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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2章 紫檀堡
    “小秦相公!”

    “见过小秦相公!”

    “……”

    宝玉的住所,秦钟来过多次,不算陌生。

    从林黛玉那里离开,便是前往绮霰斋外书房之地,那里……有小厮看护着。

    以前是没有的。

    宝玉这次的事情看来还真不小,近前道明来意,小厮并不立刻让进去,而是去询问可以做主的人了。

    貌似,自己还是有些面子的。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便是入内。

    书房小院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显得清静许多,少了一些欢声笑语,院中一个个粗使丫鬟动静都是轻脚细步,生怕弄出声响。

    袭人、麝月从书房檐下快步走出,前来见礼。

    “宝叔在里面?”

    于袭人二人点头一笑。

    袭人。

    昨儿挨了一巴掌?

    今儿的脂粉……好像厚了一些,麝月她们也有受罚,不知道具体之事如何。

    待会问问宝玉。

    “小秦相公,宝二爷在里面看书呢。”

    “您快进去吧。”

    于某人的到来,袭人还是感激的。

    连忙一礼在前领路。

    “鲸卿!”

    “鲸卿!”

    “你来了……,快坐。”

    “袭人,倒茶来。”

    “……”

    绮霰斋书房。

    正堂一个小客厅,临近处一个大的书罩房,秦钟刚有踏过门槛,便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书罩房内走出。

    神容依旧,言笑惊喜。

    “宝叔!”

    “观你如此,我放心不少。”

    秦钟笑道。

    “我……。”

    “唉。”

    “鲸卿,随我来书房吧。”

    宝玉闻此,俊逸面上浮现一丝尴尬,然……呼吸及逝,鲸卿来了,心中欢喜。

    快步近前,拉着鲸卿的手臂,一同前往书房内。

    “听袭人说,宝叔刚才在看书?”

    “看的什么书?”

    绮霰斋书罩房之地很是明阔,书架靠墙林列,不远处还有百宝格的架子,其内摆放诸多文房古物。

    明柱典雅,红色的纱幔垂落,随窗外微风缓缓晃动,内有百合宫香的气息。

    随宝玉拉着,行入书房,入座临窗罗汉床。

    “看的《庄子》。”

    “老爷让我看四书五经的,我觉得无趣,便是看了一会儿《庄子》。”

    “鲸卿,你考试考完了?”

    “我正觉待在书房无聊呢,正好你来了,我们一块说说话,解解闷。”

    宝玉摇摇头,坐于罗汉床另外一处,话语说个不停。

    “《庄子》!”

    “那是一部很微言大义的道理博学之书。”

    “昨儿下午就考完了。”

    “接下来无大事,是以,今日来看看宝叔。”

    “宝叔精神还是不错的,当无大碍,我也心安。”

    宝玉。

    音容样貌依旧,性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锦绣着身,宝蓝色对鸟纹绮直裰着身,青丝梳起,金冠束发,肌肤白皙,眉目生辉。

    妥妥一位翩翩清新轩雅的少年人。

    “鲸卿,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我的。”

    “我……。”

    “我无事的。”

    “就是茗烟他们……,现在不知怎么样!”

    “袭人她们昨儿也受罚了。”

    “我……我真想要以身代之,可……太太她们。”

    “鲸卿,你能否帮我传出一封信?”

    看着面前的知己朋友,宝玉极为开心,闻鲸卿之言,情绪微微低沉,叹了一声,自责不已。

    旋即,想起一事,小声语落。

    “信?”

    “给谁的?”

    秦钟好奇。

    “二爷,喝茶!”

    “小秦相公,喝茶!”

    袭人和麝月捧茶近前。

    “你们先出去吧。”

    接过茶水,宝玉于袭人她们吩咐着。

    “琪官!”

    “鲸卿,你认识的。”

    “他是忠顺王府的人,但……那封信你不必送到忠顺王府,琪官他在城东十里外一个紫檀堡的地方,买了一处宅院。”

    “宅院里,一应俱全的。”

    “你将信送到那里就好了。”

    目视袭人她们的离去,宝玉方才继续说话,握着面前的茶盏,说道先前未说之事。

    “琪官!”

    “蒋玉函。”

    “是他?”

    “城东十里紫檀堡!”

    “宝叔,你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关?”

    蒋玉函。

    忠顺王府的小旦琪官。

    秦钟的确见过,去岁以来,因宝玉的缘故,彼此见过数面,不算很熟悉,却也不陌生。

    年岁比宝玉和自己大了一两岁,生的很是俊美,性情也是温柔,听闻在忠顺王府很受看重。

    宝玉和他的关系也比较好。

    好端端的,自己刚来这里……宝玉让自己传递一份书信出去,交给蒋玉函?

    心思有动,扫了一眼书罩房入口,袭人她们并不在那里,悄悄问了问。

    自己所听的消息,是茗烟他们引得宝玉做了混账事,损伤了身子,从此刻近距离的打量来看,宝玉一身精气神还是可以的。

    当然。

    欲要知晓清楚,还是需要切脉的。

    保不准是宝玉昨儿滋补的缘故。

    什么混账事可以损伤身子?

