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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5章 京城扬名
    “不速之客?”

    “是谁?”

    秦钟俊眉有动。

    “上午,有薛家的人前来,我没让他们进来。”

    “午时之后,前来之人是福建会馆的一位前辈,与之相聊,不知不觉也是落在薛家身上。”

    “应为说客。”

    “……”

    淳峰不耐此事。

    自己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事情。

    一人为恶,然后……开始四处奔走,想要求情?想要留下颜面?想要减轻罪责?

    若如此,国法岂非如同虚设?

    国法?

    人情?

    若是人情横行,国法何在?

    那个薛蟠!

    无论何事,自有国法处理,来找自己做什么?希望自己收手?希望自己饶恕他?

    那他派人将自己手臂打断的时候,怎么没有那些话?

    先贤有言: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以直报怨!

    自己不会专门针对薛蟠其人,也不会放过其人,一切都要在国朝法理的处置之内。

    果然今日自己因一些人、一些事对薛蟠留情,它日自己遇到类似之事,又该如何?

    若然没有一些人说情,自己就该对那人严惩?

    岂非有违本心!

    无碍私情,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无论是谁,自己都不会偏袒,该如何就是如何!

    今儿薛家的人前来,不用猜……就知道所为何事,所以,没有让他们进来。

    午时之后的一位福建会馆前辈,在京城,其人于自己的确有照顾,然……一事归一事!

    那位前辈不应该替薛家出面的。

    “薛家的人!”

    “福建会馆的人!”

    “……”

    “那些人不了解忠岳兄,才来说情。”

    薛家的人找来了?

    来找淳峰?

    说情?

    也只有此事了。

    福建会馆?

    天下各省在京城都有会馆之地,以方便各省之人,读书人、举子之人在会馆会有优待。

    福建会馆的前辈?

    也来说情?

    薛家的力量这么大?

    很明显……他们不会有成的。

    淳峰的性情用八个字可以: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此德!

    为天地之德!

    是德行!

    也是属于天道的德行,万物而不私于人,非情绪、心绪之德,为公正、包容、宽大之德!

    那句话是《老子》所言。

    孔丘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也有类似之妙。

    想要从他这里找突破口?

    一些人想多了。

    “忠岳,无需理会那些人。”

    “金陵薛家,的确非小,薛家在京城的世交故友亲朋也有许多,但……无需惧怕。”

    “你是翰林院的人,”

    “翰林院的人被打了,若是说情就过去了,翰林院的人以后就不用待在京城了。”

    “……”

    杨峥颔首。

    淳峰的性情是那般,现在想要派人前来说情?是否有些晚了?着实……当重处之。

    “鲸卿,薛家和宁荣两府亲近。”

    “你和宁荣两府也有些许亲戚之份,若可,还望不要掺和其中!”

    “……”

    淳峰喝了一口茶水,忽而想到一件事。

    不由看向一人。

    “哈哈,忠岳兄这是怕我待会也说到那般事为薛蟠求情?”

    “无需多想。”

    “薛蟠,当有一些惩戒!”

    “……”

    秦钟笑语。

    淳峰想的倒是远。

    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件事,他现在就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排除接下来薛家有可能找到自己。

    “如此,多谢!”

    淳峰起身一礼。

    人生于世,许多时候也的确难以免俗,鲸卿能够此言,自己……很感激。

    和鲸卿一处为官多日,于鲸卿的性情有所知。

    鲸卿于自己也当所知。

    “哈哈,鲸卿此言,我亦欢喜。”

    “如今,已经快要申正刻,忠岳,今晚好好吃一顿。”

    “来的路上,我和鲸卿就商量好了,直接从万豪酒楼叫来一些清淡些的菜肴。”

    “勿要推辞!”

    杨峥也是颔首笑言。

    鲸卿和宁荣两府的确有些关联,若然鲸卿替那个薛蟠说情,还真是不好说。

    而今。

    鲸卿此言,多为安稳。

    那个薛蟠,这一次……定要好好处理他。

    “……”

    “只此一次,只此一次!”

    淳峰本能想要拒绝,客人前来,厨娘直接做一些就好了,然……想着杨侍讲和鲸卿心意看望。

    想着今儿午时所吃的一些东西。

    粗茶淡饭?

    只怕有些失礼。

    万豪酒楼!

    也是鲸卿家里的营生,自己若是出银子,只怕鲸卿也不会要的,罢了。

    仅此一次!

    ******

    “宝丫头,你回来了。”

    “事情……事情如何?”

    “你哥哥现在如何?”

    “你哥哥如今怎么样了?”

    “蟠儿!”

    “孽障,孽障啊!”

    “我的蟠儿!”

    “宝丫头,你哥哥……。”

    荣国府!

    申正有余,天色阴沉许多,云层厚重,夜幕隐约要提前降临,寒风呼啸飒飒。

    庭院深处,临近大观园不远的薛家客居地。

    上房里间,看着宝丫头身着狐裘披风归来,一双眼睛红肿的薛姨妈直接从临窗软榻起身,。

    旁侧坐陪的王夫人也忙跟了过去。

    宝丫头从昨儿开始就没闲着,多进出府中,多打听消息,多疏通门路。

    “妈!”

