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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无可救药
    “感受到它的力量没?”他歪头一笑,似在炫耀他的手多么的强有力,“多亏言医生千辛万苦找的方子,我不应该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你吗?”

    “用不着特意来感谢,这是给大家找的,不是为你一个人,要都像你这样一一来道谢,这山顶都要被踏平了。”她不屑,连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可他爱看,哪怕看着她生气的侧颜,他也乐意。

    他提起脚往前迈了一步,与她靠的更近,几乎是要贴上去,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扫过,忽地灌进脖子里。

    她微微一颤,抬眸正视他,“你到底要怎样,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他却完全无动于衷,银辉笼着那张生气的脸庞,目之所及,皆让人怜爱。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敛着深邃的黑眸,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脖颈上。

    “云谷的蚊虫向来热情,啄人的本事,可比我强,看把你这细皮嫩肉叮的。”他低哑的嗓音里,匿着一股轻佻的关心。

    笑话,好意思说,蚊虫还能比他强,他啄人的本事,堪比教科书级别,那是不留余地,侵占性地攻城掠地。

    她怔怔抿唇,清莹的眸里浮上一抹赧然,身体霎时绷紧了一下,她轻吁一口气:“江亦风,你无可救药。”

    她急红了眼,手腕一用力,也顾不上他手上的伤,就想奋力摆脱他。

    哪想到,处方效果出奇的好,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她差点就能听到自己碎骨的声音,他欺近,眸光狠厉:“我就是无药可救。”

    入骨的毒,还能救吗?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此时他的面目,挟着极度的危险之意,她怯怯望着他,那双黑眸里布满红血丝,略略夹杂着薄薄一层水雾。

    他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垂眸时,视线落在那只泛白的拳头上,眉间蹙起,目光倏然柔中带笑:“我是来送东西的。”

    言北讶然,看着他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索着,片刻,他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她的手心。

    “清凉油,在云谷,蚊虫叮咬得用它来治。”他敛着眼看着那张松懈下来的脸庞。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她从喉咙处发出低低的声音,眸光偷偷窥探他的神情。

    他嗤声,冷冰冰地霸道,说:“谁说要让你喜欢它。”

    心头一软,又收了声,把手重新伸进兜里,她循着他的手一路看向腰间的衣兜,鼓鼓的,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

    是一支药膏,他又塞进她手心里,终于,那只缠满纱布,有力的大手松开,还她自由。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思虑一会儿,唇角微扬:“这些医疗队都带了。”

    大老远送个东西容易吗?

    他眉眼微凝,黑眸染着不明情绪:“用不到可以扔了。”

    ——不喜欢,扔了就可以。

    一样的口气,真是烦人。

    她掀起眼帘,瞅着那张不客气的冷脸:“你有心给人送东西,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就是用不到,要扔,你自己扔去。”

    她一怒之下,把东西直接塞回他的衣兜里,瞪他一眼转身离开。

    “噼里啪啦……”

    只听身后传来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她顿住脚,直到没有了声响,她又继续往前,头也不回地跑出十来米,一头冲进帐篷里。

    帐篷里同行的两个女医生,一人各占一面,卧在地铺上给家里打电话,言北往中间一坐,心里不好受,听两人和家里人聊的开心,拿起手机想给刘云打电话,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传来汽车的轰鸣声,由近而远,慢慢地就越发听不见。

    她心一横,身体往后一倒,闭上眼,是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还有他痞气的笑……

    他究竟来干嘛,明明说的一清二楚,明明告诉他分手了,还要来扰乱她干什么。

    心里的烦躁已经让她辗转难眠,身上的咬伤又痒又疼,两只手用上也忙不过来。

    她起身到医药箱里翻找药膏,几个急救箱翻过来也没找着。

    她歪着头问刚挂电话的女医生,她们带来的药膏放在哪儿了?却不幸被告知,那些药膏都分给营地里的人了。

    她无奈地拧着眉,所以,这叫什么呢?不识好歹,还是自作自受。

    她咬着手指指节,脖颈上的痒,越抓越痒。

    好吧,她妥协,面子有时候也不值一提。

    但愿还在那儿。

    她抱着一丝希望,从帐篷出去,她祈祷刚才他是真的把药膏扔了。

    皎月之下,那抹身影疾步走向刚才的位置,她微屈着身,低头在那一块儿位置上寻找着。

    明明声音就在这个位置,为什么找不到,她抓着脖颈,手臂,在原地转了几圈。

    当她失望而归时,视线扫到路边的一块大大的,平坦的石头上,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刚才的药,一旁还多了一个类似雪糕的盒子。

    她怯怯走过去,石头上摆放的就是刚才的药,那个类似雪糕的盒子,它就是雪糕。

    “真是无可救药。”她低低喃喃地拿起药膏,又把雪糕拿起来,杯身上是一层薄薄的水珠。

    她恍然大悟,刚才他的衣兜也是湿的,一定是雪糕杯弄湿的。

    真是让你又气又好笑,到底是送雪糕,还是送雪糕汤,她转身坐到石头上,拆开雪糕,确定无疑,这就是雪糕汤。

    江亦风真是有心,大半夜又是膏药,又是雪糕,就为感谢她,救他手有功。

    她嗤嗤笑起,这雪糕汤看起来还不错,连勺也不用,直接嘴巴对上去,一口接一口喝的贼爽。

    喝完雪糕,她回了帐篷,洗过手脚,她还是拿出她不喜欢的清凉油抹在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味道虽重,但效果显着,不知不觉,没有发痒的折磨,她很快入了梦乡。

    吉普里的男人,想起那个嘴犟的女人,把一整盒的雪糕喝完,还不忘舔舔唇,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他把烟蒂扔出窗外,启动车子,伴着皎月之明,穿梭进世界的另一块暗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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