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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249章 逼宫
    大明台正堂内外有许多人,这许多人都是西太后的人。

    人虽许多,却敛气屏声,并没有什么声响。

    因而,当赵媪抱着谢砚来时,那一双细碎的脚步声就显得愈发的响,也愈发地叫人惊魂丧胆。

    所有人都朝着来人张望,也都朝着来人怀中的孩子张望。

    但若孩子生龙活虎,只怕立时就会被拿下。

    强拿也好,或“医治”也好。

    终究是东壁欺了君,这就是治罪最好的由头。

    阿磐一双素手拢着袍袖,在一旁静静等着。

    有人禀道,“娘娘,大公子昏迷不醒......”

    西太后奇道,“哦?”

    是了。

    谢砚沉沉睡着,一动不动。

    一双眼睛紧闭,看起来气色不好。

    阿磐暗暗舒了一口气。

    西太后来之前,春姬的人就先一步出宫,来大明台报了信,这才让她提前做了准备。

    喂谢砚喝下了半夏秫米汤。

    这半夏秫米汤,能安眠养气,只饮下几口,对婴孩没什么坏处。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西太后眼锋一扫,医官正要上前查看。

    阿磐沉下声来,“东壁的医官不比宫里差,你们退下,扰了大公子,谁也吃罪不起。”

    医官面面相看,虽不曾退下,但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西太后摆摆手,一见谢砚,神色便温蔼了下来,“罢了,罢了,都退下吧。来,吾来抱一抱大公子。”

    说着便伸出手来,从赵媪怀里接。

    不管怎样,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便由着西太后抱一抱,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西太后抱着谢砚,轻轻晃着,抬手摸着孩子的眉眼,忍不住叹,“可怜见儿的,看着病恹恹的,唉,这孩子长得多好,与凤玄多像啊!”

    赵媪不放心,和司马敦一起伸过手来接着,护着,“大公子重,娘娘看过了,就交给老妇吧。”

    西太后拧着眉头,转过身去,“多嘴,吾还能摔了不成?”

    那内官便冲着司马敦喝道,“你还不退下!一个外头侍奉的男子,岂能近前,无端冒犯了太后娘娘!”

    说的倒也在理,但司马敦一心要护谢砚,因而不肯退后。

    那内官脸色一变,又喝,“没眼色的东西!”

    一挥手,这便招呼上四五个人,朝着司马敦猛地一扑,险些把司马敦扑倒在地。

    五六人这便立时纠缠在了一起,这大堂顿然就乱了起来。

    赵媪连忙冲上去,又打又拉架,“放开我儿!”

    阿磐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西太后,你瞧西太后在干什么。

    西太后抱着谢砚,佯作自然地转过身去,原本就在抚摸眉眼的那只手,出手利落地捂住了谢砚的鼻子。

    谢砚喘不过气,小手小脚猛地踢蹬,哇得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阿磐心头骤然一跳,呵,声东击西的把戏。

    谢玄不在,她便是拼了命也得把他的孩子护好。

    护好谢砚,也护好谢密。

    便是仍旧心有嫌隙,也不使他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西太后有备而来,难道她们母子就要引颈就戮吗?

    早有防备,因而不惧什么。

    阿磐袖中的弩箭蓦地便抵上了西太后的腰腹,能听见锋利的箭镞借着力道往深处刺去,发出了“刺啦”一下的声响。

    “娘娘。”

    声腔不高不低,旁人听着仍旧是娇软温婉的,熟识她的人才知道,此刻她杀心顿起。

    她不惧叫东壁身败名裂。

    赌了。

    赌上一把。

    敢杀她的孩子,她就敢杀魏国的太后。

    那贵妇人变了脸色,凤钗一晃,顿时就住了手,“你!你干什么?”

    阿磐的弩箭又往深处抵了几分,扎透了西太后的华袍,刺上了西太后的皮肉。

    “娘娘怎么敢杀王父的孩子!”

    西太后忍痛去拦弩箭,拦住弩箭,强撑着颜色道,“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吾喜欢大公子,还不能......还不能亲一亲,抱一抱了。”

    司马敦还在与内官打作一团,而赵媪已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前来夺过谢砚。

    西太后强笑一声,“阿磐啊,都是自家人,干什么呢,这是什么东西,还不收起来。”

    阿磐却冷了声,“谁与你一家人。”

    西太后这时候稳住了心神,反将一军道,“难道,你要刺杀当朝太后?吾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人立时就能冲进来!吾的人,你当他们是吃素的?”

    阿磐的弩箭死死抵着不肯松开,“娘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太后受疼“嘶”着,嘴巴却硬,“自然是东壁。”

    知道是东壁,还生出这么大的胆子来。

    阿磐手上作力,扎得西太后尖叫一声。

    “娘娘要掀了东壁的天,王父回来,就能掀了魏氏的朝堂,你信与不信?”

    西太后大口喘着气,“以后的事,吾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们都死了,谁又知道是谁撕破了脸皮?”

    小惠王大惊失色,要上前来拉,“磐姐姐快松开手!吓死寡人,吓死寡人!”

    阿磐冷笑,不急不躁,“王父走时留下了虎贲,妾只需喊上一声,娘娘带的人一个也不会剩下。娘娘若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就动手。”

    西太后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才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吾追究的是你要刺杀的罪.......”

    阿磐蓦地往前一捅,捅得西太后一声尖叫,一旁的婢子连忙疾奔上前,“娘娘!娘娘怎么了?”

    “啊!娘娘的凤袍.......怎么破了?”

    西太后脸色难看,“眼瞎吗!”

    见阿磐正手持利器,那婢子顿时变了脸色,为表忠心,霍地来擒她的手腕。

    还不曾擒住,司马敦已甩开那几个内官,一马当先钳住了婢子的小臂。

    疼得那婢子连连叫唤,“啊呀!啊呀!啊呀呀.......断了断了........我的臂......断了!啊.......断了......”

    外头的宫人婢子都是西太后精心挑选的,闻言立时变了脸色,就要奔进正堂。

    呼啦啦大明台的墙头屋檐冒出了一排排张弓搭箭的甲士,生生把西太后的人逼得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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