。”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抛去师生关系,你只是我看不上的众多难缠的爱慕者之一,这种程度的伤害已经是我最温柔的处理方式。”章岭楠此时的冷漠与刻薄完全打破了他以往温柔、绅士的作风。

    “你骗人。”眼泪从项北眼眶彪了出来。

    “是你在自欺欺人。”

    泪珠子连成线挂在项北下巴上,她扁着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章岭楠,眼前这个冷漠又绝情的人还是她喜欢的章岭楠吗?不,一定是她听错了,

    “我会长大,变成张小小那样。”

    章岭楠的眼眸冷了几分,

    “我不喜欢模仿者,也不执着于替身。”章岭楠看了看表,

    “时间不早了,回学校吧。”

    “我不回去,你自己回。”

    “项北,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拿什么威胁你,不喜欢?看不上?讨厌?这些情感能威胁到一个人吗?”

    章岭楠嘴唇紧抿,眉头皱的老高,转身给穆宁打电话叫她来。等待的功夫两人谁都不说话,项北一直轻声抽泣,章岭楠很无奈,怕自己心软,转过头不去看。穆宁一到章岭楠便走了。

    穆宁望着项北悲伤痛苦的脸、颤抖的双手,心如刀割,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小北,别难过了,很晚了,咱们先回家好吗?今晚你跟我睡我房间。”

    “我不想回去。”项北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不让眼泪继续流。穆宁松开她,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

    “不回去怎么办?挨冻一晚上让他心疼?”

    “他不喜欢我,看不上我,讨厌我,又怎么会心疼呢?”项北看着穆宁,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几个字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以至于许多年后都无法忘怀。

    “不喜欢咱的咱也不稀罕,转移注意力,投身到学习中。”

    项北摇摇头,

    “我试过了,没用,元宵节后我满脑子都是他,哪怕被他拒绝,言语伤害依然戒不掉。”

    “那就顺其自然,等这份感情自动冷却,时间虽然不能治愈伤口,但是可以淡化,而且爱情的新鲜期很短的,过了就好了,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

    “嗯。”

    “回家吧,我饿了。”

    项北擦了把眼泪,跟着穆宁走了。她这个样子回家父母肯定会问、会担心,暂且去穆宁家睡一晚,理由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学习到很晚,至于父母会不会相信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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