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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烟伴儿
    世界上,可怜的人数不尽,又岂是人人皆可帮。

    “你就知道心疼别人,自己呢,就不知道可怜可怜自己……哎,当初就不应该学医……” 刘云坐回沙发上,把碗递给言北:“赶快喝,养胃汤,芙蓉下午就给端来,非让我监督你喝光。”

    言北本就没什么胃口,早上王瑾夏盛的那碗粥,实属饿得慌,才全部吃掉,后来,胃口就不怎么好了。

    但芙蓉阿姨的好意也不能不领,接过碗,她还是一口气闷光。

    言北舔舔嘴,问:“妈,我胃出血的事没别人知道吧。”

    她到现在才想起江亦风给她发的信息,她没回。

    刚刚楼梯上他说的那些话,也有些奇怪,感觉他是知道自己生病的。

    刘云进厨房洗碗,说:“没啊,就你芙蓉阿姨,和瑾夏知道,或者你王伯也知道。”

    “哦。”

    “怎么啦?”

    言北回:“没事,怕被笑话。”

    刘云大笑:“你还好意思说啊,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喝。”

    言北靠着沙发背养神,目光落在茶几的隔层上,一盒拆封的烟摆在上面,旁边还有打火机。

    刘云用毛巾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言北说:“妈,你去睡吧。”

    刘云回:“这就去,明天还得出摊,这一天没出摊,全院都以为我不干了。”

    “你也赶紧睡吧。” 刘云笑着回了房。

    *

    大晚上的,江亦风也没把小鱼赶走,把卧房腾出来给她睡,自己拿着夏凉被到客厅,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江亦风站在阳台上抽着烟,小鱼从卧房怯怯走过去。

    “风哥,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江亦风继续抽烟,没说话,深邃的眸子透过防护栏,望着夜空里还有些许残缺的月亮。

    “风哥,”小鱼拉着江亦风的手撒娇,“我爸肯定听你话,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要你说让我留,他绝对没意见。”

    江亦风显得极其平静,当年在山里,他帮夏盛平挡了一枪,保住他的老命,江亦风确实是他夏家的救命恩人。

    江亦风冷嗤一声,回头望着她:“那就抱歉了夏小姐,”江亦风抽出手,“我这个人,喜欢清静。”

    小鱼一脸苦涩,在地上跺了几下脚:“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总拒我于千里,我不信你不喜欢女人。”

    小鱼真是为得到江亦风的心豁出去了,把本就很低的领口往下一拉,白花花的露出大块胸膛。

    年轻就是资本,言北都甚是羡慕。

    可江亦风草草地扫过,眉头轻蹙,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往她的衣领上一勾,衣领便恢复原位。

    这波操作整得小鱼双目圆睁。

    “江亦风。”她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

    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他显得分外严肃:“小鱼,我不喜欢你。”

    小鱼知道,江亦风不喜欢她,可她以为,喜欢一个人,勇敢去追,一定能得到他的心,可她错了,江亦风不是那种人,甚至连陪她玩玩儿的意思也没有。

    “去睡吧,好好想想,明早是我送你回去,还是自己回去。” 他从不惯着任何人,就算她是夏盛平的千金。

    小鱼垂下脑袋,怏怏转身。

    “夏鱼,”江亦风忽然喊住她,“以后别直呼我大名,没大没小。”

    小鱼朝他扮了个鬼脸,进门后重重地把门摔上。

    江亦风挠挠脑门儿,对此事见怪不怪,但也毫不在意,走回沙发,把烟蒂放进烟灰缸里掐灭。

    他半靠半躺地在沙发里看着手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相片上,那抹高挑的身影穿梭在橙红色的光芒里,像个孩童忘我地玩耍。

    *

    楼下,言北洗漱后爬上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竖着耳朵听,好像应该有点什么动静才对,眼睛盯着天花板,恨不得看穿楼上的一切。

    她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床上。

    她给王瑾夏发信息,问她是不是把她胃出血的事跟他说了,言北想,就她事多,管得宽。

    王瑾夏秒回:“一猜一个准,是我说的,我去给你出气。”

    言北发去一个淌汗的表情,回她:“就不能给我留点秘密吗?”

    王瑾夏又回:“生病算什么秘密,他惹得你生气,还不能让他负点责任啊,整个年轻小姑娘,气谁呢。”

    言北咬咬唇,又回她:“你说那姑娘,今晚住楼上呢。”

    ……

    等半天,王瑾夏没回,估摸着是在应酬,就没催她。

    起身下床,她悄悄到客厅里,轻手轻脚地走到茶几那儿,低着头摸半天,得意的一笑。

    刘云的那盒烟还搁那儿,她从里抽出一根,两指掐着,跟点蜡烛似的把烟点着,又蹑手蹑脚地躲进房里。

    头一次碰这玩意儿,她掐着烟,不知从何下手,放嘴边轻轻一吸,没尝出什么味儿。

    她挺好奇,江亦风说的“烟伴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刘云最近似乎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抽烟,以前,都是躲着,藏着,现在却把烟盒都摆在显眼处。

    印象里,刘云抽烟是在老言走后的一段日子里,那段时间不叫抽烟,而叫烧烟,她总在夜里一个人把客厅弄的乌烟瘴气。

    后来,有一次,言北犯鼻炎,太重的气味使她鼻炎越发严重,自此,就没见她抽过。

    言北坐床边,试着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更自信,她把烟夹在两指间,凑近嘴边,这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一口浓烟往她喉咙灌进去,她差点呛没气儿。

    白皙的脸颊瞬间红的通透,她跑进卫生间,把烟往马桶里扔,摁下开关,利索地把烟冲走。

    “什么鬼东西,”她开始抱怨,“疯了吧言北。”

    她趴在洗手台上,拼命地刷牙漱口,来回好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对这种东西好奇。

    “烟伴儿?”她自言自语。

    “魅力何在?”她继续说。

    她摇着头回到床上,仍旧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解。

    “啧啧啧,好奇心害死人。”

    没错,说的就是她自己,刚才的浓烟差点要了她的命。

    正当她郁闷心塞时,电话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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