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连连点头,赞同沈晚的话,同时也感慨,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怎么这么复杂啊。
得,他还是打一辈子老光棍儿吧。
沈晚让鬼影时常照看着三森的情况,鬼影应下了。
想到尉未说的丧心病狂的话,沈晚担心道:“战王那边能不能联系到?我怀疑皇上在路上安排了埋伏。”
鬼影给了她一个让其安心的表情:“沈晚姑娘您放心,主子那边有专人保护,是不会出事的。”
沈晚明白所谓的专人也就是尉迟生母那边的人。
“知道了。”她点点头,应该不会出事的。
然,沈晚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竟然胆子大到私自做了决定。
此时,三森已经被丢到了一个马车内,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被贴布贴住了。
三森清醒了过来,冬天的风寒冷且硬,吹起车帘,他清楚的看到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和梦中所梦到的是一样的。
通往大卿势必要路过很多林荫小路和许多的小村庄等等。
三森听着赶马车的人互相嘀咕着:“要不咱们晚上别停留了,直接赶路吧。”
三森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子急了,不停留的话,他该怎么遇到小和尚?
他拼命的用身子撞着马车。
看守他的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这臭小子怎的醒这么快。”
他们下来,粗暴的踹了下马车,凶巴巴的:“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找事情,否则我掐死你。”
三森黑漆漆的眼睛沉沉的看着他,好像能将人吸进去的漩涡,他依旧倔强的用小身子撞击着。
另一个士兵似乎看出来什么了,道:“我看他是有话要说。”
士兵横眉竖眼的:“臭小子,你最好有正经的话,要是敢折腾老子,老子弄死你。”
说着就把三森嘴上的贴布给扯了下来。
三森很认真很严肃的
扯谎:“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可是会预知的,我方才预知到了如果我们今夜连夜赶路,则会遇到一群山匪,这群山匪凶神恶煞,会把我们给杀了的,总之我是不会走的,我贪生怕死,如果你们想找死的话你们去吧。”
两个士兵相互对视一眼,跑到一边儿去了。
“这个小孩儿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让大卿的皇上那么惦记。”“咱们这次把孩子送到大卿去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如果再搭上了命可咋整?”
他们讨论了一番来到三森跟前:“我们信你了,那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三森按照自己的小心思指挥着:“这样,今晚咱们不能赶路,也不能原地歇息,会有一些野兽或者坏人,到时候倒霉遇到就不好了,我方才掐指一算,前方有一个寺庙,这个寺庙比较安全,我们可以进去借宿一夜,第二天白天再走。”
他们想了想,觉得三森说的有道理,他们朝寺庙的方向走去。
三森松了口气,大眼生生的看着前方,心里念叨着:小和尚,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几人来到寺庙,开门的是新主持,这个主持是认识三森的,当看到三森捆着双手绑在马车里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但主持没有声张,他善良的接受了他们的投宿,把他们安排到了厢房。
主持让他们前去用膳,有人想拿着饭回来看着三森,被主持以佛法之类的给劝退了。
趁着厢房没人,主持询问三森:“他们是不是绑匪?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三森摇头:“他们是官差,我要被送到大卿,不过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需要你的帮忙。”
主持点点头:“你说。”
三森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主持。
晚上,主持按照三森的计划在几个士兵回厢房的必经之路
上念着佛经。
几个士兵就觉得头昏脑胀的。
他们询问主持这是怎么回事。
主持用通俗易懂却有震慑力的话给他们几个人说呆了:“几人身上罪孽深重,所以才会觉得佛经听起来不舒服。”
“你们几人身上都是有孽债的。”
“且我观几位印堂发黑乃是大凶的兆头,如果不及时佛光普照,洗清你们身上的冤孽,想来是活不久的。”
几个士兵就觉得这个主持太扯了,不屑的瞥瞥嘴,埋汰了主持一通转身走了。
结果今儿个夜里特别邪门。
几个士兵们相继遇到了倒霉事,有的走走路摔倒了把胳膊腿给摔坏了,还有的喝口水呛的快窒息了等等。
后来他们认为这绝非偶然,一下子信了主持的话,大半夜的跪在主持厢房门口求他帮忙化解灾难。
第二天早上,主持带着痛哭流涕的士兵们来到一个佛堂。
紧接着他们出来一个个变成了光头。
三森得知之后笑了,没想到他用大木制作的幻想粉这么管用。
三森装模作样的背着小包袱来到士兵们跟前:“咱们何时赶路?”
