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钟哥儿烤的肉串真好吃。”
“……”
小正太贾兰正在大快朵颐的对付一支肉串，嘴上吃的都是油光，小脸都有沾染，刚咬一口，尚未吞咽下去，又是一口咬下。
看的旁边的李纨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何有这样贪吃？
想着凤丫头她们也在旁边，一时忍住了。
肉串！
是小秦相公刚才亲自烤好牛肉串，这里也送来不少，自己也吃了两口。
兰儿，都快将串串吃一半了。
串串。
的确好吃。
兰儿，还真是贪吃，府中的时候，多有寡素了一些，却也是为他好。
若是身子体态继续这般，再有数年，就不为仪容华美了，而国朝的举业中……对于仪容仪表是有要求的。
将来中进士，果然将来因体态之故受影响，就不好了。
“兰哥儿，不着急！”
“今儿的串串许多，管够！”
秦可卿也在小口的吃着串串，钟儿的手艺……还真不错，只是……这样的串串，自己也就只能吃一个。
贾兰！
自从上午宝玉和贾环出了那件事后，兰哥儿一直为珠大奶奶带在身边。
珠大奶奶的心思，自然不难猜。
看着贾兰大口吃着串串，明显食欲大动，这般年岁……也是长身子的时候。
不由笑道。
“嗯，嗯……。”
贾兰正在咀嚼口中的肉块，闻此，想要回应，却说不上来什么，只能不住点点头。
“大嫂子。”
“平日里照看兰哥儿可有劳累？”
凤姐徐缓的吃着串串，瞧着此刻的兰哥儿，又看着时刻盯着兰哥儿的大嫂子。
觉得好笑。
又觉得……好笑的可能是自己。
珠大嫂子对兰哥儿也太小心了，太过头了一些。
可！
想着平日里和蓉大奶奶相聊之事，兰哥儿于大嫂子而言，那是一生的依靠。
自然希望兰哥儿一切都好好的。
和环儿他们一处？
的确不太好。
但……就这样一直带在身边，事无巨细的看护着，是否也劳累了一些？
自己的妞妞？
照顾着就挺方便，有专门的嬷嬷，平儿也替自己照看许多。
妞妞！
也许也因妞妞是一个小丫头的缘故，若是一个子嗣……或许于自己也不太一样。
子嗣！
兰哥儿，一岁岁长大，个头都快起来了。
大嫂子，几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兰哥儿身上了。
府中！
诸事鲜少关心。
自己？
现在看起来是府中管家奶奶，很是风光，然而……诸般事……只有自己清楚。
只有蓉大奶奶知道。
再有数年？
当如何？
妞妞？
子嗣？
自从那次和蓉大奶奶相聊之后，愈发觉得需要一个子嗣在身边，愈发觉得将来需要一个依靠。
那个没良心该天打雷劈的就算了，算起来，都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估计都住在柳条胡同了。
现在想起他，就生厌，就心烦。
孩子！
他不是喜欢找一些贱人替她延续血脉？
自己为何不能找？
只要事情做的隐秘，别人就不会知道。
小秦相公！
最好的选择。
有蓉大奶奶遮掩，自己不担心。
就算小秦相公知晓了，也不怕，反正……自己和他都不吃亏，其它的事情……自己也都想好了。
他做初一？
自己就敢做初五！
何况！
果然和那个没良心的生下子嗣，就大老爷那个样子，就他那个样子，自己还真担心子嗣的将来！
沾花好色？
贪恋财货？
无事生非？
……
只是现在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蓉大奶奶……也说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机会了。
为安稳起见，自己都准备算日子了。
一些所需的蒙汗药？助兴之药？都准备亲自采买了！
等自己有孩子了。
有子嗣了。
也许自己也会变成大嫂子这样。
然！
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开心的，纵然将来自己在府中待不下去，自己也不怕。
“兰儿？”
“还好，我平日多闲暇，可以分出一些时间。”
“倒是凤丫头你……管家事务繁多，妞妞那里……怕是不能面面俱到。”
“好在，有平儿她们，倒也无碍。”
李纨狐疑。
好端端的凤丫头怎么询问那般事？
照料兰儿？
劳累？
实则，先前还算轻松，近来觉得有些累，非身子累，而是……教导兰儿读书有些累。
兰儿还小，不能够前往国子监、白石书院等地，唯有自己尽力教导。
偏偏。
因小秦相公的缘故，兰儿学业精进很快，自己都有压力了。
为此，只能多花时间琢磨那些经义书籍，也好将所悟教给兰儿，随兰儿不住进益。
自己……早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个时候，也应到兰儿出去求学的时候了。
“有个子嗣，很好！”
“大嫂子，等兰哥儿将来争气了，你就有福了。”
凤姐多一丝钦羡。
语落，忍不住瞅了一眼身边的蓉大奶奶。
“……”
秦可卿有觉，美眸有动，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顿然。
无言的白了婶子一眼。
婶子！
这些日子，和自己一处香汤沐浴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和自己说道那件事。
