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前设有公案,公案上放置文房四宝及红头刑签,绿头捕签。
张星星一眼就能看清坐在案前穿着朝服的中年官员,一脸的严肃和威严。
张星星和姜月站定后,一脸平静的望着上首的大人。
“堂下何人?”
张星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对着大人跪下回话。
“回大人的话,小妇人是谢渊的娘子,娘家姓张,也是这次绑架案的受害者。”
“嗯,张氏,你起来回来吧。”
李永顺人品正直,一般不会为难妇人,更何况这妇人相公是个秀才,她也是苦主。
“是,大人。”
张星星对着李永顺,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和妹子在客栈的客房里,客栈小二敲门告知秀才马壮壮中毒,让我们去医馆接人。马壮壮和我夫君是香山书院的同窗,此次一同来府城秋闱。
我一听,便立即叫来马公子的贴身小厮和书童商议救人,想着夫君不在,我应当亲自带人去贡院先问清楚事情原由,人在哪个医馆和中毒详情。
上马车后,因心中百感焦急,并未发现车夫已经换了人,恶人将我们带到郊外一所屋子后,才看见梅新彦出来,他的身边还带着很多打手想要挟制我,好威胁我家夫君和马公子进行报复。
好在我妹子会些功夫,这才脱身并带这恶人前来送官报案,恳请大人念在学子十年寒窗不易,为我家夫君和马公子做主。”
张星星一副受尽委屈和惊吓的样子。
姜月对着上首的大人,重重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对的。
渝州府城衙门比州县衙门要高一个等级,管辖十几个州县地位。
谢渊说过府城的知州大人从五品官阶,下属的府通判官阶正六品或者从六品,而唐耀炳的爹,唐大人林县知县便是正七品。
此时审案的上首的大人,正是渝州府城通判李永顺,官阶从六品。
李永顺觉得张星星虽是一介女流,但是一席话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很少有女子上了公堂这般平静,脸上除了有些小心翼翼之外,并没有恐慌。
一番言语中,要求是让他给两个秀才做主,而不是绑架的她做主,更不提任何女子名声,这女子心思可不小。
头顶张大人因为梅家叛党牵连,他这时候更要稳定府衙的各项事务。
且不说秀才本就有些特权,谁知道这两个秀才会不会过几日就变成举人。
梅家的事情闹那么大,梅新彦本就是烫手山芋,这刚死了老子,又上惹事,简直是找死。
李永顺办案多年,一听这案子原委,苦主和嫌疑人都在堂下,直接叫来下属:“来人,去郊区查看。”
对着下跪的客栈小二,严厉审问:“是谁让你给秀才娘子报信的?说!”
小二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在来的马车里,看见那平时嚣张跋扈的梅公子被打的跟猪头一样,就知道事情失败,暗自倒霉。
跪爬到地上,对着上首的大人泣不成声:“大人,小人错了,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何人指示?”
小二战战兢兢道:“经常跟着梅公子的人,他说只是传个话,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想着,那马公子要是真中毒了,我好心去告诉客人,还是做好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梅新彦要去绑架秀才娘子啊,要是知道,给小人十个胆子都不敢啊,大人。”
李永顺一拍惊堂木,“啪。”
大声呵斥:“堂上审讯,如实招来,岂容你在此喧哗!”
李永顺判案多年,嫌疑犯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的法眼。
“哼,你说你是好心,你明知道梅新彦和马秀才有过节,在梅新彦的人没安好心的劝说情况下,就帮人传话。本官一看你就不老实,是不是要动点刑,你才肯说?”
公堂上的大人的威严,加上两边的衙役手持木棍,目光严肃,吓得小二浑身发抖。
吓得差点尿裤子,直接趴在地上。
“说,小人全部都说,是梅家公子的人给了小人5两银子,传话后,一定要想办法让秀才娘子出门。大人啊,小人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和隐瞒。”
李永顺不管跪趴着的店小二,眯着眼睛对着梅新彦问话:“张氏和店小二说的话,梅新彦,你可承认?”
梅新彦双眼通红,肿的跟两个寿桃一样,身上也是疼痛不止。
“大人,你看看我身上的伤,都是这臭娘们弄的,我才是受害人。还有,那日在街上的黑衣人也是他们安排的。
不信,你问她,要是她不承认,就打的她认,害死我爹,我也要她陪葬。”
梅新彦心里气愤不已,他身上的伤都是真的,这点做不得假。
对于旁边的梅新彦西斯底里的咆哮,张星星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
李永顺皱着眉头,一拍惊堂木:“啪”。
李永顺是疯了才会主动去问黑衣人的事情。
那是叛党,谁扯上谁倒霉,‘孙子,知道为什么渝州府城的张大人现在病了,就是平时跟你爹走的近。’
“梅新彦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官现在问你的是,今日绑架张氏可是你所为?
花5两银子去雇店小二引出张氏出门,你可承认?
要是再顾左右而言他,如此藐视公堂,便打十个板子,你快从实招来。”
梅新彦眯着眼看着上首发怒的大人,只能点头,“是啊,是我做的,我也只不过是想知道那黑衣人。。。”
“来人,打板子。”
梅新彦怂了,他爹以前怎么就没有和李永顺走近些呢。
“大人,我知错了,别打板子,我说,我都说。”
李永顺警告的语气:“不得在堂上胡言乱语。”
梅新彦的身上很不舒服,为了少吃点苦头,只能全盘托出。
“我知道谢渊和马壮壮几人进了贡院,就派人偷偷跟着张星星,居然发现之前她就女扮男装勾引我。
我知道被她戏弄了,计划在今日把张星星关起来,明日马壮壮和谢渊来要人,我就只想着让他们说出黑衣人的事情,还我爹一个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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