一个脑袋光溜溜的士兵淬了一口,后来想到什么,赶紧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我们已经皈依佛门了,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不过主持心地善良,已经同意派人送你去大卿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吧。”
三森表面露出遗憾的神情,转而勾了勾唇角。
过了半个时辰,待主持做完功课之后,三森才来到他的厢房,直接开门见山道:“小和尚……是戒糖小和尚在哪儿?”
主持的眼神闪了闪:“还在这儿。”
“他是不是过的不好?”三森的小手捏成一个小拳头,口气几乎是笃定的。“这……”主持十分犹豫。
主持的态度几乎
让三森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他绕到主持跟前,扑通跪了下来:“求求主持告诉我吧,只有我能够帮助他。”
主持想到那个孩子这段时间所受的苦,于心不忍,只好说了出来:“你离开之后,有一波人找来了,他们是大卿名门世家乌家的人,乌家人说戒糖是乌家丢失的一个孩子,特地来寻回。”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原本是高兴的,毕竟戒糖一直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她可以回家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事情不对。”主持道。
三森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他受欺负了对不对?”
主持没有说话,只是从蒲团上站起来,对三森道:“你随我来。”
三森跟着主持来到寺庙的后院。
后院内,三森清楚的看到小和尚穿着朴素的,灰扑扑的袍子,小小的人儿蹲在地上。
小和尚面前有个木盆子,里面装满了衣服和水。
水都冒出来了,小和尚冻的红彤彤的小手正很努力很努力的洗衣裳。
小和尚跟前坐着一个打扮的精致可人的小姑娘,小姑娘和她的岁数差不多大,一副很娇气的样子,手里还拿着花糕吃,奶声奶气,颐指气使的:“给我洗干净哦,不然是不合格的。”
小姑娘旁边站着一个老姑姑:“对,得听我们小姐的。”
三森在旁边看的一阵心痛。
他刚想冲上去,主持拦住了他:“稍安勿躁。”
他们回到厢房,主持解释:“乌家的人说了,戒糖在外面流落了太久了,得看看有没有好的品德,若是考察合格了才能让她回去。”
三森的眼睛红了:“他们这是欺负人!”
“这是戒糖家的事,外人是不好参与的。”
三森想到什么:“我要陪在他身边。”
主持见他眼神坚决也不好在说什么。
就在小和尚还在吭哧吭哧,把小手塞进
冰冷的水里时,三森忽然出现,把那盆拽到了自己跟前,替她洗了起来。
小和尚一愣,在看到三森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三森?你怎么在这儿?”
三森还没等解释呢,坐在她对面颐指气使的小姑娘翘着娇气的手指头:“你是谁啊?谁允许你帮她干活的啊,我不管,让她自己做。”
跟在一边的姑姑赶忙哄着小姑娘:“小姐您可千万别生气,您的身子可比一般人娇贵多了。”
说罢,那姑姑来到三森跟前,伸手指着他:“你这个野小子,你谁啊,还敢胡乱参合我们乌家的事。”
三森小小的人儿站了起来,看了姑姑一眼,直接伸手狠狠地掰住她的手指,冷冷道:“再敢对我胡说八道,小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
小和尚吓坏了,生怕三森受欺负,唇红齿白的小模样很可怜:“姑姑,你不要生气,他是我的朋友。”
姑姑轻蔑道:“你的朋友,你这个小瘪三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东西,看我不……”
姑姑刚要抬手去扇三森的耳光。
三森的话冷幽幽的砸了下来:“我是大凉帝国战王的儿子,此次是要前往大卿去面圣的,我在大卿还有一个名号,叫做无名。”
无名这个名号在大卿可谓是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姑姑愣住了:“不,不可能。”
身后,主持低沉的声音响起:“老衲说的话你可信?老衲作证他的确是无名。”
姑姑吓坏了,把手收了回去,这要是打坏了,被他们皇上知道了可是砍脑袋的大事啊。
三森黑色的眸很冷:“我要去大卿,跟你们一同前行,可行?”
姑姑岂敢说不行。
“我和戒糖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说。”三森瞟了一眼盆里的衣裳:“这些衣裳……”
姑姑立刻心领神会:“我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