让自己成全她。
让她和钟儿一处……，只要怀有子嗣……就行了，将来就有退路了。
就可了结许多事。
自己也劝说……与其如此，还不如将琏二爷灌醉，然后……也可有子嗣。
婶子不同意。
婶子言语不想要那个孩子和琏二爷有什么牵连，只想要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婶子！
唉！
这让自己怎么办？
钟儿？
婶子？
听起来就无比荒唐。
婶子……总是劝说自己帮忙，等钟儿回来的时候，提前准备，然后就成了？
哪有这样的事情？
婶子所思也太不靠谱了。
然！
自己又说不上什么反对的。
想着婶子和自己不住说着和钟儿……，子嗣？心间深处……就不住升起无比怪异的感觉。
钟儿以前和自己说过那样的事情，自己……不应下。
现在！
婶子……上赶着……？
也太荒谬了！
想着都头大。
婶子现在又示意自己了？
忍不住，大口吃着肉串。
婶子！
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尤其，婶子还说……自己若是不同意，她就准备找其他人，听说城中有不少男风馆。
这……这不是逼自己？
男风馆？
那些地方如何可去？
婶子……真是的！
“如凤丫头所言，等兰哥儿将来大了，珠大奶奶，你的日子也就出来了。”
珍大奶奶尤氏也多有钦羡之言。
自己无所出。
珍大爷又那样了。
自己的命……实在是有些苦。
万幸，珍大爷还在，否则，就真的艰难了。
珠大奶奶，虽说在那里府上寡居不显，好歹珠大爷当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个子嗣。
非如此。
不知道珠大奶奶现在是什么样！
“将来？”
“将来的事情，也说不好。”
“只要兰儿将来平平安安，无灾无病，就好了。”
兰儿。
一支肉串就这样吃完了？
李纨无奈。
只得再取过一支串串递过去。
看着兰儿欢喜的神情，不由一笑。
出嫁从夫，珠大爷……去了，只留下兰儿在身边，这个世上，自己也只有兰儿了。
将来享福？
那些太远。
兰儿，将来只要好好的，然后再成家立业，果然珠大爷庇护，举业有成，就更好了。
……
……
“钟哥儿，这就是你说的大家伙？”
“这么大的……海虾？”
“这也太大了吧。”
“看着身子……都有三尺长吧！”
“一对钳子……都二三寸还多。”
“壳……怎么红红的？”
“须发也很长。”
“这就是大家伙！”
“也太大了。”
“太大了！”
“……”
大家伙！
钟哥儿所说的大家伙！
贾环一直在等着，为此，都专门在肚中空出一片地方，没有着急忙慌的吃东西。
终于。
大家伙出来了。
真真是……大家伙。
这么大的海虾？
四个厨娘一起用力才端上来的，承装的木盘很大很大，海虾的大……也是第一次见。
太大了。
红红的大脑袋……都和自己见过装粮食的木斛差不多大小了，钳子大大，身子大大，须发长长，尾部……也很大。
反正。
就是很大。
“这等虾……也只有海域才能够长成了，若是江河之中，很难有成！”
宝钗也是新奇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大家伙。
自己。
也是第一次见。
若说尺长的大虾，自己见过不少。
这般大的……第一次见。
吃？
更是没吃过。
“小秦相公，这么大的虾……我……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们王家当年掌管东南诸地海域之事，我幼年的时候，也见过一些大虾。”
“都是半尺、一尺居多。”
“这样的虾……也是第一次见！”
“它的壳之所以是红的，是热气蒸的缘故。”
“真是开眼界了。”
凤姐等人也围在一旁，慨叹不已。
这样大的虾，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鲸卿！”
“这种虾……怕是罕见之物，吃之……是否太可惜？”
宝玉好奇的端量眼前大虾。
大一些的虾，自己见过，眼前这样大的虾……第一次，三尺多长？足堪神物了！
“钟哥儿，这样大的虾……抓起来也不容易吧？”
“……”
三姐伸手好奇的揪了揪大虾的长须，竟然没有揪下来，单单须发都长一尺多，太大了。
好吃吗？
没吃过。
钟哥儿既然让人准备了，想来味道当不错。
“……”
“……”
史湘云、红裙少女等见状，也嘻嘻一笑，一边言谈着，一边也用手揪了揪虾须，也敲了敲虾壳。
“哈哈！”
“异人当初授教的时候，曾言他在海域游荡数年。”
“见过的大虾很多，也曾见过三五尺的大虾！”
“这只虾才三尺多一点点，算是机缘被捕获，吃起来……当不错。”
“除了这个大家伙，还有一些海域的海域，也很大。”
“还有一些贝类，吃着也好。”
“……”
这只大虾……还是三月初送来的。
一直养在专门的池子里，原本想着和姐姐一起吃的，今日盛事，便是提前让厨娘处理了。
否则，还可亲自瞧瞧它活着的样子。
至于做法？
厨娘早就知晓，和寻常尺长的大虾吃法一样，这样的大虾，看着喜庆，吃着味道也当不差。
果然不好吃，自己也没办法。
反正，今儿准备的大家伙还有不少。
秦钟也用手拍了拍大虾的红红脑海，于姐姐、二姐等看了一眼，笑语间，厨娘又端来大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