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凛一直跟着程晚到了东华寺的后院，一抬眸，就是满目的桃花。
此时桃花就已经开始簌簌落下了。
程晚摘下一朵桃花，对阿金说道：“你说东华寺到底灵不灵啊？”
阿金思索片刻，对程晚道：“奴婢觉得应该是灵的，上次跟着小姐过来，我跟佛祖说我想吃丁香阁的糕点，当天就吃到了。”
闻言，程晚莞尔。
那丁香阁的糕点分明就不是说给佛祖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是个愿意满足身边人的人，于是那天就带着阿金去了丁香阁买阿金要吃的糕点。
“你呀，真是个贪吃鬼。”程晚笑道。
“哪有啊小姐，民以食为天呢。”阿金哄程晚笑。
程晚也承她的意，笑了两声，“嗯，你说得对，那既然东华寺灵的话，就希望小豆子和我分开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沐凛听到程晚说的这话，瞳孔一时震动不已。
真的是好丫头，他的好丫头回来了。
于是沐凛想也不想就抬步走向了程晚。
看见沐凛到来，程晚便只好带着阿金给他行礼，却被沐凛制止了。
见此，程晚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不解。
沐凛便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借口周围人多，他不想被围观制止了程晚的行礼。
“好的，爷。”程晚不动声色。
两人一时有些尴尬，沐凛才拿出了程晚解字的那张纸条。
“这个是你的吗？”沐凛轻声问道，生怕唐突了程晚。
看到纸条，程晚的样子微微有些窘迫，“这个……大皇子能还给我吗？”
“还？”大皇子高兴地笑了两声，又拿出了一张黄纸，“这个也是你的？”
程晚看见那张黄纸，瞪大了眼睛，“大皇子怎么连长明灯上的纸条也要拿啊？”
得知那盏长明灯确实是程晚点的，沐凛顿时陷入了一阵狂喜。
是了，好丫头就是她。
“那你写这个豆字是什么意思？”沐凛继续问。
程晚眼睛慌乱了一瞬，低眉顺眼地说道：“没有，一个故人而已。”
故人？“那你这么怀念这位故人吗？”
“儿时相伴了一段时间，希望他还好好的。”
“当然不会。”程晚诧异看他，“我已经嫁给大皇子了。”
沐凛顿时沉默下来，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没有想要暴露自己，程晚也不着急，冲着他伸出了手。
“那大皇子，麻烦你将纸条都还给我吧。”
无奈之下，沐凛沉默地将两张纸条都给了程晚。
程晚便和他错身离开了。
沐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当中写满了隐忍。
晚上的时候，沐凛到底没忍住，进了程晚的院子。
阿金原本守在房间的，但被沐凛支开了。
程晚坐起身来看这位不速之客。
此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头发披散在身后，脸颊微微有些红，看起来应该已经睡着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脑子里突然记起了这句诗，用来形容她正好。
“我吵到你休息了？”沐凛有些歉疚，看起来她应该睡了一会儿了。
“没有，整个皇子府都是大皇子的，大皇子想去哪里都行。”
虽然程晚语气不变，但沐凛分明听出了两分阴阳怪气。
他坐在了床边，愧疚是愧疚，但动作也是自觉。
两人之间此时距离很近，呼吸几乎都连接在了一起。
沐凛抬眸看向程晚那张精致的脸蛋，他感觉自己稍微俯身就能吻住她。
瞬间，他心如擂鼓。
程晚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问道:“大皇子这个时候来寻我做什么？”
沐凛想了想，问她，“我白日问你你那位旧知的事情。”
“若是他还在，你愿意嫁给他吗？”沐凛又一次问道。
程晚显得无奈，“大皇子，我早已经说了，我已经嫁给你了就是皇子妃。”
沐凛有些着急，“那他如果还在呢。”
面对他的着急，程晚往后靠去，距离他远了些。
“没有如果，我是皇子妃。”她这般说着，语气当中沐凛分明听出了两分遗憾。
因此沐凛心中很有些纠结。
当年的好丫头现在在他面前，早已经褪去了曾经小孩子的样子，变成了明艳的皇子妃。
若她在乎的是以前的小豆子，可她成了自己的皇子妃，若是她认了皇子妃，她心里分明又还有小豆子。
一时之间，他竟然纠结起来。
半晌，沐凛才说道:“若是我就是你那位故人呢。”
“不可能。”程晚下意识说道。
“如何不可能，我就是小豆子，你当年写我名字的时候还说希望我苦难少一点，所以豆字也少了一点。”
“我被你嫡母卖出去之后就被我父皇的人救了。”
“因为年纪小，不记得右相府，所以才找不到你。”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和程晚的那些曾经。
半晌，程晚却问他道:“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叫我好丫头吗？”
“记得的。”他点头，“你嫡母总骂你是贱丫头，我说你是好丫头。”
程晚瞪大了眼睛，一把抱住他，“你真的是小豆子。”
沐凛因这温香软玉入怀的瞬间悸动不已，忙回抱住她。
两人又回忆了一番旧事，说了那些曾经。
故事很简单，情感却难说清楚。
回忆完曾经，接着就是算旧账。
程晚嗔怪他道:“没想到我会嫁给你，大皇子，新婚夜那日你还给我好大一个下马威呢。”
顿时沐凛就因她的话窘迫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你是好丫头呀，若我知道，一定……”
“一定什么？”程晚眼底写满了促狭，好笑地看着他。
“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沐凛急匆匆开口，抬眸，程晚面带笑容的样子就撞进了他心里。
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反正床帏被缓缓放下了，衣服也被一件件扔出了床帐。
房间的温度缓缓上升，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叫骂声音交织。
沐凛只觉得自己在梦中，那股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满足不已。
满足到他不由喟叹出声，他微微将床帐打开一点，天色已经大亮。
他看向身边的程晚，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
好丫头，你又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