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淳竹变换剑招,对准林星宇胸前横扫。
林星宇向后弯腰闪过,再快速起身,并未作出反击。就想看看陈淳竹跟范离到底学到多少剑术,如果可以顺势学两招也不是不行。
一时间为了闪躲袭来的利剑,林星宇左右辗转腾挪,上下翻飞。
陈淳竹跟河洛城剑术大师范离学了许久剑术,一两套不入流的剑法还是会的,刚才在对付林星宇的过程中全部施展了出来,却被他悉数躲了过去。
‘这小子怎么被人绑走以后玄功精进了这么多?他的玄气什么时候变成五段了?这个废物也能有翻身之日?’陈淳竹打出两套剑法,满脸汗水,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流淌。
陈家毕竟是城中大户,范离不敢糊弄,真传也教了一些,虽然火候还不足,此刻也是磨砺剑法的时候了。
再次冲上去,陈淳竹的剑法变得刁钻诡异,不再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去,经常让林星宇出其不意,四招剑法使出,林星宇早已残破不堪的衣服又多了三道口子,眼看着包裹要掉,用力朝裤裆里塞了塞,也不管是否雅观,引来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陈淳竹趁其不备再次挥剑刺向林星宇小腹。
林星宇迅速向后跳去,低头看着剑尖直指小腹,仅有一尺距离,谁知还未落地,身后传来一阵阻力,有人双手顶在林星宇的后背,大力把他向前推去。
陈淳竹见状,突然暴起,速度加快,直取丹田,
林星宇半空中无法出力,躲避不及,同时看向陈淳竹,他的嘴角挂着疯癫笑容,眼睛里遍布癫狂之色,刺入丹田,林星宇必定会成为一个废人。
‘他为什么敢?为什么敢?为什么敢?’林星宇心中一连三问,他不知道陈淳竹刺穿自己的丹田后,会如何在林正逸面前如何狡辩,如何面对林正逸的报复。
剑,在半空中刺中了林星宇的丹田,入肉一分。
林星宇双手用力握住了剑身,猩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在地面。
陈淳竹疯狂的试图将剑向前推进,奈何纹丝不动,再难前进分毫。这剑是陈淳竹的父亲陈康晖十分郑重交与他的,乃是巨剑堂铸剑大师熊卓风的成名之作,得到宝剑后,用剑斩活物,挥剑断骨顺滑,刺剑透树无阻,分金断石仅需半分力道,此刻居然被林星宇以双手握着剑身,岿然不动,陈淳竹心中震惊的无法言喻,瞪大了眼睛。
林星宇暴退一步,看着腹部和双手的血迹和伤痕,手脚冰凉,刚才已有丹田将破之感,怕是再往前半分,丹田必破,眼睛半闭,心中怒火涌起。
右手拳头缓缓握紧,咬紧牙齿,一声怒喝,转身飞速一记重拳,打在刚刚双手把自己推向绝境的凌煦阳脸上。
凌煦阳看到林星宇的重拳来袭,但是速度太快,根本反应不及,直接被一拳重重打在脸上,如撞击沙包一般猛的摔倒在地,脸上一个青色色的四指拳印清晰可见,旋即昏死过去。
林星宇回身再次暴起冲出,向着伤了他的罪魁祸首陈淳竹挥拳攻击。
陈淳竹看到林星宇冲来,向前刺剑,刚起手,便被闪躲而过,紧接着被一记重拳打在了腹部,肚子上荡出层层肉浪,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肚子倒地抽搐。
林星宇身体保持着向前弯曲,右手微弯的姿势,手臂上青筋凸起,怒气难消,随后弯腰,再一记重拳重重打在陈淳竹腹部。你不是要毁我丹田吗,那我就先废了你。
另外五人看到林星宇的样子,再看到昏死的凌煦阳,根本没有勇气上前阻止。
再起一拳,手臂抬起。
“且慢!”一道声音如洪钟,自不远处传来,一道气势强大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此人身材略胖,白发无须,眉毛竖立,眼角布满皱纹,双目浑浊。
林星宇一眼便认出了此人,霎时冷汗涔涔,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一招打伤伍宜修,五招击退秦岚,一路生死逃亡,险象环生,历历在目。
“小友,最近玄功大涨啊,可还记得老夫?”陈天承眯缝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走到林星宇身边,缓慢的说道。
“记得,记得。”林星宇口干舌燥,说话有些走音。
“小友被伍宜修那老毒物劫持,老夫本想出手将你救下,看小友当时状态似乎是不愿离开他啊?”陈天承盯着林星宇的眼睛,缓缓说道。
强大的气势如山岳压身,林星宇气喘如牛,汗水打湿了残破的衣物。
“晚辈也是无奈之举,被劫持时便中了伍宜修的毒,每几日不吃解药便会死。”林星宇实话实说。
“哦?那恶贼抓你是为何?”陈天承疑惑道。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那个老乌龟、老王八、老混蛋、老犊子,先是让蝎子蛰了我,再骗家父,还想要骗我弟弟,想来是为了图谋我林家产业,抓我而又不杀就是为了逼我父亲交出产业,还要把我炼制成奇怪的东西!”林星宇把自己被抓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把在暗室中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唯独省略了自己练功的部分,表情似乎遭遇了天大的委屈。
