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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6章 阿呆补偿
    “呼……。”

    “妈,同福说你找我?”

    “嗝……。”

    “妈,你……你急急忙忙召我回来有急事?我正和大表兄、琏二哥哥他们吃酒呢。”

    “嗯?妹妹也在!”

    “妹妹你不是在园子里吗?”

    “……”

    沉重的脚步声。

    趔趔趄趄的身形。

    粗犷的声音。

    打嗝的畅快声。

    醉意弥漫的呼吸声。

    薛蟠发髻有些微乱的从府外归来,行入客居的院落之地,在同福、同喜的引领下,行入上房之地。

    都已经戌正了,自己正和琏二哥哥他们好好吃酒呢,还有几个颜色身段上佳的小娘子在旁。

    正肆意逍遥快活的。

    妈派人找自己。

    说是急事。

    无法,只得回来。

    于上房坐于窗前罗汉床上的母亲摇摇晃晃的行了一礼,这么晚找自己?

    有急事?

    若无急事,妈明儿再和自己说也是一样的,和琏二哥哥他们正说的开心呢。

    妹妹!

    醉意之眸有感,看向捧茶近前的一人,不是同贵,是……妹妹?这么晚了,妹妹应该在大观园才是。

    怎么也在妈这里。

    “哥哥,喝碗解酒汤吧。”

    刚有靠近哥哥身前三尺之地,就嗅到哥哥身上浓郁的酒水气息,还有一些气息交错的刺鼻胭脂水粉气息。

    那是属于女子身上的气息。

    不用猜,就知道哥哥和表兄他们在吃花酒,自从王德表兄回来,几乎每日都是如此。

    哥哥回来入寝的次数,屈指可数。

    翠眉微蹙,杏眸颤颤,出了那样的事情,做了那样的事情,哥哥竟然不和自己商量一下。

    也不和妈商量一下。

    哥哥自己就做主了?

    “妹妹。”

    “今儿……刚才我和大表兄他们吃酒的时候,还提到你呢。”

    “年前之事,是哥哥的不对,哥哥一直都记着的,哥哥……哥哥一直都想要给你一些补偿的。”

    “解酒汤?”

    “那就尝尝。”

    “……”

    “呼……,滋味喝着还不错。”

    “妹妹,若是今岁……你待选不成,我为你寻摸一门上好的亲事,我在京城认识的人很多,有几位兄弟年岁也很合适。”

    “家境门第也不错。”

    “品性也很好的。”

    “绝对适合妹妹你的。”

    “嘿嘿,妹妹,我记得小秦相公为你画过几幅肖像画,明儿你拿给我,我……我给那几位兄弟瞧瞧。”

    “他们绝对会满意的。”

    “……”

    “妹妹,就算哥哥对你的补偿了。”

    “……”

    薛蟠站在暖和的上房内,晚上的酒水喝了不少,一路归来,冷风吹袭,也清醒一些。

    看着面前捧醒酒汤近前的妹妹。

    想起一事,连忙一边接过醒酒汤,一边大声欢喜的说着一事,妹妹待选的事情上,是自己对不起妹妹。

    自己也都道过歉了。

    但!

    好像还不够。

    今岁。

    妹妹若是待选不成,妹妹的姻亲之人……就包在自己身上,自己在京城认识的兄弟越来越多了。

    其中有几个人年岁、家境都合适的。

    绝对堪配妹妹。

    自己也将妹妹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妹妹生的还是很好的。

    若是寻常人,还不入

    自己的眼呢,自己也不会将妹妹的终身大事落于他们身上。

    说着,忍不住自得一笑。

    双手端着醒酒汤,品了一口,不烫也不苦,正好可以喝,当即一饮而尽。

    “……”

    “哥哥!”

    “妈找你是为其它的事情!”

    听着哥哥醉醺醺的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薛宝钗秀容浮现丝丝羞怒。

    自己的私密之事,哥哥……哥哥他们竟然当做谈资?

    还准备将自己……同他的一些兄弟?

    哥哥的那些所谓兄弟……自己大致也知道是什么人,自己……和他们?

    细眉再次挑起,欲要多言一二。

    想了想,压住心中的烦躁,将哥哥喝完的汤碗接过,没有接那个话头,这么晚让哥哥回来,乃是为另外一件要事。

    “……”

    “灌了一点黄汤,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宝丫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

    “蟠儿。”

    “今儿我听刘掌事他们所言,你和一些人签了这些文书?谁……谁同意你签的?”

    “你有没有和我说过?”

    “有没有和你妹妹说过?”