    也就那件事了。

    现在又提到蒋玉函,秦钟心中一突,想到一个可能……而后狐疑古怪的看向宝玉。

    男风?

    原有脉络……宝玉就有这个兴趣爱好。

    对于女子?

    和袭人她们都通人事了。

    对于高门大户来说,这点事不算什么,就是……宝玉还真是生冷不忌!

    通吃?

    “……”

    “鲸卿。”

    “你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

    “我是相信你的。”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琪官他是很好的人,真的很好,可惜,和我一样,错投了男子身。”

    “他真的很好。”

    “鲸卿,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去写信,如果琪官还在紫檀堡那里……你告诉他,我无事的。”

    “过些日子就可出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宝玉有些沉默。

    数息之后,深深的看向某人,再次轻叹,继而言语深深,多有情意连绵。

    轻抿了一口茶水。

    嘱托了一二,从罗汉床下来,前往书案之地,准备书录书信。

    “……”

    “……”

    宝玉的话语,秦钟都有些沉默了。

    二人之间不会真有事吧?

    嗯。

    就算有事……时风之下,倒也不算什么,就是……还是觉得别扭,看向正在写就书信的宝玉,一时间无语了。

    对于男风?

    自己就算了,自己的爱好还是很专一的。

    宝玉这是博爱?

    通杀的博爱?

    倒也合宝玉的性子。

    思绪纷飞,也是从罗汉床走下,在书房里随意走动着,宝玉的博爱?

    真爱呢?

    脑海中浮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突然间觉得一些事情有些……闹心。

    ******

    “少爷。”

    “这就是我二人一大早到现在收集来的消息。”

    “若是时间足够,一些消息会更加详细。”

    贡院大街,太白楼。

    楼上雅间之地。

    刘英锐一袭草绿臣僚肩子锦青衣衫,束发而冠,临窗而立,听着身侧两位仆人小厮不住说着话。

    话语很多,听了许久。

    “秦钟。”

    “秦鲸卿!”

    “他的来头倒是不小。”

    “倒是小看他了。”

    “宁荣两府的亲戚。”

    “二等子爵?真是走狗屎运的家伙!”

    “恒王府的赞赏。”

    “百草厅的营生?”

    “……”

    “哼!”

    “怪不得那般大手笔,怪不得可以请来花满楼的那两位名妓。”

    “贱人,早晚要收拾你。”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刘英锐眉头微皱。

    那个白石书院秦鲸卿的消息打探出来了,还真是不少,城中关联他的事情也有很多。

    似乎比想象之中的棘手。

    难缠。

    昨儿晚上,大失颜面。

    自读书以来,还从未有遇到过那样憋屈、愤怒的事情,自己都亲自前往了,竟然都不给面子。

    他算什么东西?

    父亲不过是如今金陵工部侍郎,闲散之官,还比不上姐夫在山东的布政使。

    至于宁荣二家。

    多年前倒是很有名气,近年来,也是不显了。

    舅舅还是军机章京、协办大学士呢。

    区区宁荣二府算得了什么?

    至于百草厅的营生?

    商贾贱业,不足虑。

    二等子爵?

    献出水泥之物?

    哼,也是走狗屎运的家伙,历来爵位加身,皆要立下功勋,更有战功立下。

    他一个幸上之人,一个卑贱之人,侥幸进二等子爵,怪不得如此猖狂。

    德福酒楼的淼淼姑娘。

    还有万豪酒楼的溪然姑娘。

    都是他请来的。

    甚至于昨晚上万豪酒楼、德福酒楼的账他也全部结了,怀中有几个臭钱罢了。

    还有烟烟那个贱人。

    害的自己在一众同窗面前颜面大失,实在是贱人!

    这笔账自己不会忘记的,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昨晚丢掉的颜面,都要在她们身上找回来。

    “来呀。”

    语出。

    门外顿然传来敲门声,有小厮进来。

    “去请东思兄、谷元兄他们。”

    “下午随我前往醉风楼,听那个贱人抚琴弹琵琶。”

    刘英锐吩咐着。

    “是,少爷!”

    那小厮颔首,转身离去。

    “贱人!”

    “名妓?”

    “妓女罢了。”

    “接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得关门之音,刘英锐踱步窗前。

    贱人!

    和自己私下里说的很好听,自己就是他的爷们,是她的天,一切都听自己的,昨晚算什么事情?

    就知道贱人靠不住。

    终究是下贱之人。

    妓女。

    就该沦落风尘,就该世世代代为贱人。

    “贱人的事情,容易处理。”

    “那小子……,需要好好琢磨了。”

    “打听来的消息的确不太详细,过两日再看。”

    口中喃喃,厉色隐隐。

    读书人什么最重要?

    颜面!

    颜面都没有了,何谈其它事?

    必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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