    “妈,您……您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哥哥暂时无碍,暂时无碍。”

    “……”

    看着母亲如此,近前行礼的宝钗忍不住杏眸一红,妈的眼睛从昨儿就那般了。

    昨儿一夜更是没有睡好,足足哭了一夜。

    如今……更为红肿了。

    还在不住落泪。

    “妹妹,妹妹,宽心!”

    “莫不忘了老爷所言,无论如何,蟠儿性命不会有碍的,琏儿也在走门路。”

    “宝丫头,你那里的消息如何?”

    “……”

    王夫人拉着妹妹的手臂,叹语慰道。

    蟠儿,着实有些不成器。

    殴打朝廷命官?

    还是翰林院的官!

    好像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如今还在衙门里……暂未放出来。

    蟠儿的事情,自己有询问过老爷,老爷说了……蟠儿性命不至于有碍。

    可能会吃些苦头。

    实在是这次得罪的人和力量不小。

    殴打了翰林官,得罪了翰林院,不是玩笑事。

    “姨妈!”

    “妈!”

    “先坐下!”

    “……”

    “妈,哥哥现在顺天府牢里,暂无大碍。”

    “顺天府那里暂时还没有对哥哥的罪名给予处理,我让人打点了一些银子,哥哥在牢中吃喝无碍,安睡也无碍。”

    “妈,哥哥无碍的。”

    “姨妈也说了,无论如何,哥哥的性命无碍,早晚都会出来,哥哥会好好的。”

    “……”

    “只是,现在顺天府那里又有一些别的事情、证据,同哥哥有些关联,具体……还没有打听到。”

    “希望琏二哥哥那里有所得。”

    “那个翰林官淳峰……也有派人前往,其人态度很坚决,一丝情面都没有。”

    “哥哥殴打翰林官的罪责,欲要轻判,最好其人开口!”

    “……”

    “妈,不要太担心,哥哥的事情不至于性命有碍。”

    “……”

    搀扶着母亲坐回原位,宝钗立于一旁,将今儿自己所行之事的结果一一道出。

    总体。

    没什么所得。

    顺天府那里……因都察院的缘故,一些事情想要打听出来都有些艰难。

    淳峰那里,也是油盐不进。

    唯一可以安心的事……哥哥性命不会有碍。

    最坏的结果……哥哥被狠狠杖责,最终还是要放出来的,是以,妈不必如此的。

    自己所得不多,不知琏二哥哥那里如何?

    “妹妹,不要太担心,蟠儿无碍的。”

    “过一两日就会回来!”

    “……”

    王夫人再次宽慰着。

    “蟠儿!”

    “我的蟠儿……。”

    “……”

    纵然蟠儿的性命无碍,然……薛姨妈心中无尽悲戚伤感再次源源不断倾泻流出。

    昨儿听到顺天府要来带走蟠儿,自己一颗心都吓得要跳出来了。

    后来知道蟠儿昨早上殴打了一位翰林官。

    孽障!

    孽障啊!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打人?

    还是一位朝廷命官!

    还是一位无比清贵的翰林官!

    顺天府都来拿人了。

    再后来……蟠儿好像又和另外一件事有关,是那件从宝丫头口中得知的浮香楼女子碰死之事。

    孽障!

    他整日里除了斗鸡走狗,除了喝花酒,除了聚赌厮混……,还会做什么?/

    还会添乱!

    还会给宝丫头待选的事情添堵!

    宝丫头!

    自己对不起宝丫头!

    蟠儿也对不起宝丫头!

    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传出,金陵薛家薛蟠……他出名了,薛家也跟着他在京城出名了!

    在内务府也更加出名了!

    宝丫头呢?他就不能替宝丫头想一想?

    算着时间,再有一两个月,待选又要开始了,只要蟠儿老老实实的,宝丫头大可能就能通过!

    现在……,现在如何?

    念及此,一颗心就不住疼痛。

    蟠儿那个孽障,一直不让自己省心。

    宝丫头,入京以来,所为待选之事因蟠儿一次次被破坏,耽搁宝丫头的前程!

    蟠儿!

    孽障!

    孽障!

    若非自己只有他一个祸根,若非他爹爹去的早,定要将其打死,定要将其逐出家门!

    省的碍眼!

    省的总是惹事生非!

    省的总是作孽!

    宝丫头!

    现在……自己都不敢面对宝丫头了,入京数年来,无论是京城的营生,还是定省、往来的礼仪上。

    宝丫头……皆好。

    她的命……也该好的,老天爷该垂青的。

    现在……因那个孽障,该死的孽障!

    ……

    思忖此,一颗心再次剧烈颤抖起来,无尽酸涩、不尽悲哀厚重云雾萦绕心头!,

    眉目低垂,眼角热泪滚滚而落。

    那个孽障!

    他现在倒是在牢里安睡安吃。

    可知自己的心?

    可知宝丫头的心?

    可知众人的人?

    孽障!

    作孽的畜生!

    ……

    古风仕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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