躺在地上的陈淳竹终于缓过气来,丹田刚刚受到强烈的冲击震荡,难受至极,不敢随意站起,只好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两人对话。
陈天承观察林星宇的表情,听其说话,想找到漏洞或破绽,却没有发现,就是听着一口一个这老乌龟、老王八、老混蛋、老犊子,怎么听都不舒服,毕竟自己年纪要比伍宜修还大不少。
“行了,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陈天承继续问道。
“那天我被泡在缸里,半夜被打斗的声音吵醒,悄悄望去,有许多黑衣人再跟伍宜修打斗,伍宜修不敌,落荒而逃,我等没声音了就悄悄的跑了,连夜逃亡,半个多月才跑回来。”
“小友是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天承淡然一笑,指着地上的陈淳竹道:“侄孙顽劣,不成气候,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此事揭过可好?”
林星宇刚要说话,躺在地上半天的陈淳竹一骨碌爬起,站在陈天承身后,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拿着剑,大声说道:“大爷爷,不能让他走。”
“嗯?”陈天承眉毛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星宇有问题,他被抓之前玄功三段多年无法突破,被绑走回来反而精进到五段了,还有他裤裆里藏了东西,还有还有,他以前完全打不过我,现在不知道哪里学的古怪功法,我拿剑都打不过他。”陈淳竹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小友可否为老夫解惑?”陈天承对着林星宇以询问的口气说道。
林星宇点点头,“前辈要求,岂敢不从。晚辈小时在河洛城也算半个神童,八岁时玄气已是武者境三段,家母也是在晚辈八岁那年过世,晚辈伤心过度,大病一场,从此一蹶不振,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家父试图引导我学习棋道、书法、诗经等,可惜我无心此道,每日混吃等死。”林星宇叹了口长气继续说道:“被伍宜修劫走,毫无还手之力,如待宰羔羊,那日见到前辈神威大显,如天人下凡,晚辈心生崇拜,敬仰万分,激起心中万千波澜,痛定思痛,决定学习前辈生当作人杰!于是痛下苦心,趁伍宜修不备偷偷修练,这才使得玄功有所精进。”
林星宇停顿一会,假装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晚辈裤子里放的东西,乃是逃跑时在伍宜修暗室中顺手偷来的秘籍。至于他打不过我,这话说的有点违心吧?”林星宇摊开满是干涸血迹的双手,再撕开破碎的衣服,亮出肚子上的伤口,血迹已在伤口周围干透,一片暗红,看起来甚是凶险。
“这是刚才他刺的,差一点点点点就刺穿了丹田,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已变成一个废人了。”林星宇指着伤口气愤说道。
陈天承面色难堪的很,刚才他来到的时候就发现了,假装不知道,一直没开口,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仗着年纪和修为来要人,已经算是欺负小辈了,现在让林星宇揭露出来,面子上挂不住。
“啪”一巴掌,打在陈淳竹左脸上,顿时脸颊肿起,一个青色巴掌印在脸上,可见力道之大,远胜寻常。
“滚回去我再收拾你。”陈天承略带火气说道。
“大爷爷,他裤裆里的秘籍肯定有问题!”陈淳竹歪着嘴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啪。”又一巴掌,陈淳竹右脸也肿了起来。
“你是让我去掏他裤裆吗!”陈天承怒吼,接着一脚踢飞陈淳竹。
陈天承转头走了,丝毫不管趴在地上无力起身的陈淳竹,围观众人看到再无好戏可看,逐渐散去。
林星宇环顾四周,除了躺在地上的凌煦阳,另外五人都已不知去向,而刚才被欺负的姑娘也不见了,应该是在随着围观的众人走了,没事就好。
林星宇确认已经安全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捶打着双腿,感受到不同境界差距,‘陈天承是小宗师级别的,玄气未起,气势已如猛虎欺身,山岳压顶,要是释放了玄气又会是什么样?幸亏我机智,把他骗了过去,一定是跟老骗子相处久了,学坏了,想我可是河洛城十大杰出青年啊,真是愧对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