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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哪个小子啊
    最近医院忙,李双说,今年忙得格外明显,还说,经济发展快,病也跟着多起来,还不分老少。

    今天下午神外科新收俩病人,都是颅内肿瘤,年纪也不大,一个二十多,一个四十出头,活检结果还没出来,两家家属就在病房里哭的泣不成声。

    天天在这种环境下,不是具有强大的内心和抗压力,不疯也得癫。

    有时候,言北对自己都得竖起大拇指。

    她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胆小。

    初中,高中那会儿,晚自习下课,哪天不是江亦风跟在她屁股后面,充当她的保镖。

    填报高考志愿前,她老早就想好,读个师大,以后教书,反正警察这条路早被刘云否定,她也没想走多远,尽想着以后就留在北屏,陪着刘云,当然,还有一部分是私欲。

    至于后来,高考志愿填报那天,言北却在志愿表上认认真真地写下唯一的一所学校。

    刘云抓破脑袋也弄不清楚,明明日日说,夜夜念的师大,怎么突然就变医大。

    而言北只说了一句:“我终究要习惯一个人走夜路的。”

    罢了,刘云也没再追问,只要不走她爸的老路,她喜欢什么就随了她。

    最终,言北以优异的成绩被省医大录取,并选择了该学校最高冷的专业——神经外科。

    刘云更纳闷,至今也会抱怨言北:“你就不能选个正常一点的专业嘛,儿科啊,妇科,内科……非选个自己最怕的,别人也怕的……”

    其实,刘云所说的怕,不过是生死罢了,可言北常笑着说:“妈,我想试试,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啃鸭头多厉害,还怕开人家脑颅?呵呵……”

    一笑而过,只是她搪塞刘云的唯一办法。

    可谁也不知道,言北在医大那几年,所承受的压力,每次解剖课,她握着手术刀迟迟下不了手,一阵阵恶心,反胃,心里抵触到连教授也建议她换个专业。

    言北偏不,她要证明她是可以的。

    今晚的风分外大,言北起身把办公室的窗子关上,特意加量冲了一杯特浓的咖啡放到桌上,她睨了眼杯子里汤色浓郁的咖啡,深沉得彷如夜幕降临般。

    今晚她值夜班,手上还有一点资料没弄完,她得先待在办公室,之后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小憩一会儿。

    走廊上,偶尔传来小护士难得的轻盈的脚步声,想必,今晚会是个平静的夜晚。

    言北伸了个懒腰,抬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咖啡太苦,不过作用挺大,估计等会儿只能闭着眼养养神。

    手上的工作很快收尾,言北就到值班室的床上躺下,她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对咖啡并非完全免疫,就像江亦风,十年后,他的一举一动,仍旧能牵动她的情绪。

    她刚合上眼,王瑾夏的电话如同定时炸弹,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拨了过来。

    言北叹了声,语气凉凉道:“亲爱的王瑾夏小姐,大半夜的,你就不能让自己休息一会儿,白天跟你的客户还没聊够吗?”

    王瑾夏也是警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和言北一层的儿时同伴,从小不爱读书,混了个高中毕业证,就往省城闯天下,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主管,混的还算不错。

    电话那头,王瑾夏懒洋洋地,嘴里像叼了根烟,说话听起来有些不利索:“北,那小子是不是回来了?”

    那小子?言北朗声大笑。

    “哪个小子啊?你不怕他揍你啊?”

    王瑾夏说:“还真回来啦,我妈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起这事,我还不信呢,那起案子,少说也得判个三五年,出狱后,他究竟跑哪儿去了?听说龙虎攀臂,混社会吗?”

    王瑾夏这话,问的言北也答不上来。

    “当初北屏县闹得沸沸扬扬,想来,也没脸回来才是,可现在回来,是什么意思,外面混不下去,还是想落叶归根?”

    “北,我可提醒你,离他远点,别说十年,十天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谁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现在也回来了,人你也见着啦,也该死心了,”

    “当初你为了看他,偷偷跑了多少次省监狱,连个影子没见着,他根本没脸见你。”

    王瑾夏对江亦风,一直就没什么好感,他挺沉闷,除了和言北多说两句,其他人,问十句,他回一句。

    王瑾夏性子急,男孩子性格,一言不合,就朝人家动手动脚,江亦风从来不惯她。

    有次,王瑾夏就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就被他摁在地上,差点把人家胳膊弄折。

    言北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了下眼睛,笑道:“瞎担心什么呀,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他,八字不合。”

    “切,”王瑾夏撇撇嘴,“就怕你鬼掩眼,好坏不分,他要本本分分的做人,能把双手弄成那副德性,怎么说也是堂堂江警官的后人……”

    “嘚嘚嘚,”言北打断她,真怕她聊的没完没了,“纹身的就没个好人,你到底是芙蓉阿姨的闺女,还是我妈的闺女,说话跟我妈一模一样,你管好自己就行,别整天瞎操心,有本事,把你那小男友带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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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瑾夏哑口无言,冷哼一声。

    她也没个正形,三天两头换男朋友,最近听说找了个小她三岁的男人,还是公司的销售员,玩的地下情,人是北屏县的,老乡,顺理成章地攀上王瑾夏,在公司混的还不错。

    “哪壶不开提哪壶,早分了,我提的,否则才没时间跟你叨叨呢,你说这些个小屁孩,能有点本事吗,整天就做白日梦,等着天上掉馅饼,我把他炒了,让他回北屏分公司,磨练磨练再说……”

    言北“咯咯咯”笑个不停,王瑾夏的恋爱,就没超过三个月的,这次更短,不到一个月……

    “笑什么呀,有本事,你谈个看看,母胎单身三十载,还好意思笑,言北,今年就给我破了,否则,就做我大嫂,我妈可馋你这个儿媳妇了。”

    王瑾夏有个哥哥,叫王瑾冬,挺帅一男人,从北屏县的一个小派出所所长,爬到省城当什么缉毒大队队长,刘云对他挺满意,就是工作问题,刘云不满意,但言北总管人家叫瑾冬哥,就没那方面的想法。

    “得了吧你,有时间也好好找个男人,别玩野了。”言北总是这样劝她,可一次没成功。

    王瑾夏吐了口烟,声音有点大:“不多试试,怎么知道谁是最好的……我过一段时间回去,把江亦风约出来,帮你看看能不能要,废了你就给我死心,重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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