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也欢喜的行走上房各处，细细体验着地龙管道的暖意。
按照少爷的图纸规划，上房之内脚步多停留之所，管道走的多一些，其余少一些。
再加上简易的暖气片，还真是……舒服。
火炉不在了。
暖意更胜之。
之前火炉在的时候，只有火炉旁边最为温暖，现在……好了太多太多。
若是用的可以，少爷说了，可以将地龙管道铺设的更多，让院子别的房间也能享受。
就是仆役群房，也可立下这个管道，也省了火炉炭火中毒之事。
少爷真是仁善。
没有火炉的存在，气息上……的确好闻一些。
对于炭火的气息，自己有嗅到的，那种红罗炭虽说气息很微弱，还是明显的。
若是再和香炉的香料气息混合一处，再和房中的墨香、茶香、胭脂香气混合一处。
就太怪了一些。
少了火炉，裨益太多。
更别说，有院中的那个大锅炉在，取用热水更省时省力，这里府上只有少爷和老爷两个主子，水房里的人不多，也就两三个。
宁国府那里的水房之人就多了，一个个炉子日夜不休，热水不能间断供应的。
若然有了这样的大锅炉，想来水房的人起码可以去掉一半。
还有上等木炭与普通煤炭的差价，一筐银霜炭，这个时候都可以换十筐普通木炭了。
“嘻嘻，以后睡觉就暖和了，也不用起来侍弄火炉了。”
晴雯再道。
这个东西真省事。
“铺设地龙管道，必须有这么多的好处。”
“不然，少爷我岂非做无用功了。”
“青莲、素素姑娘，你们觉得如何？”
“我这里先使用数日，无大碍，你们的院子也可动工了，速度还会快一些。”
“……”
于晴雯、采星她们所言，秦钟多有笑语。
若无好处，岂非白做这么多工夫了？
立于此间，环顾四周，看向正手拉手一处的青莲和李素素，她们也来这里瞧瞧地龙管道的效用。
“秦郎！”
“真难为你如何想出这样的取暖之法！”
“嘻嘻，我和素素自幼生长于江南，于取暖之事……今岁算是头一遭了。”
“京城这里还真是冷，十月中……都有些像江南寒冬的时候了。”
“地龙管道，如其名！”
“如地龙交错在地板之下，热意上涌，房内自有温暖。”
“秦郎，刚才我还在和素素说呢，就是皇宫里……取暖都不一定有这般便利！”
“……”
李青莲秀容含喜，对于秦郎的手段，自己从未怀疑过。
寒冬取暖。
对自己而言，算是第一次有这样直接的感受，以前在江南金陵的时候，冬日里也有使用火炉取暖。
可！
许多时候，有一个小火炉就足够了。
北方京城。
这里。
真正感受到了。
现在开始感受到了，尤其现在才十月中，真正的寒冷还没到来呢。
火炉？
之前还不觉得。
现在同这里的地龙管道比起来，缺点太多了，无论是效用，还是花费，都是缺点。
铺设地龙管道也很快。
根本不费事。
外面的大锅炉不断，房内的暖意就不绝，也如采星刚才所言，更多的好处先不说，热水……就十分便利。
这么冷的天。
用水的时候，几乎都要使用热水，而有些时候热水提供的稍稍有些慢，水房比较有点远。
而今。
锅炉就在院中，想用了，直接就来了。
甚至于香汤沐浴……都更为便捷了，烧水的同时，还能够源源不断的给一处处房间提供暖意。
一举数得。
“记得九月份的报纸上有提及，宫里的供暖有些是地暖，有些是暖阁！”
“那些地暖，有些像地龙管道，却简单很多，直接在地下开辟一些通道，以火的热意直接传入那些通道，地板就热了。”
“房里也就热了。”
“虽未见过，能大致想象是什么模样。”
“对比起来，秦公子你这里的地龙管道胜过太多。”
“暖阁！”
“空心的墙壁，充盈热意，凝而不散，房内便是热了，可缺点也很大。”
“墙壁厚了，热意传的太慢。”
“墙壁薄了，又容易出问题。”
“……”
“秦公子你这种地龙管道，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大兴京城了，北方之地，只要家境尚可的，应该都需要。”
“尤其可以避免炭火中毒。”
“……”
李素素亦是有言。
身为江南之人，从未体验过北方的秋冬，现在和青莲姐姐一处正在感受。
一个字——冷！
两个字——愈冷！
……
取暖是必备之事，尤其女子的身子本就寒弱一些，对于取暖更有必要。
火炉虽好，一个火炉似乎不太够，两个又有些多，而且还占地方，还得时不时拨弄一下里面的炭火。
否则，火炉的暖意就下降了。
小丫头偷懒的话，火炉熄灭都有可能，那就……冻了。
多为麻烦。
还有火炉多了，也容易有炭火中毒的事情，九月以来，京城的报纸上已经有那般事出现了。