    “……”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你……怎么会签那些东西。”

    “……”

    “……”

    瞧着儿子酒醉癫狂的模样,薛姨妈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取过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又听蟠儿于宝丫头说的那些事,更为面上不悦。

    宝丫头是未出阁的姑娘。

    蟠儿就不知道一些礼仪?和琏儿他们吃酒,就谈起宝丫头,有那样的谈资?

    还给宝丫头找上好的姻亲之事?

    这件事……用的着他操心?

    自己还没死呢。

    蟠儿的那些酒肉朋友,年前的那件事……自己都看清楚了,蟠儿竟然还想要将宝丫头说给那些人?

    岂非将宝丫头推入火坑!

    真是喝酒喝糊涂了。

    灌了两口黄汤,不去榻上挺尸,乱七八糟的事情乱说,乱七八糟的事情乱做。

    如今。

    都将薛家的产业拱手送人了?

    真真要气死自己。

    真真让自己以后如何去见蟠儿他们死去的爹爹!

    让自己如何去见薛家的列祖列宗!

    蟠儿。

    年初和自己说着要接管丰字号,自己很是开心,也很是期待,也很有耐心。

    上元节后,宝丫头说蟠儿对丰字号的事情开始不上心,开始不理会一些人和一些事。

    自己也没有很在意。

    若是蟠儿一下子改变那么多,自己反而觉得那不是蟠儿了。

    现在!

    现在!

    蟠儿,真是自己的好蟠儿,自己想着就算蟠儿今岁将一些营生搞砸了,将一些营生亏损了。

    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历练历练,如何懂得操持那些营生?

    谁料……谁料……蟠儿竟然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些惊喜,银子还没有赚到,家里的营生份例都开始分给别人了。

    再等一段时间,是否丰字号也要送给别人了?

    薛姨妈。

    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家里的营生,蟠儿自己无论怎么胡闹,自己都觉无碍。

    将营生送人?

    自己万万不能接受!

    也不会接受!

    那些营生是蟠儿的,更是薛家的。

    含怒一语,抬手指

    了指放在身边案几上的一个打开的方长扁平木盒,里面有一份份文书。

    白纸黑字,都有手印按下。

    上面!

    是蟠儿将精华原液份例分出去的文书,听刘掌事所言,蟠儿还有心思要将别的营生份例也分给别人!

    这岂不是疯了?

    不是疯了,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京城、直隶、北方的丰字号营生,因宝丫头的缘故,数年来转好不少,银子也赚了不少。

    只要继续走下去,营生会越来越好的。

    银子也会越赚越多的。

    蟠儿!

    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怎么会签下那样的文书?

    “妈……,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妹妹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妹妹,我想着给妹妹找一门上好的姻亲之事,难道还……还有错了?”

    “妹妹,明儿把你的肖像画给我一幅,我到时候……到时候好给别人看看。”

    “……”

    “嗯?”

    “什么文书?”

    “妈,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签了什么文书?”

    “……”

    薛蟠泛着酒色红晕的胖脸上,于母亲之言给予辩解着,身为兄长,替妹妹操心那些事怎么了?

    难道有错?

    妈至于那样说自己?

    文书?

    什么文书?

    什么不和妈、妹妹商量?

    摇了摇头,踏着不为顺畅的步伐走了过去,顺着妈手指的方向,看向案几上的木盒。

    里面有一些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的纸张。

    什么东西?

    于妈看了一眼,询问一言,妈找自己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什么文书之事?

    或者,别的事情?

    “蟠儿!”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和掌事们商量?就直接做主了?”

    “也不和宝丫头商量,就直接做主了?”

    “……”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

    薛姨妈越说越是怒火中烧,蟠儿……太令自己失望了,知道这个儿子时常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出来。

    也万万想不到蟠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将营生送人?

    接下来还要将家业送人?

    这如何是一个明白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想着那一份份文书上的名字,蟠儿的兄弟,他们就是蟠儿的兄弟,有那样的兄弟?

    不说帮着蟠儿将丰字号做起来,现在都要一起侵夺丰字号的产业了?

    侵夺丰字号的银子?

    蟠儿刚才还说要将宝丫头说给他的那些兄弟,就那样的兄弟?宝丫头就算嫁不出去,都不会考虑他们!

    就算宝丫头同意。

    自己都不同意!

    语落,单手重重的在身边案几上拍下,响亮而又沉闷的声音荡开上房之地。

    “妈……,你……。”

    “你……,我先看看是什么文书?”

    “……”

    薛蟠吓了一跳。

    妈……今儿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文书?

    签了什么文书?

    难道是那件事?

    可……妈和妹妹说过的,那件事任由自己做主的,任由自己操持的,任由自己决断的。

    真的是那件事?

    精神一震,意识再次清醒许多,没有多言,讪讪的伸手将一份文书从木盒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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