报纸上还言语京城内外之民取暖的时候，注意通风。
但！
眼下秦公子在房中铺就的地龙管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极佳的取暖之法。
甚至于那两个简单的暖气片……也能有些作用，比如将一些衣裙、靴子靠近些许。
再穿的时候，就暖暖的，就很舒服了。
北方的冬日，有这样的取暖……绝佳。
听秦公子说了，百花大剧院和关雎也正在给予改造，那里占地比较大，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接下来，那里应也会十分舒适。
秦公子。
真真才学才干之人。
江南之时，自己见过的读书人、书生很多很多，可其中大部分不过夸夸其谈之辈。
真让他们去做一些什么事，等于无用。
还有一些人有些小聪明，却不为大用。
秦公子！
没得说。
也是青莲姐姐的运道，秦公子下江南，路过高邮湖，恰好雨夜之时，救了青莲姐姐。
岂非机缘！
自己？
随姐姐入京城，也有一些机缘。
田仲，田树高！
那人呆呆傻傻的。
容貌不为俊美，却……憨实的有些入心，秦淮名利场……俊美之人见得极多。
田仲。
油嘴滑舌之言不多，唯有一颗心……自己可以看到。
前儿，十月十二日，一百位武进士在城北的虞润园进行殿试。
那日还是雨天，尽管雨势不大，终究还是下着雨。
一百位武进士在雨天进行殿试。
昨儿，成绩出来了。
田仲！
竭尽全力，名列鹰扬榜单第四名，距离三鼎甲差一些，略有可惜，却也极佳了。
尤其，他的年岁在一甲、二甲中堪为最年轻的存在，陛下都额外赞誉。
位列二甲头名。
陛下赐——武进士及第资格！
按照惯例，武举一甲、二甲大部分人是要直接被选入上十二卫的。
至于一位位武进士身披甲衣，跨马游街的盛况，略微有些无聊了。
田仲也在其中，奈何风头都被三鼎甲的三人引走了。
如今十四日了。
明儿是十月十五。
消息前几日就出来，明儿就会文科会试放榜，秦公子……不知道名列榜单如何！
想来名次不会低！
秦公子还真是博学多才，田仲说过，如果秦公子也参与武举的话，在他那个年岁，一个武状元不难。
好像……秦公子的弓马骑射的确极好，之前在城外落霞园小住的时候，曾见过秦公子晨练。
然！
秦公子这样的天才之人，毕竟不多。
毕竟罕见。
田仲。
那个呆傻的……也极好了，自己还是满意的。
“哈哈，早些大兴京城，也是好事。”
“地龙管道……总体来看，还是耗费不少，普通人家，怕是难以为用。”
秦钟笑道。
这种取暖的便宜之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兴京城是肯定的，有财力的人家肯定要改造管道。
寻常人家。
就艰难了一些。
锅炉运转不休，对于炭火的耗费不小，于自己不算什么，于寻常人家，就是一个不小的占比了。
也许，用那些炭火火炉取暖，耗费更小一些。
这倒是有些不足了。
“地板下的管道很多，都是钢铁所造，价格不低。”
“寻常人家的确难以为用。”
“这一点……秦郎你也是无法。”
李青莲微微颔首，秦郎所言，自己明白。
“其实，我觉已经好多了。”
“前来京城数月，一些事情我也观不少。”
“起码秦公子你麾下那些营生的做工之人，我觉她们的家里都可以使用，她们每个月的月钱不低。”
“还有京城其它一些月钱不低的工坊。”
“说来，京城整体做工月钱的提高，好像还是从百草厅制药工坊开始的。”
“如此，也是秦公子之力。”
富裕之家。
贫困之家。
京城这里也是存在。
京城这里，最多的也是普通之家。
秦公子在说那些人家不能使用地龙管道？嗯，花费的确不小，那些人家不一定舍得。
可。
有所思，李素素抿嘴一笑，脆音钦佩的看向某人。
能够舍得给麾下工坊做工之人发高月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那意味着赚的银子就少了。
而做营生，目的就是赚钱。
秦公子那般作为……无疑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银子分出去了，着实慷慨了一些。
嗯。
似乎也是好事，对于另外一些人是好事。
秦公子是少赚了一些，但是，一处处工坊的那些人、更多人得了好处。
她们的日子好过了。
富足了。
使用地龙管道……应不难。
间接来看，秦公子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